慌乱中两手乱抓,几率极低中,她却运气极好的抓住了什么东西,身体稳住后,发觉手里的东西滑中带糙,仰头一看,身心都抽搐了。
她抓住的是……蛇……的尾巴。
娘额,好长的蛇啊。目测一下,至少长约三米,前半身缠绕在石柱上,后半身被她抓在手里。
看着蛇哥哥吐出的舌信子,以及扭动着的身子,唐宁泪在心中淌,哭不出声音来。妈的,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现在,有两条死路摆在她面前:一是摔成肉末;二是被蛇哥哥亲吻,中毒之后再摔成肉末……
蛇身蜷动,手中一滑。
哦买疙瘩……两条死路,皆轮不到她来选。
坠入峭崖之时,唐二小姐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做了个几近脑残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将火苏草塞进怀里。
命都保不住,还要火苏草干啥?
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悲愤得在心中暗骂:该死的雪狼,你丫是有多迟钝啊,眼看着她掉下去也不拉一把……
倘若,她就这么变成鬼了,晚上一定会去找丫的……叙旧……
嘭——
是摔了个结结实实,后背着地,震得胸口闷疼,喉口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疼?她没死?浑身的骨头皮肉,好像被人拿着锤子拍成了泥,疼得好半天都动弹不得。昂头去看,发现这里不算是什么万丈悬崖,顶多也就一千多米。天呐,幸亏方才抓住了蛇尾巴,在半空稳了那么一下,否则这会儿不是残也是废啊。
大难不死,不禁感慨,“唉,人品好,蛇尾巴都会保佑,这可怎么办呢……咳哇……”
又是一口血呛了出来,呼吸道里充斥了甜丝丝的血腥味道。
喵了个咪的,她内伤了。
被古藤差点五马分尸,又坠下千米悬崖,果然是不负众望的内伤了。
抗打击如她,小强哥亦可以光荣下岗。
唐二小姐掉下来的地方,是两面山壁之间的夹缝,狭隘窄小,底下相对而言却要敞亮得多。貌似,她是从硕大的金字塔顶掉到塔底了。
歪着脑袋吐出嘴里的血,望着身侧,一下傻眼了。她吐出来的血,居然是黑糊糊的!不是,那啥,就摸了一下蛇尾巴而已,难道这样也能中毒?
是雪狼冷淡得没有杂质的声音,道:“天色不早,既然已经找到了火苏草,还是早些回寨子里。”
悄无声息的,一袭黑袍降在山涧,双臂环于胸前,安静利落,清凌凌地眼神盯着地上的女子。
悄无声息的出现,真比幽灵鬼魅还恐怖,唐宁被吓得尖叫一声,左瞧右看,“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她敢肯定,他绝对不会跟她一样,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不可思议的激动了情绪,“你是人是鬼?怎么下来的?什么时候下来的?!”
雪狼很是淡定,随意的抬手一指,“从后面阶梯走下来的。”
他只不过,绕了个道而已……
“嗷……”唐二小姐悲愤得无以复加,仰面一喷,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两腿一伸,躺地上装死。
雪狼迟疑了一下,“你,受伤了?”
有点无语,她的身手看起来很不错,怎么这么点高的山崖却没办法驾驭……
“没看见我飙血么?”唐宁躺在地上不动,悲哀的抽噎着,“而且,还是黑色的血,我快死了。”
雪狼不解,“黑色的血?”
唐宁没好气道:“吐了这么多,难道你看不见吗?”
眼角溢出两滴辛酸泪。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死习惯了就不怕死了。可是,她死后卓元鹤怎么办?好歹也要帮他找到他的初恋情人不是?
人之将死,其想法也善。
就听见雪狼没脾气的声音:“你是说,这一大片都是你吐出来的血?如果我没有低估你,只怕是十个你,也吐不出来这么多血吧?”
唐二小姐正在生死边缘纠结着,闻言一怔,睁开眼侧头细瞧,又傻眼了。她的周围,前后左右皆是黑色的液体。
或许是身体被摔得麻木了,她竟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片液体中央,黑糊糊的黏稠液体,看起来挺恶心,还有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儿。
雪狼之所以一直站在远处,是不想脏了鞋,否则,等会无法回去见有洁癖的居士大叔?
挣扎几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胸腔里有什么拉扯着疼,五脏六腑上似是系了无数的细线,动一下就被扯得痛一阵。内伤真难受,亏得卓元鹤那么严重的伤,居然还顽强得活了这么久。
摸了摸胸口的火苏草,嗯,没掉出去。
起身时,脑子一震,狐狸眸里流光闪亮。心情复杂的伸出手去,掠起黑色液体在掌中,黏糊糊油腻腻的,放到鼻前嗅了嗅,刺鼻的气味儿令她皱紧了眉头。心脏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止不住的狂跳。
天呐,这是……
发现了她神情间的变化,雪狼不由疑问,“怎么了?”
唐宁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伸出黑不啦叽的小脏手,颇具深意的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雪狼仔细想了一会,答:“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果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唐二小姐忽然很想仰天长笑,方才的憋屈悲愤瞬间烟消云散。
太好了,她有办法毁掉金牛山上的机关啦。元鹤啊元鹤,这回就让你见识一下啥叫高端技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算不得什么,关键时刻,石破天惊才是王道!
唐宁笑,“这是好东西噢!你等等。”
一袭雪白的衣衫,现已看不出颜色,皱巴巴贴在身上。山谷里阴暗潮湿,唐宁仔细观察,发现地上的黑色液体只有不怎厚的一层,是顺着倾斜的石壁缝隙里渗出来的。斜壁直插入地底下,地壁相连处裂来高于一人的洞口。
看样子,源头就在里面啊。唐宁正要进去,就听见雪狼在后面道:“你要做什么?”
唐宁扭头道:“我想进去看看,你若不放心,不妨一起进啊。”
雪狼盯着地面的黑液,犹豫着,闪电般飘到唐宁身边。除了不放心之外,也想知道她究竟搞什么鬼。这个女子,从来没有老实安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