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惊肉跳的看完,她,用、什、么、给、他、炖、的、汤!??
卓元鹤若有所思的顿了下,把汤盅凑到鼻前嗅了嗅,除了一股子焦味儿之外,是……人参……的味道。
禁不住捧腹笑开了,她不会写人参的‘参’字,便把那个字省略了么。
宝贝似的,将那不堪忍睹的纸张叠好,小心翼翼收进荷包里。
止不住笑,把渗着她满满爱心的人参汤喝光了,一滴也不剩。虽有焦苦的味道,却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人参汤。
桌上摆了劣质的笔墨纸砚,卓元鹤提着掉毛的笔,苦笑一下,蘸了墨,在那张泛黄泛黑的粗纸上龙飞凤舞写字。
放下笔,吹干,揣在手中,推门出去。唐宁蹲在院角,手里抱着一盆花,眼神定定的呆了神。听到房门咯吱的声音,半晌才回过神来,放下花盆朝卓元鹤奔了过去,低声问:“元鹤,怎么样了?”
早在推开门之前,卓元鹤就努力调整了脸色,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少些病容,微笑答:“好些了。”
听他这么说,唐宁并未觉得放心,卓元鹤这个家伙,只会假装自己很好,想安她的心。
“那啥,我煮的那汤喝了么?”
卓元鹤故意逗她,皱起眉头道:“虽然很残忍,我还是喝下去了,毕竟是阿宁的一番心意。”
唐宁挠头,“什么残忍了?”
是嫌她煮的汤很难喝?虽然焦了点,可好歹也是她折腾了几个时辰的成果啊,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
卓元鹤苦着脸,一面道阿弥陀佛,一面嘀咕问:“阿宁,你剁碎了煮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啊?哎哟喂,那是……那是人参汤!”掩面,唐宁顿悟,尴尬嘟囔:“这几天心情不太顺畅,脑子打结,想不起来那个字怎么写……”
悲催滴,电脑用多了,提笔手发抖,摸键盘就平静了。常年使用电脑没写过几个字,冥思苦想才写出了这么一段,然而,那个比较简单的、比较关键的‘参’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囧啊囧。这回在文房大宝面前丢人丢大了。
卓元鹤欢快的绽开了颜,笑弯了腰。院角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一刹那间皆黯淡下去。
从未见过他笑得这么夸张,唐某人看得呆在那儿,并且,还有点兽血沸腾。
这都啥时候了,应当以他的身体为要,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默默鄙视自己一下。
忽然想起武侠剧中的某些桥段,唐宁突发奇想的道:“嗳,元鹤,我会武功,是不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是,用内力什么的……”
武侠剧中最常见的疗伤桥段:疗伤者盘腿坐在伤者后面,双臂一伸,两掌抵在伤者后背上。过了一会,疗伤者满面大汗,伤者头顶冒烟。忽然,疗伤者猛地双掌拍在伤者后背,伤者吐出大口鲜血,然后什么伤都好了。
哕哕,这一招似乎能治百病……
她仰天遐想的模样可爱至极,卓元鹤忍不住搂她入怀。此时此刻他心情大好,大概,也就只有她能令他有如此心境。却假装表示万分怀疑凑到她耳侧,带着点打击意味道:“阿宁,你能熟练驾驭内功么?”
囧,这个事儿嘛……
唐宁同学自觉地挣开他的怀抱,走到廊边抱着柱子,狠狠地撞了几下脑袋,然后又默默地走了回来。
她犯囧的模样,简直就是春日中最明媚的风景。
哕哕,她那间接突发性的内力……
好心替卓元鹤疗伤,很有可能一个抽搐着,就把他整嗝屁了。看来,只能早点离开这里找萧然冰小神医。而她,除了守在外面当门神,和煮点焦烂悲催的人参汤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愁眉苦脸的道:“元鹤,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如春如素看着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卓元鹤心尖一热,捉住她的手裹住。
是低低的咝了一声,唐宁疼得胳膊抖了抖。卓元鹤赶忙打开手掌,只见她手背上有几块被烫脱了皮,四周又红又肿。顿时心疼得哽了喉,“阿宁……”
她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乍一动手是有些手忙脚乱,不小心烫了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见他这般模样,唐宁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此一来,倒显得她各种矫情。
挣开他将手藏在背后,笑嘻嘻道:“没啥,就烫了一下,不是还有大叔给的去疤霜么,过两天就白嫩了。”
最怕莫名的矫情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在她没搞清楚清宁公主的事情之前,她不能在他面前矫情。绕到卓元鹤身后,推推搡搡着语速飞快的道:“你身体还未复原,不要老在外面晃荡,进屋躺躺去。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将他弄到床边坐下,叹道:“我内功不行、外功也不行,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熬点焦糊的汤了……”
卓元鹤盯着摁在肩头的手,“擦药了吗?”
唐宁收回手,在屁股后面蹭了蹭,“擦了。”
“那么,有件事,要麻烦阿宁帮忙跑跑腿了。”略沉吟着,卓元鹤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是他方才写的药方,“按照药方,去老大夫那儿抓点药。”
他是要赶紧好起来,否则岂不罔顾她的一番爱心?
唐宁接过药方,看不懂,惊疑问:“你也会医术?”
卓元鹤笑,“是久病成医。”
不论如何,只要对他的伤势有帮助,比什么都好。“我这就去抓药,你好好休息!”举着药方一蹦三尺高,一溜烟儿的奔出了院子。
金牛山只有一个大夫,就是那日帮卓元鹤诊脉的老头儿。据胖子哥哥说,就因为老大夫的医术是黎州成数一数二的,他们才冲着名气,将他掳劫上山来当压寨大夫。
老头儿举目无亲,被掳了就掳了,在哪儿不是行医救人啊,于是,在金牛山一待就是好多年。他的待遇很不错,有一间蛮大的药房。
“姑娘下手真是狠,伤口见骨,二当家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哎,算是彻底的毁了……”老大夫接过唐宁手中的药方,悲天悯人的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