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接话,“居士要的是活人,二当家的最好收敛点!”
唐宁有点吃惊的打量这拨人,不知他们口中的居士是什么人物?来头还真不小,竟能令金牛山的贼寇俯首听话……看样子,这个肉痣男就是金牛山的山大王,青蛇妖是二当家,啧啧,这搭档可真够绝的……
胖子瘦子一起劝:“二当家息怒,等居士来了,咱再砍也不迟……”
青蛇妖气得嗷嗷叫,扔了菜刀,抱着屋子里的柱子撞头……
这孩子怎么自残啊?唐宁瞧着泪流满面,当然不是心疼的,而是……被狐臭熏的。
肉痣男派头十足走过来,一手把玩着肉痣上那根长毛,笑声淫荡而又猥琐,色咪咪盯着唐宁,“二小姐,兜了个大圈子,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说,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呐……”两瓣厚唇油晃晃的在面前咂巴着,满口的肉腥味儿喷在她脸上,唐宁被腥臭味儿以及更加浓烈的狐臭熏得面无人色。
难怪他可以做山大王!极品至尊,凤姐芙蓉,厚唇肉痣,莫敢不从。狐臭一出,谁与争锋!
“哥们儿,您真是好……骚啊!”唐宁颤抖着,往床里面缩。
唐宁小手捂面,两颊绯红,娇躯微颤,还说他骚。这些落在肉痣男的眼里,正是娇羞的表现啊!当下那个心花儿怒放啊,恨不得立即吃了她。
青蛇妖忽然开口,“居士为何还未到,不是说昨晚就该上山了么?”
肉痣男头也不回,贼咪咪的眼睛在唐宁身上扫描,“听说,路上塞车了。”
青蛇妖诧异,“我说,你们这种款爷,怎么也不买个高级的交通工具?”
黑斗篷口气十分不友好,“是你们黎州城交通堵塞……”
“胡说……”胖子瘦子也加入唇舌之战。
“停!”唐宁扶额,无声的抽了,挥手喝止,“交通堵塞是个严肃的话题,你们另觅他处研究,我这里还有病人……”
众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僵持不下,便一起往外面走,“走,去会议室!”
唐宁招手,“胖子,再给我送一床棉被过来!”这屋子简陋潮湿,卓元鹤身体凉凉的,一床被子根本无法保暖。
胖子还想参与金牛山的第588次口舌之战呢,便不耐烦的皱眉,“哪来这么多要求!不找点麻烦能死啊!”
唐二小姐幽怨的望着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胖子哥哥,你信不信,偶可以随时死给你看哦……”
胖子肉笑,“又来这招,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屋里重归安静。
望着映在他脸上的暖黄色,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心里也随着空了,只是觉得冷,透入骨髓的寒冷。
她都觉得冷,他会不会更冷?
“元鹤……”唐宁钻进被窝里,在他身边躺下,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余温,全部渡给他。脑袋轻轻枕在他胸口,面无表情的呢喃:“元鹤,我知道你很累很累了,可是你说过,决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快点醒过来,明天早晨,天一亮就醒过来好不好……我们还要回家,啃馒头……”
随着他愈渐微弱的心跳,她的眼神也愈发干涩空洞。一点一点的弱下去,一点一点的冰凉,一点一点的离她远去。终于没忍住哭了,悄无声息的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大颗大颗的掉泪。
“元鹤,我颠沛流离千百年才找到你,你若这样逃走,我再去哪里找一个元鹤。”在他耳边哽噎,眼睛一眨,泪便滚下一串。
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硌着,犹疑着伸手探进他的胸口,是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着大半瓶颗粒物。唐宁拿到凑到鼻前嗅了嗅,闻到类似一股子药味。难道是他治病的药?
对。一般病人身上都会随身携带药物,以便不时之需。卓元鹤患病已久,怎么会没有带着药物在身边呢?她急糊涂了。
希望他早些醒来,于是,倒了一大把在手中。正要喂的时候,想起电视剧中经常上演的一幕,男主角昏迷不醒,喂不了药,于是,女主角娇羞的以嘴对嘴……
便将药物含在自己嘴里,扒开他的嘴巴……吐进他的嘴里。
嗯,顺便用自己的津液滋润他一下。
是累了,抱着满心的期望,昏睡过去。
冷月残勾,山寨里稀稀拉拉亮着几盏灯火。
儿时的记忆重现梦中,是姥姥那张刻满了岁月沧桑的脸。那是很久之前,还未被富翁爸爸认领回家之前。姥姥被病痛折磨得缩在床角,她便夜夜哭着抱紧姥姥,直到某天早晨醒来,她怀里的亲人变成僵硬冰冷的尸体。
那种恐惧,无以复加。
于是,年幼的她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后来回到那个大家庭,有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亲人,有了疼爱她的未婚夫,便以为从此有了依靠,没想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人心,她从未看透。
“啊!不!”唐宁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卓元鹤,你不能跟他们一样,既然给了她希望,再也不能让她绝望!
姥姥死在她怀里,卓元鹤你……
咬紧了唇,浑身战栗着,鼓起勇气搭上他的动脉。
下一秒,笑开了颜。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有脉搏,还有心跳。
笑着笑着,竟又洒了满脸的鼻涕泪,握着他手心里的暖,把嚎啕大哭的声音吞进了心里。
他还活着,元鹤没有扔下她。
清晨阳光从窗扉照进来,刺得她眼前朦胧雾白。猛然惊觉手中一空,连忙翻身坐起,心脏抨击胸腔的力度,差点让她支撑不住。
卓元鹤精致的五官被熹微晨光包裹出细腻红润的光泽,表情平静,给人一种熟睡的错觉。看样子,他的身体是有所好转。
但,他是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的?莫非是有了知觉?唐宁心里有种感觉,他就快醒过来了,绝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想必,是那瓶子里的药有效果了?救命药啊!又惊又喜,紧握药瓶的爪子都有些不利索,颤颤巍巍着,满怀期待的又喂下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