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结果就是最好的!
目送司徒展夫妇离去,司徒浩的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他站在殿门口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呆立了很久,直到乔智宸走近前悄声提醒道:“殿下,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吧,北王爷率领三军很快就进入京城了!”
司徒浩回过神,忙转身准备重新部署,突然看到那和喜袍一起被他扔到地上的波晗若,怔了怔,他都差点把她给忘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空了,他眸色变深,快步走近她,拍开了她的穴道。
晗若的身体终于可以自由活动,她自动忽略掉那只伸过来的大手,自顾挣扎着站起。她的脸色如灯光般煞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而身上披的大红喜袍却格外的刺眼。
她突然觉得红色是最可恨的颜色,一生中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红色!如果不是羞于没有衣服替换,她真想将身上的喜袍扯下来撕成碎片。
她只冷冷的瞧他一眼,确切的说应该是瞧了他身上穿的龙袍一眼,然后默默的向殿门口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儿?”司徒浩沉声喝住那看起来精神惚惚的女子,怀疑她是不是受刺激过度。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也许应该在制住她的时候就赶紧将她藏起来,就不应该让她看到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听到那么多无耻的声音。这丫头太单纯……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她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喃喃自语,本来她打算去天山追寻司徒夫妇,可不知为什么嘴里却说:“我要去找渺哥哥!”
司徒浩眸中掠起寒光,脸罩薄怒,冲侍卫打个眼色,立刻有侍卫上前拦住她。
她停下脚步,半侧回身,冷睨着他。
“不知廉耻的女人!”司徒浩胸腔中怒气翻涌,他被她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你已经跟我拜过堂成了亲,居然还说要去找别的男人,你真是淫贱!”
她冷笑:“我不知廉耻?我淫贱?哈,司徒浩,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大可以给我强加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惜你纵然能骗得世人你能骗得了你自己的心吗?”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天经地义!你既已嫁给了我就要以夫为天,我做什么你都要支持而不是扯我的后腿!”司徒浩最生气的是,她竟然帮着司徒展拔刀指向他,关键时刻她竟然不帮他。
波晗若再看一眼地上的那件喜袍,眸光转向他时已变得无比冷冽,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说:“别跟我扯这些大道理,从你弑母囚父的那刻起,你就再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司徒浩气结,却又无话反驳。的确,他大逆不道在先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不遵从妇德。
“这场婚礼不过是你谋权篡位的工具罢了!现在你的目的已达到,我和那件被你扔到地上的喜袍一样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所以这场婚礼也已没有任何意义!”她用一种近乎于残酷的清醒剥出残忍的事实真相,虽然面对这个事实时她会疼到无法呼吸,但她必须要接他根本不爱她的事实!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在傻乎乎的做着梦,现在梦醒了,她必须要面对现实!
他喉节轻滚,还是无从反驳,因为她的确只是他报复司徒父子的工具。因为渺喜欢她,只要是渺拥有的,他都会不择手段的抢夺过来,就这么简单。
“我不想恨你,你也不值得我恨。这些年不过是我一个人在发昏罢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晗若压抑下汹涌的恨意,残忍的告诫自己不许恨他,他连让自己恨的资格都没有。
“你倒是蛮豁达,女人做到你这么通透的份上不容易!”司徒浩不动声色的冷笑着,心里却涌起前所未有的慌恐,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实话,原本就是她一厢情愿,他压根就没爱过她。只是,为何心里这般难受?
“所以今天的婚礼作废!我们从此恩断情绝,再相逢如陌路!”晗若缓缓抬起手伸到脑后,从发髻里拔出一根剔透莹亮的紫玉钗。这是她十六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这根紫玉钗她爱若珍宝,甚至出嫁时也簪在发间。此时她却伸出两指斩向那根她曾视如性命的玉钗,指到钗断,“叮嘤!”两截断钗在雪花大理石地面上轻轻弹跳着,再慢慢静止。
司徒浩面色大震,眸光先是震惊再慢慢度上嗜血的愠怒和阴森,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北王爷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拉回了司徒浩快要气散的神智,他深吸口气,决定先不跟这个女人计效,眼下还是忙正事要紧。只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地下那断成两截的玉钗,跟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喜袍倒遥相呼应,他不由怒极而笑,这个女人真是半点都不肯吃亏!
北王徐青司在几位副将的陪同下昂首阔步的走进来,远远就对已穿龙袍的司徒浩跪下,山呼万岁:“臣恭贺皇上荣登宝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呼百应,所有人都齐齐跪下,俯首跪拜,震耳的呼声穿透了整座皇宫,司徒浩已成为天盛王朝新一代的君王。
当然,在这一片欢呼声里并没有晗若的声音,也只有她直直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别说跪拜就连腰都没弯一下。
司徒浩装作没看见,懒得再跟她纠缠。他面向众臣,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皇宫内无论是御林军还是侍卫军全部都已换成他的人,外面的三军总帅北王徐青司也是他的人。虽然继承帝位有些仓促,但他对天盛的统治却是非常牢固。当下挥手让众将平身,并命侍卫给北王爷赐座。
徐青司道了谢,眼睛余光似是无意的瞥一眼那像木头般立在那里的波晗若,看看她身上的大红喜袍,不由暗暗皱眉。转首对司徒浩笑道:“瑶然那丫头也来了,这种重要的场面本来不应让她一个女孩家跟随,但她死活要来见你!臣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