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咽口唾液,悄声俯耳说:“我刚才听到最新消息,皇上亲自下旨让侍卫军火烧菱水宫!”
“啊?”韩蝶的睡意顿时消得一干二净,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听错?”
“就算听错也不会看错的,现在菱水宫已燃起了大火,不信娘娘可以亲自出去看看。”安琴神秘的笑道,她当然知道这场大火是自己的主子盼望已久的结果。
韩蝶真个冲出门去,穿过几道寝殿门,来到院子中。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登上一座假山,真个看到后宫西北方向的菱水宫火光冲天。
“老天有眼,菩萨保佑!”韩蝶激动的流出眼泪来,闭着眼睛祷告了会儿,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回到地面上。
平静了下狂喜的心情,她问安琴:“皇上怎么样?有没有在喝酒?”她估计司徒浩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太好受,有可能借酒麻醉自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下令烧死波晗若,不过既如此就表明以后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永远消失,而她的心头大患也彻底铲除,真是意外之喜啊!
“回娘娘,皇上不在宫中,他去汉王府贺寿去了!”
“什么?”韩蝶心头一凌,欣喜和激动都慢慢散去,皇上竟然不在宫里。这说明什么?很可能有人在假传圣旨,趁着他不在除掉波晗若。虽然她也一直这样想,但她不敢。因为司徒浩太精明了,事后根本就难脱干系。如果除掉波晗若需要以她的性命为代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人比她更想要波晗若的命,竟然替她做了一直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她趁心的一笑,轻轻掸了掸尖细的指套,得意的说:“时间不早了,侍候本宫回去安寝吧,明天一早准备看好戏!”
司徒浩回到皇宫的时候已近子时,他已有醉意,下銮轿时还打了个趔趄。王公公招呼几个贴身的侍卫搀扶着他,慢慢向着寝宫的门口走去。
那里早就有侍卫统领肖记在那里等候着复命,此时见皇上一步三摇的走过来,连忙跪地叩头道:“属下已完成了皇上的旨意,特来送交御令金牌!”双手高举着那枚金令牌,等着皇边身边随侍的太监上前收走之后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什么旨意?”司徒浩一时没领会过来,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下了什么旨意自己也忘了。
肖记抬起头,有点诧异的望了望皇上的脸,小心的提醒道:“今晚属下接到了皇上的亲笔密令,在戌时一刻焚烧菱水宫,还有金牌为证,皇上怎不记得了?”
“什么?”此时就算是晴天响霹雳也无法比这个恐惧的消息更让司徒浩魂飞魄散,薄醺的酒意立刻化作冷汗流出来,他三步并作二步,冲到肖记面前,狠狠将伏在地上的他揪了起来:“谁、谁让你去烧菱水宫!现、现在晗若呢?”
肖记的吃惊和恐怖不亚于司徒浩,他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得干干净净,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沈贵妃拿着您的密召和金牌命令属下的,贤妃……已经……”
司徒浩顿时血红了眼睛,接过那枚令牌顿时拗弯,森寒入骨的声音掩饰不住浓浓的绝望,“沈丝丝?是她要你烧宫的!”
“是……咯……”肖记只能勉强答出这一个字,后面被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代替。他感到自己已经成了替死鬼,但却不甘心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拼命集中被吓散的神智,他觉得要想活命就得赶紧把沈丝丝找来,将皇上的怒气转移到她身上去,“皇、皇上,沈贵妃她、她也回汉王府贺寿去了!要、要不把她传来问问是、是怎么回事!”
司徒浩陡然一惊,连忙回身喝令道:“立刻包围汉王府,火速缉拿沈丝丝回宫!快点!”
侍卫连忙领旨而去,宫里顿时忙乱起来。不一会功夫,李哲过来了,他悄悄看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再看看失魂落魄般的皇上,这才明白原来放火烧菱水宫的密召竟然是假的。
其实假如沈丝丝没有找肖记,而是找他执行这命令的话,他是不会冒然行事的。起码要见到皇上的面,问清楚了再执行。肖记位卑职浅,见沈贵妃拿着密召和御令金牌来,自然不会怀疑什么,甚至还有丝窃喜,因为皇上竟然专门挑他来执行这个任务。却不曾想沈贵妃竟敢假传圣旨,这样他固然是难逃一死,就连他的顶头上司李哲也脱不了干系。
该来的终归要来,李哲知道就算逃避也不是办法。他老远就冲司徒浩跪下,颤声说:“臣罪该万死,一时疏忽纵容属下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让臣有个补过自新机会……”
“补过自新?”司徒浩回过头睨了他一眼,眸光寒彻骨髓。“你补过之后她能活过来吗?”
“臣该死!”李哲头垂的更低,恳声说:“韩贵妃犯下欺君之罪,她必然不肯再回汉王府束手就缚,肯定已经逃窜!臣定抓回她让皇上发落,为贤妃报仇!”
司徒浩突然拍出一掌,正击在肖记的天灵盖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四溢。肖记大瞪着双眼,连一声都没吭出就魂归天外。
李哲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虽然他追随了司徒浩这么多年,但从没见过他亲手杀人。可见他对肖记恨得有多深,可见那已化为灰烬的波晗若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而他,这渎职的禁卫军总统领恐怕马上就要步肖记的后尘,去给波晗若陪葬了!
“给你一个机会,把沈丝丝捉回来,朕要亲自问问她,为什么要害晗若!”不知何时司徒浩已站在李哲的面前,声音嘶哑不堪却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谢、谢皇上隆恩!”李哲几乎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假如刚才司徒浩直接要他的命,那么此时他已跟肖记是一个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