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蝶接过后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折了起来,她望着晗若,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不过还是出声安慰她:“你放心,这封信我一定替你传出宫去,相信益王看了之后就能放下心了。”
“感谢的话我也不想说的太多,一切都有劳你操心。好好休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晗若见此事已办妥,便跟韩蝶话别,带了秋蓉走出景仁宫。
回到乾清宫,主仆俩谁也不再提及这件事,都怕隔墙有耳被哪个宫女太监偷听了去告诉司徒浩那可不是玩的。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只是恰恰在这平静的表面却隐藏着暗涌。
晚膳时,司徒浩没有回来用晚膳,估计又在御书房处理国事,没有空闲回来。她便跟秋蓉两人一起吃了点,晚膳后就围坐在火炉旁刺绣。
她绣的是一件漂亮的棉布小肚兜,上面扎着鲜亮的红鲤鱼,还有鲜翠欲滴的荷叶,秀色可人的粉红荷花。她做的很认真,一针一线都倾注着一位母亲的慈爱。
最近她能感觉得到胎动了,那在肚子里面挥舞不停的小手小脚,让她在惊奇的同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自己的身体里居然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它的生命力如此的旺盛,几乎每天都忘不了提醒她还有它的存的。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小家伙,生怕别人看不到它,时时刻刻都想着吸引她的注意。似乎在隐隐责怪她曾经那么狠心的想要扼杀它,证明它是那么的强健,引发她心底最深处的愧疚。
“对不起,宝贝。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该为了跟你爹赌气就想着打掉你……以后再也不会了!只要娘亲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舍弃你。等你出生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宠溺你,不让你像你爹那样受尽冷落和岐视。”晗若说到这里叹口气,司徒浩小时候其实挺可怜的,没有亲人,没有关爱,在冷漠中长大。难怪他的性格那么阴鸷狠戾。其实以前她蛮心疼他的,是他的无情让她慢慢冷心。
看他最近表现还不错,为了孩子她也就不再跟他执拗。她真的感觉累了,一个女子本事有限,无论她怎么折腾都飞不出司徒浩的手心。现在有了孩子,她也就渐渐认命。不过再让她像从前那般爱他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做到从此平静的在他身边生活,哪怕无爱情起码还有亲情,孩子就是她亲的依恋和精神支柱。
坐了好久,小家伙已经连连抗议,不停的踢腾着,来告诉母亲她压着它了。唇角扬起,她的眼眸里溢满浓浓的爱怜,放下手里的活计,慢慢起身。
秋蓉手里正在做着一双精致漂亮的虎头鞋,见晗若起身活动,她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去端了碗肉桂汤过来。
晗若就着她的手里喝了两口,便摇摇头。这时突然寝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一阵冷冽之气迎面扑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抬头望去正对上满脸阴霾的司徒浩。
他一言未发的走进来,身后鱼贯涌入许多人,有太监有侍卫还有宫女,其中有一个人格外让晗若刺眼,那人竟是韩蝶。
晗若的心猛得狂跳,本能的感觉到大事不妙。她定了定神再次望向司徒浩,见他面罩冰寒,眸光冷彻心肺,薄唇几乎抿成直线。
韩蝶满脸愧疚的望望晗若,在她凌厉的目光下微微瑟缩了一下,稍稍犹豫之后便在司徒浩的脚边跪下。她泫然欲泣,颤声道:“晗若,姐姐对不起你!”
晗若紧紧咬着嘴唇,好久才冷声道:“我真有点弄不明白你,那封信是明明你传给我的,论罪你也有一半,就算我挨罚你能讨得了什么好处?真枉我素来把你当成好姐妹,你真让我失望!”
韩蝶似乎痛苦难过得无法自抑,她浑身微微颤抖着,在司徒浩的脚边连磕了几个头,抽泣道:“皇上请责罚臣妾!臣妾跟晗若妹妹素来姐妹情深,所以才私下里为她传送信件。只是……只是没想她的回信内容竟然会暴露出那么令人吃惊的事实,混淆龙脉是天大的罪过,臣妾就算有十颗脑袋也担当不起。所以只好牺牲跟晗若妹妹的交情,向皇上坦诚一切。臣妾有罪,任凭皇上责罚,绝无半句怨言!”
“什么?”晗若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这让她忍不住警惕的睁大眼睛,才要出口询问便被一道饱含着震怒阴戾的嘶哑声音打断。
“波晗若,你真行啊!朕实在小瞧了你!”司徒浩的嗓音已经暗哑,眼眸中射出灼人的怒芒,腮帮上的肌肉微微抽跳,隐隐发出磨牙的声音。
晗若也被他的样子刺激的有些怒气上涌,当下忿忿不平的辩驳:“我给渺哥哥写封回信怎么啦?你凭什么这么霸道?司徒浩,你这个样子真让我讨厌……”
“啪!”司徒浩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欺到她的身边,出手如电的甩了她一巴掌,这一掌半点情面不留,直打得她斜飞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啊,公主!”秋蓉尖叫着扑上去,手忙脚乱的扶她坐起来。幸好寝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饶是如此,晗若也被摔得七晕八素,双手抚上腹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秋蓉眼泪刷刷的落下来,她忙回头对着司徒浩跪下,哭道:“皇上息怒,公主纵然有天大的错,惹皇上动怒实属不该。但请皇上念在她身怀龙脉,暂且饶过她吧!求皇上开恩,快请御医来,她摔这一跌……”
“闭嘴!”司徒浩更是怒不可遏,他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俊美的五官已经因屈辱和愤怒而扭曲,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怒吼:“这个贱人怀的还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杂种,敢给朕戴绿帽子,让她去死!”
尽管一边耳朵嗡嗡乱响,但另一边耳朵还是把司徒浩那咬牙切齿的话听进了心里。晗若霍然抬起头,面色惨白如纸,她顾不得揩试唇边的血迹,惊怔的望着他,怒声问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