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欧水澈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此时他的笑却如外面的雪花般干净,“你吃醋的样子很有趣!”
“欧水澈!”司徒浩脸色愈发阴沉,声音已有警告的意味:“别挑战朕的耐性!”
敛了笑,他叹道:“她是个任性的孩子,被宠坏了,你永远无法让她和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那样心甘情愿的为你虚耗青春和岁月。多疼她一点吧,明明你那么爱她!伤她的时候,你心里也不会好受!而且她还有了你的孩子!”
司徒浩沉默着,再抬头他眼中已有了迷茫,“我应该怎么对她?为什么她总是不快乐?难道非要离开我她才满意?”这句话他似乎并不是在问欧水澈,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要的东西你应该明白,可惜,你永远都给不了她!”
“闭嘴!”司徒浩双眸突然射出冷冽的光,他当然明白欧水澈话里的意思。一生一世一双人,如同父皇专宠波娜娜那般的爱,那才是她向往追求的。他当然给不了她,也从没打算给她那样的爱。父皇在他眼里是个没出息的男人,他永远都不会像他那样沉溺在所谓的爱情里,不思进取。
他是君王,成就空前的霸业才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女人不过是点缀而已。
欧水澈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能低叹:“你好自为之吧,不要等无可挽回的时候再后悔!”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去药槽里继续研他的药沫。
“以后没有朕的传召,你不许踏出医药房的院门半步!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来这里,欧水澈,我们俩多年的交情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毁于一旦!”司徒浩冷冷的警告着他,要不是跟他从小交好,今天的事若换作别人,他若会放他活命。
研药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他很快又恢复如常,好像没有听到司徒浩的话,仍在专心手里的活计。
司徒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欧水澈抬起头喊住他。
他站住了,但没回头,不过已经表示在听。
“今天让你来医药房的女人是谁?”欧水澈问道。
司徒浩转过身,目光如炬,他居然知道是一个女人让他过来的。
“你不想回答没关系,反正后宫的女人为争宠耍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是希望你能对这些背地里捅她刀子的女人戒备些,能远一点就远一点。她太单纯,也容易相信人,不过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别人。在这皇宫里,要没有你给她撑腰,她早晚会尸骨无存!对她宽容些,凡事多用脑子想想,为了她也是为了你!假如她死了,你这皇帝估计也做的没什么乐趣!”欧水澈说完这些话又重新低下头,磨着药。
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却真的已有警惕,那个女人只是告诉他晗若不太舒服,也不让宫女陪侍就一个人进了医药房。她担心有事,所以让他跟去看看。
她一直都很关心她,他也没觉得她的话有什么玄机,因为担心晗若便冒着大雪只身一人跟来,不想却撞见了这一幕。他承认当时他非常的愤怒,假如晗若不是恰好已有身孕,他肯定会重重处罚她的。
难道她对晗若的关心是假的?也只是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之一?司徒浩心里突然沉甸甸的,此时竟然能够理解晗若为什么那么落寞,原来在这后宫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孤单,连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都没有!
熊熊炉火也驱不走心底的寒冷,晗若如瞌睡的猫般蜷缩在厚厚的地毯上。她的身下铺着一块柔软的虎皮,细白的手下意识的摩挲着细软的毛,那盯着炉火出神的眼眸空空的,似乎灵魂已去神游。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抚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如同乖顺的猫般任他抚摸。
司徒浩从后面将那具娇小的身体搂进怀里,他的唇轻轻嘬吻着她小巧的耳廓,引得她微微颤栗。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眉峰蹙起,口气里带着一点责怪:“手怎么这么凉?也不披件裘衣,要冻着可不是玩的!”
她没有回答,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仍然凝望着炉火出神。
“晗若,等朕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过几天再带你出去玩!”司徒浩耐心的哄她开心。
晗若专注于炉火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他笑着吻了吻她冰凉的小鼻子。
“浩,我想去蒙古。”晗若的眸光里露出一丝乞求。
司徒浩的脸色阴沉下来,凉薄的唇抿成直线,不过隐忍的怒气却没有发出来。他差开话题,“吃饭吧,今晚有你喜欢的手抓羊排。”
“我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最近几天妊娠反应很厉害,尤其是油腻的东西,简直难以下咽。“如果你不愿陪我去蒙古就陪我去天山好不好?我好想念父皇和母后,我想见他们一面!”
他眸光沉暗,静默了一会儿,才微微颌首答道:“好。”
“真的?”晗若眼底的空洞消失不见,换上狂热的欣喜,她反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抓得很紧,用力摇了摇,“浩,你说话算数,不许骗我!”
“嗯。”他清冷的眸光度上几许暖意,原来她的快乐可以如此简单。下颌轻轻压在她的肩窝里,适时的柔声劝道:“你身子很弱,现在反应又这么厉害,不适宜长途颠簸。先休养两个月,等过了这段容易小产的危险期,我再带你天山,好不好?”
她侧头望着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她的怀疑:“你骗我!”
“不会,绝不骗你!骗你朕是小狗!”他薄唇弯起好看的半弧,那抹温暖的笑让她有了片刻的失神。
“你骗过我很多次!”她怨念的揭告往事。
“这次不会,我保证!”他俯首再次吻吻她的鼻尖,“乖,我们去用晚膳。”
晗若没想到因为自己怀孕,司徒浩对她的态度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但完全不再提及那日跟欧水澈的事情,而且对她有求必应疼爱怜惜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