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夫人原本莞然的笑颜在听到晗若提到父皇两字时顿时又阴沉下去,她敛了笑,低下头默默的绞着手里的绢帕。
“就这么决定了!”尹非凡努力调动气氛,他对晗若安慰道:“波姑娘尽管放心的暂且在这里住着,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天山!”
“谢谢你们,能遇到你们真是晗若命里的造化!”晗若对着他们夫妻深鞠一躬,由衷的感谢。
“快别这么见外,其实在我眼里你跟妙竹是一样的,来,到灵姨的房里去,我有件好玩的东西送给你!”尹夫人上前拉住晗若的手,跟她说说笑笑的往外走去。
尹非凡目送两人走出书房,脸上温淡的笑意也逐渐冷下来,最后转变成一抹空蒙的幽怨。视线遥遥的注视着外面的天空,良久才淡淡的叹了口气。
晗若没想到两天后,司徒浩竟然真的会离开蒙古。当张管家来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
不过帝王离境是大事,这可做不了假的。只是他留下了乔智宸,让其率领十万精兵驻守在蒙古再搜寻半个月。
不过这对晗若来说威胁性已不算大了,只要再平安熬过半个月,她就是彻底自由的人。
不过,事情总是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因为对外面世界实在太过渴望,她已等不及乔智宸撤走全部兵力。
这样她换了男装,决定跟尹妙竹一起出门去透透气。
蒙古虽是苦寒之地,但京城依然非常的繁华热闹。这里有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就连地摊上摆的东西都跟天盛王朝截然不同。
有色彩绚丽的手织毛毡,还有富有民族特色的首饰挂件,当然更多就是各种或风干或新鲜的兽皮。这里冬季酷寒,兽皮是最主要的御寒衣服面料。裁缝店里订做皮裘的顾客络绎不绝,有高档的也有中低档次的,因为蒙古人几乎都喜着裘衣,这便成为了一种风尚。
晗若的两只眼睛都不顾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开心的像刚刚放出笼子的小鸟。得有近一年的时间她没这么随心所欲的到处转悠了,因为司徒浩禁锢了她。现在她再次发现自由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情,美好到她都不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相对她的好心情,尹妙竹脸上却是另一番表情。看着晗若的欣喜和惊讶,她却是味同嚼蜡。就不明白,这些寻常可见的东西有那么大的魔力让这个女人做出如此夸张的表情吗?
说实话尹妙竹并不喜欢晗若,不只因为她抢走了司徒渺的全部注意力,而且连父母都那么喜欢她。她抢了专属于她的那份优越感,这让尹妙竹每每思及便有些悻然。
刚开始时,她只是跟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后来见她只顾自己低头看地摊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半晌都不挪地方,她便有些不耐烦。
“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看马上回来!要是等不到我的话,你自己先回尹府也可以的。如果忘记路的话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尹府的方向。”尹妙竹说完也不待晗若回答是与否,便转身走开了。
晗若抬起头的时候,尹妙竹已不见了踪影。她也懒得再去找她,自己一个人悠然自得的在街上游逛着。
毫无预兆的,她抬起眼时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说说笑笑,而且身影和声音都有些熟悉。
待到看清那群人的面貌,她拔腿想逃的时候,很不幸的,那群人也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
所有人都止住声音,惊怔的望着她。他们分别是四王子阿尔斯朗,五王子阿古拉,公主塔娜还有凤凰王朝的临王凤烨以及几位贴身的随从侍卫。
“是晗若公主,你怎么在这里,知不知道为了找你差点把整座皇宫翻过来了!”塔娜先打破诡异的氛围,惊喜的喊出声。
晗若勉强对她挤出一抹笑,讪然道:“我还有事呢,就不陪你们说话了,再见!”说完也不待那些人反应过来,回身拔腿想逃。
好在阿尔斯朗心里有数并不点破,而五王子阿古拉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唯一清醒过来的只有凤烨。
他锋利的眼眉一挑,嫣红如珊瑚色的唇瓣抿起,朗声笑问:“晗若公主这是准备要去哪儿?”
晗若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奔跑起来。她别的功夫实在拿不出手,不过轻功还算差强人意。只是今天她遇到的对手是凤烨,等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凤烨已经拦截在她的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轻功跟他比起来也是拿不出手的。
“好狗不挡路,让开!”晗若大急,她现在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跟他磨唧,焦躁之下不禁口出恶言。
叙飞的眉梢微微上挑,那双勾魂夺魄般的墨瞳紧紧锁住她的俏脸,他唇角勾起,邪气的笑着:“公主如此尊贵的人儿怎么也爆粗话呢?真让本王失望!啧啧!”
“滚!没功夫跟你废话!”晗若眸中厉芒一闪,对着他挥出一掌,没期望能打中他,只希望他能闪避一下,她好夺路而逃。
凤烨却一动也没动,待到她的皓腕劈到面前时,他突然出手如电的握住她,另只手抓起她的另只手腕,唇角弯起一抹邪肆的浅弧,俯首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魅惑的嗓音响起:“你凶蛮的样子很好看,本王就喜欢有个性的女人!”
那喷在她耳际的热气却迅速蔓延开来,让她整个脸都烫烧不已,大冷的天竟然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双手被钳制半分动弹不得,抬腿对着他胯下的要害踢去。
凤烨狭长的眼眸眯起,长腿微挪就绞缠住她踢来的腿,这下两个人如拧八股糖般纠缠在一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分外引人注目,再加上一个生得邪魅一个生得美丽,更加引来越来越多的围观者。
凤烨神情不改,笑吟吟的打量着晗若红白交替的脸色,似乎她的窘迫很让他感到有趣。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呼吸相闻,瞥了眼渐渐走近的兄妹三人,他将凉薄的唇贴在她的耳际,舌尖轻轻舔过她细腻的耳廓,魅声说:“求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