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水澈见她打消了求死之心也就放心了些,又劝慰了她几句,见她不理睬他。他原本就不是个厚脸皮的人,便知趣的起身走了。
“原来渺哥哥真的没有死,我要助他把这天下夺回来!”晗若在心里暗暗发誓,虽然知道自己的打算希望很渺茫,但有了奋斗的目标起码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晚,她没有再蹬被子,她已经准备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她要快些养好身体实现自己的承诺。
不知不觉又过去七八天,晗若的身体渐渐复原。她跟司徒浩的关系仍然处在冰点上,她还是寝奴,每天负责照料他的寝居。不过好在他已不再召其他的嫔妃到乾清宫里侍寝,甚至好长时间他都不再宠幸她。
因为她现在还在吃药调理身体,欧水澈说她的体质太差,现在怀孕会有危险,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他小心的按捺着自己的欲。望,生怕她再有任何闪失,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韩蝶来看过晗若几次,看到她冰冷的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碰了几次软钉子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不过她对着晗若的时候始终都是笑眯眯的。然而晗若因为被徐瑶然伤过一次,对于同性之间别有用心的亲近非常的反感,对她再难保持昔日的亲密。
司徒浩见晗若已经不再喜欢韩蝶,甚至每次见了她情绪更加糟糕,他便明令禁止韩蝶再踏进乾清宫。他说,皇后自然要有皇后的矜持,这样整天往他的寝宫里跑,还让人以为她在跟众嫔妃争宠,传出去有伤大雅,所以以后她就待在景仁宫里等他就成。
韩蝶听到这道旨意唇角勾起苦笑,等他去宠幸她?那她就慢慢等白头发吧!很快她就会变成第二个徐瑶然,顶着皇后的荣耀过着形同冷宫废后的生活。甚至她都还没有怀孕,哪怕能生育一个子嗣她也不至于这么慌乱。
她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这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她一人知晓。徐家从盛宠到衰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不知道他们韩家会不会步上徐家的后尘。
所以她暗暗发誓,她不会做第二个徐瑶然!
转眼已是深秋,因为司徒浩不再强迫晗若行房,欧水澈给她开的汤药又很补气益血,这些日子她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脸色也红润起来。
这晚,她躺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心里莫名怅然起来。有多久她没有去看过星空了?此时她竟也能体会当初司徒浩做皇子时的心情,没有亲人,心里愁闷气苦,无处可诉,只能对着宁静寂廖的星空倾吐心声。
又翻了几次身,她悄悄坐起来,穿了外袍,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寝室。也许司徒浩已经睡熟,反正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从一扇偏僻的侧窗翻了出去,躲过侍卫的盘查。她溜到寝宫的侧面,施展轻功,跃上高大的寝宫房顶。许久没有用轻功了,居然还没有生疏退步,在所有武功里,也就只有轻功是她的强项。也许她体质本弱,不适合练太刚硬的武艺。而司徒展的武功却是至刚至阳的,因此她学得并不精,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司徒渺比她略强些,不过也是半瓶子醋,唯一得到父皇真传的只有司徒浩!
掠上房顶的一刹那,因为力道用尽,她又差点跌下去。连忙手脚并用的攀住,狼狈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房顶。
唉!这可真是刀不磨会生锈,轻功时间长了不用也会退步的。她在房顶上站直身体,拍拍手上沾的灰尘,正准备找个合适的地儿坐下,突然目光僵住,她怔怔的盯住眼前坐在房顶上的男人。他显然跟她的目的是一样的,早已坐在那里准备看星星。不过此时他如星空般深邃的点漆双眸正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唇角微微抿起,脸上看不出喜怒。
司徒浩!晗若脚底一滑就倒栽下屋顶,还未及出声惊呼,突然眼前人影飞掠,她已落在一个结实健硕的怀抱里。一个旋转,他提一口真气,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止住下坠之势,再重新掠上房顶。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她回过神的时候又站回到房顶,不过因为头晕的原因仍伏在他的怀里,而他则一直静静的抱住她,不曾松手。
“放开!”这是她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
“能不能换个词?每次都是这两个字!”他搂得她很紧,好似怕一个松手她又会跌下去。
“跟你没有别的话说!”她微微扭头,不屑于看他。至今为止她还没有跟他改善关系的打算,主要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会被他表面温柔的假象欺骗。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禁不起再次破碎。
“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朕还希罕!”他冷哼一声,拉着她一起坐在房脊上,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却也不是很坚决。他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声的遥望着寂寞的星空。
从前他们经常这样坐在永和宫的寝宫房顶上看星星,甚至可以坐到天亮。其实晗若原本没有这种嗜好,主要是为了陪司徒浩。
很多人喜欢看日出,但司徒浩恰恰相反,只要东方露白,星辰黯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他看起来总那样郁郁寡欢,所以晗若心疼他,事事顺着他的意,对他处处忍让。
以前,他总是感到冷。即便是在夏夜的晚上,他看着看着星空就会不由自主地打颤,而且手脚也永远冰凉,整个身体似乎从骨缝里向外冒着寒气。这种时候,她总是体贴地拥住他,用自己的娇躯温暖他。
“晗若,如果……能够永远抱着你……”
“嗯,冷的时候可以抱我,不过可不许凶我哦!否则,我再也不让你抱。”
曾经甜蜜的情话仿佛还回响在耳边,现在却如同天际边那明灭黯淡的星辰,似曾相识却遥不可及。自从他们成亲以后,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他冷,她也再也没有主动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