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然心中有气,脸色自然不好看。最近几日,司徒浩原本就懒得看她,此时见她脸罩冰霜更加无趣,索性连正眼都不瞧。挥手示意韩蝶走上来,坐在他的下首,由她侍候他用膳。
“皇上,今天是您万寿无疆的好日子,臣妾准备了一件小小的礼物要送给皇上,虽然微薄却是臣妾的一番心意!”韩蝶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便从衣内拿出一只新做的精致荷包,呈了上去。
司徒浩瞧了瞧那只荷包,没有伸手接,目光向下面扫视了一圈。那些嫔妃迎着他的目光如开屏的孔雀般,连忙挺胸抬头露出最迷人最多情的微笑,希望皇上的目光能在她们的脸上多多停注一会儿。
唯独晗若触及他的视线时微微转过头,表明她不屑于他的专注。
“这只荷包很漂亮,不过朕不能收!”司徒浩回过头平静的对韩蝶说:“以前朕也收到过一只很漂亮的荷包,那是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心意。我从收下的那刻起就发过誓,从此再也不会收任何女人的荷包,我只佩戴她给的那只。”说完大大方方的指了指腰上的绣花荷包,正是晗若送给他的那只。
众人闻言都纷纷翘首争相好奇的打量那只荷包,脸上的表情有羡慕有嫉妒有忿然有不屑,只有晗若反而低下了头。
她垂着头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动容,就因为他戴上了她送的荷包再说这么几句煽情的话她就又被打动了?没出息!
也许这是他的阴谋呢,看她不搭理他又想出的鬼点子引她再次上当。她一定要看守住自己的心,再也不许沦陷进去。
韩蝶很快从愕然中醒过来,嫣然笑道:“皇上真是深情的人,那有幸得到皇上垂青的女孩该有多幸福啊!臣妾真是又羡慕又妒嫉,呵呵,既如此臣妾就收回这荷包了,改日再做别的送给皇上!”她言语爽朗大方丝毫没有难堪扭捏,这让那些等着看她出糗的嫔妃有点失望。
接下来,众嫔妃纷纷呈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有香袋、扇坠、绳编的扇套、绣花的绵帕……当然也有原本准备荷包的只好收起,就连韩贵妃都碰了壁,她们当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只悄悄吩咐贴身的宫女回自己的寝宫重新准备礼物。
徐瑶然恰好也准备了一只荷包,此时窘住。而她也猜到司徒浩说的女孩就是晗若,不由更是又气又妒,毕竟是郡主出身,心高气傲,以前除了在晗若面前自卑过,还没把谁看在眼里。所以此时有些赌气,冷眼看着众嫔妃献上贺礼,她就那么傲然的坐在那里。
众人重新归座后,除了皇后徐瑶然和晗若,几乎所有嫔妃都送上了自己为皇上准备的礼物。
乾清宫外殿里坐着前来道贺的朝中大臣和藩王将军还有皇亲国戚,其中最醒目就是皇后的父亲北王徐青司还有贵妃韩蝶的哥哥卫国大将军韩召瑞。
这两家是目前朝廷最有势力也最得圣宠的两大家族,不过近来卫国大将军韩召瑞的势力在不断扩大当中,皇上对他也格外的青睐。又是加官进爵又是赏赐封地,大有赶超北王徐青司之势。
因为徐皇后和韩贵妃争宠,所以两家的关系也有些紧张。此时徐青司跟韩召瑞各坐一边,互不理睬。而朝中的大臣唯有小心奕奕的周旋在他们左右,生怕一不心得罪了哪一个都吃罪不起。
一会儿功夫,司徒浩从内殿里走出来,众大臣忙跪地贺寿,平身后也忙着献上各自带来的贵重礼物。
各种珍奇物品在殿内堆成山,十几名太监忙着登记赠礼的人名和礼物名称,司徒浩则跟众大臣们款叙闲话,非常随和。
他左边坐着徐青司右边坐着韩召瑞,左右逢源,没有显出任何厚此薄彼的意思。而两人表面都对着皇上谈笑风生,暗地里对望的视线恨不得蹭出火花来。
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还是手里握的兵权全部不相上下,唯一就是徐青司的女儿是皇后,而韩召瑞的妹妹是贵妃。这个差距是明显的也是不可逾越的,因此徐青司在韩召瑞的面前还是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司徒浩在外殿里接受过众大臣的敬酒,然后又起身回到内殿。刚刚踏进殿门,他就看到凤座上乱成一团,徐瑶然、波晗若、韩蝶还有许多宫女扭打成一片,突然一声尖叫,所有声音都静止下来。
晗若左肩窝里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流出来。她身形微晃着倒下去。
“晗若!”刹那间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司徒浩拼尽所有力气如闪电般飞掠上前,刚好接住了快要触地的晗若。
她微微睁开双目,神色痛苦的蹙眉,肩窝里的匕首插的极深,她一动就感到撕裂般的巨痛。
“快传欧水澈,快点!”司徒浩疯狂向着吓呆的宫女太监怒吼着,再看着怀里脸色越来越惨白的人儿,真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他抱住她,小心的不触动她的身体,免得牵扯伤口。但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和她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都让他心惊胆寒。
“不是我杀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真不是我杀的她!”徐瑶然的脸色并不比晗若好看多少,她目露恐慌,看到司徒浩冰冷嗜血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战。
欧水澈很快来了,他几乎是飞到了晗若身边,放下手里的药箱,先检查了伤口,再对心急如焚的司徒浩安慰道:“皇上不用太担心,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刀插的很深,拔刀时会流很多的血,最好吃血莲子护住心脉……”
“来人,去朕的寝宫内把那颗血莲子取来!”司徒浩毫不犹豫的命令道。血莲子现在世上仅存二颗,父皇司徒展带走了一颗,他留了一颗,这是续命的良药。此时只要能保晗若的平安,哪怕再珍贵的药物他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