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饶口令呢!”晗若斜睨她一眼,满脸的不屑。这女人好歹也算是藩王家的郡主出身,这做了皇后怎么反而愈加不堪。惺惺作态,让人恶心!以前真怀疑她的脑子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竟然会跟这样的女人做闺蜜,真让人汗颜。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侍寝奴婢怎么敢这样跟皇后娘娘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高声喝斥的人竟然是徐瑶然的贴身宫女莹玉,也就是她做郡主时的心腹丫头,以前还经常陪着她来钟粹宫的。
晗若意外的瞧她一眼,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莹玉平日里不言不语看似老实,现在竟然如此刁横,还真有狗仗人势的意思。她轻轻放下筷子,推开碗,打量着眼前的主仆,冷笑道:“我是被贬为了侍寝奴婢,不过也并不表示我就该对你们奴颜婢膝。这钟粹宫是我的地方,你们跑来自讨没趣怨得了谁?你的主子不是想要我的焦尾琴吗?好啊,只要司徒浩点头,别说一把琴,就算这座宫殿她要收去也行!如果他不同意就别再跑来叽叽歪歪!”
赶走徐瑶然主仆,晗若心情实在糟透了。她深深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只要司徒浩的一句话,别说一把琴就算她的命也任人予取予求。
徐瑶然还肯做戏就证明还在忌惮司徒浩,她忌惮司徒浩只因为他还多少在意她波晗若。只是这点可怜的在意能维持多久?也许不长的时间等他腻烦了她的身体就会对她弃如敝屣,那时别说徐瑶然就算莹玉也有资格随意羞辱折磨她。
想她好歹也算天盛王朝唯一的公主,真没想到会沦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司徒浩……她几乎咬碎了银牙,所有憎恨怨念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她真恨他!恨到心尖子出血!
徐瑶然回到景仁宫的时候满脸气恼之色,刚进内殿的门就看到母亲花漫如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娘,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奇怪的迎上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娘亲就不能来这里吗?”花漫如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女儿。
“不是啊,女儿怎么会不欢迎您来呢!我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才这样说的!”徐瑶然忙上前亲热的拉住母亲,搀扶着她坐到紫檀木软椅里。
“乖女儿,我看你刚进门时脸色不太好,在这皇宫里谁还敢惹你生气?难不成跟我那皇帝女婿吵架了不成?”花漫如打趣着问道,她知道女儿正得宠,不会有人敢随便得罪她。
“哼,别提了,真要被那个贱人气死!”徐瑶然咬牙切齿,原本雪白的俏脸都发青了。
“是哪个不知死的贱人?是韩蝶?邹凤?还是沈丝丝?”花漫如也阴沉下脸,涉及到后宫争宠的问题她可是丝毫不含糊。她口内说的三个人名是司徒浩新册封的三位贵妃,分别是卫国大将军韩召瑞的亲妹妹,丞相邹远的三女儿,还有汉王沈如海的大女儿。
司徒浩册封这三女为贵妃自然是为了平衡朝中的各派势力,有文臣有武将还有手握重军的藩王,只有将圣宠平均分摊才能避免重臣独揽大权的陋弊。他登基称帝没几天,就不动声色的将兵权从徐青司的手里夺了回来,分散给几位武将藩王,又将他们的妹妹或女儿纳为贵妃,这样双管齐下,就等于将兵权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虽然对于司徒浩的意图,徐青司很清楚,却也不敢不从。因为他的女儿也是司徒浩的皇后,撕破脸皮的话他讨不了半分好处,只好乖乖交出兵权乐得做个清闲的国丈爷。
“这三个人才被册封,刚刚入往后宫,还没有胆子跟我做对!”徐瑶然脸上流露出自得的表情,“她们倒也乖巧,每天都来给我请安,没看出哪个敢恃宠而骄。皇上并不偏爱哪个,每人宠幸一夜,而且只在我这景仁宫里留宿。”
“还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有手段,能拴得住皇上的心!”花漫如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相信女儿在降服男人这方面很得她的真传。虽然想当初她遭司徒展抛弃,是她一辈子的耻辱,但现在女儿将他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也算补偿了她的遗憾。
“娘,你不懂。现在真正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不是那三个贵妃,而是已经被贬为寝奴的波晗若!”徐瑶然终于向母亲说出心底的担忧。
“波晗若?就是波娜娜那个贱人收养的‘天赐公主’?哼,听到姓波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花漫如心底的魔障就是波娜娜,当年她也是司徒展重多妃嫔中的一员,后来被他赏赐给了藩王徐青司为妻。虽然这些年徐青司也对她宠爱有加,但她怎么都忘不了那个她最初深爱的男人,更忘不了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皇上虽然把她贬为寝奴但依然对她很在意,就连她的一把琴我都讨要不出来,还碰了一鼻子的灰!”徐瑶然气得狠狠拧着手里的绢帕泄忿,似乎把它当成了波晗若。
“就是她的那把焦尾琴?你现在贵为皇后喜欢那琴派人直接取来就是,还用得着讨要?她现在不过是个侍寝奴婢,皇上真要对她在意也不会下那样的旨意了。”花漫如提起波晗若不禁一脸的鄙夷,好在女儿在这场后宫的争宠中胜利了。她的女儿现在是国仪天下的皇后,而她昔日情敌的女儿却只是个卑贱的寝奴。
“不行,皇上还是有点在意她的,我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他会不高兴!刚才我去养心殿跟他说我喜欢那把琴亲自去宫粹宫里借,结果反被波晗若讥讽嘲骂了一顿。我当着皇上的面哭了,如果皇上不在意她的话肯定会让人去取来那把琴送给我。结果……”徐瑶然说到这里停住,脸上明显罩上怒色。
“结果怎样?他没理你?”花漫如也皱起眉头。
“不是没理我,而是将我教训了一顿。说什么天盛王朝地大物博,什么好东西没有,而我身为一国之母却去希罕一个侍寝奴婢的东西,实在有失尊严体统!”她说着这些话时,脸上掠过恼羞成怒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