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在夜晚趁人不注意翻墙出宫。他日夜兼程,今天终于回来,也将他们的孩子抱了回来!
耀玉自娘亲“死”后便生性冷漠,此举并非真想他们父子团圆,只是他在想吕彩蝶怀着的孩子流掉了,那么这个儿子应该是她临终最想见到的!
所以,现在他把他们的孩子还给景勋,就当是……
吕彩蝶,我把你的孩子送到了余景勋身边,若我以后救不活你,那么,你也可以安息了!
孩子皮肤白白的、嫩嫩的,灵动的眸子像极了景勋的眼睛!
景勋一看到他就难掩饰内心的激动!
这个孩子……
耀玉说:“我将他给了一对无子嗣的夫妻收养,虽然他们并非大富大贵,但生活不愁,孩子并没有冻着、饿着。昨天我去时并没有告诉他们孩子的身世,只说他的生父母想要回他,他们虽然答应,但很不舍。”
耀玉将孩子交给景勋:“他们为孩子取名‘其诺’,姓氏我就不说了,若你有心,孩子贯上‘余’姓就好,‘其诺’这个名字……就保留吧!”
一旁,少恒瞪大眼!
哪来的孩子?那眼睛好像皇上!
景勋激动万分地伸出手:儿子!他与彩蝶的儿子!
彩蝶,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其诺,他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孩子因为陌生,在景勋怀里哭闹着:“爹……娘!”
“别哭!其诺,我是父皇,是父皇啊!”景勋从未体会当父亲的感觉,此刻他笨手笨脚地哄着!
“父……父皇!”其诺正是牙牙学语地年龄,他终于安静下来,有模有样地学习!
“对……是父皇,叫父皇!”景勋认真地教!
一旁,耀玉掀起凤銮的帘子看了眼里面的月夕,她安祥地睡着,一点儿都不像已死之人。
耀玉问景勋:“这是要将她送往皇陵?”
“就当是谢我把孩子还给你,我跟你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
宫外百里,皇家陵园,白墙红瓦,气势磅礴。
若将这纯白的墙面粉刷如皇宫宫殿墙壁般五彩斑斓,那这里迥然是另一座皇宫!
这里,是庄严的圣地,隔三差五步便有一名侍卫站岗,日夜守卫着这皇家圣地!
见到景勋,他们齐齐下跪:“参见皇上!”
景勋说是将月夕以皇后之礼入葬,但却没有大肆发丧。
他只想保护好她的身子、她美丽的容颜,这样在想念她时便可以来看看,其他那些表面上的礼仪他根本就不在乎!
走到石门边,门上有个石环,景勋仿佛用一种节奏式的声音在敲石环!
他是怎么敲?先敲几下?隔多久再敲几下?
这些,耀玉在旁用心地记下!
景勋终于停下不再敲动!
轰!轰!
皇陵大门缓缓开启,景勋担心里面的温度会冻坏孩子,于是将其诺先交给少恒:“你先抱着其诺!”
“皇上,这个孩子是……”
“彩蝶为朕生的!”
啊!
少恒张大嘴。这是怎么回事?彩蝶什么时候生过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不过,这孩子虽还小看不出特别像谁,但眼神却像极了景勋,这让少恒不得不信这确实是景勋的孩子!
可到底怎么回事?
少恒想问却没时间,因为景勋已经抱着月夕进去,少恒、耀玉非皇室中人,他们被守陵人挡在外面。
内室宽敞,四壁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这些冰层是余氏先祖创立余国以来历经三十余年的人力财力,从遥远的天山凿出来寒冰!
冰面如镜,寒气逼人,佑大的内室温度低到让人受不了!
宽敞的地面上顺排摆了十座冰棺,一共五排!
有近二十座冰官内睡着先皇、先后,剩下的是空棺,为后世准备,直到用满,后代余氏子孙便不可再入葬皇陵,自选吉地建墓安葬!
景勋将月夕放入其中一座空冰棺中。
入棺后,理应同其冰棺一样,在外面立字,道明属哪代皇帝或皇后!
可是,景勋没有在月夕睡着的冰棺外提字,因为……
他可以阻止那群朝臣,但他终究还是违背了先祖定下的祖规。
所以,他会在自己寿终正寝时留下遗诏与月夕同葬一棺。这样,属于林梦尹,那个他不爱的女人,她是皇后,她死后仍然可以入主这里!
不过,在景勋百年之后与月夕同葬,棺外只能提景勋的名字,月夕也好,吕氏贵妃也罢,绝不可出现在提名中!
这对月夕(彩蝶)很不公平,但景勋只能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容颜!
彩蝶,景勋,百年之年,他们同葬一棺,再也不分离!
葬了月夕,景勋最后一次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甩袖离去!
越看,越心痛!
离开皇陵回到皇宫,后宫炸开了锅,尤其是梦尹跟玉昙,她们简直不敢相信!
皇上哪来的儿子,都快一岁了?
这怎么回事?
朝臣、后妃询问,景勋并没有说孩子是月夕生的,只道其诺是龙种,会封为太子!
后宫!
曼依是知情的,她对孙子爱不释手,整天缠着孙子叫人:“诺诺,叫皇奶奶!”
“皇……奶奶!”其诺奶声奶气地学。
“乖,诺诺真是好聪明啊!”曼依笑得开心极了。景勋也微微莞尔,这是自月夕逝后,他们第一次露出笑脸!
景勋仰头看天:彩蝶,我们的儿子,你看到了吗?
勋德二年九月初一,吕氏贵妃逝世,举国同丧,官吏、市井,一月内不得嫁娶!
勋德二年十月初一,册封长子余氏其诺为太子!
第二道圣旨一下,百姓哗然:皇上哪儿来的长子?
长子?
景勋的长子?
是我为他生的儿子吗?
黑暗的巷子里,孤独的幽魂一脸惊骇!
她是……
她是这异世的一缕孤魂,游荡在这大千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认识她!
一场秋雨一场寒,冰冷的雨丝划过脸庞,泛起心中寂寞的涟漪!
屋檐下,月夕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淋淋沥沥的细雨犹如她的心在滴血。
雨变小了,月夕也不用再在别人的屋檐下避雨。她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逐渐停止的蒙蒙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