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打定了主意便离开!
“姐姐,青使,你们在说什么?”玲珑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她一直都不知道月夕曾经成了一缕孤魂的事,更不知道她的身边就站着一个鬼!
“妈咪,你说什么?诺诺也听不懂!”其诺也问,小小年纪比玲珑更不懂!
月夕的手早已经不酸了,她抱起其诺:“没事!妈咪发发劳搔自言自语呢!”
月夕又看着青使:“她走了吗?”
“嗯!”
“那就好!”
月夕抱紧儿子:“天沉了,怕是又要下雪,我们快点赶路,天黑前一定要赶到下一个县,否则就要露宿野地了!”
“是的!天太冷了,不能在野外,走吧!”青使也说,几人便加快了脚步!
夜幕降临,因为之前是在官道上,路上基本是没有积雪的,所以她们的脚程还算很快。
但是出了官道走在小径上,脚下是积压很深的雪,月夕等人走不了多远便要停下休息,而且身边还有个孩子,行程更慢了!
天黑了,她们并没来得及赶到一个县,徘徊在野地。远远的,有农家的屋顶烟囱冒着渺渺白烟!
“我们去前面看看,给些银子,看能否在农家借宿一晚。”月夕说。
“嗯!其实……小主子,出城前,我们应该雇个马车,那么天黑前就一定赶到下一个县”春红说。
虽然在小径上因为积雪的关系,马车行驶不了,但是之前她们走的一直是官道,马车也走过的。
月夕也知道若是之前雇了车,她们应该是能赶到下一个镇的,但是……
在出客栈前一刻,月夕突然想起耀玉的话,她想到,她是克服了心痛面对了自己的白发,但别人并没有!
难道她就这样一直躲着世人,孤单地生活?
不!
如严耀玉所说,事实已无法改变,她是必须要面对的!所以她没有雇马车,想要走在人群中,让大家接受她!
于是,为了不使她的白发留在京城被人发现行迹,她才会在城内包住头发。
一出了城后,月夕就立即摘了包裹着的头巾,但是最后她还是重新裹上了!
她,终是无法将那些看到她白发而引发的指点当作是放屁!
又一次,月夕恨景勋!
她的这一头白发在时时提醒着她,她就是想要忘掉都不行!
“春红,你也别抱怨了,走吧!”青使说。
走近了农家,月夕看了看四周,这是个小村庄,村头到村尾也就十来户,每家基本都是茅草屋。
看来,他们的生活很艰苦!
月夕挑了一间还算大一点的农家走近,说是大,其实也就只有三间草屋。
月夕等人走近了,户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已经出来,他是一位年约四旬的汗子,粗布麻衣,长相鼾实!
月夕让玲珑给了他一锭银子,道明来意。
“大叔,天黑了,我们脚程慢了些,没来得及赶到城里,今夜想在此留宿一晚,方便吗?”
“没……问题,只要夫人不嫌弃简陋便好!”中年汗子热情地欢迎道。
活到这把年纪,他还没见过那么大的一锭银子,所以,他自然是欢迎的!
进了屋,里面只有一张老旧的桌子,和几条长板凳。
里面是卧房,也就是一张可以勉强睡觉的床。
男子说自己的妻子去得早,这些年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的。
他想让出自己平日睡的房间,青使摇头,毕间是男女有别。
于是,中年汗子将平时堆放杂物的一间房都收拾空了,可是没有床,大家商议,便打上厚厚的地铺。
月夕带着其诺,还有玲珑住一间,青使、春红打了地铺。夜里,月夕被外面的怪叫声吵醒!
“儿子……宝贝……娘的好宝贝,快快睡!”
“娘子,没有儿子的,你别吵了,睡吧!”
“不!儿子还没睡呢,我怎么能睡,你走开,别吵着孩子!”
大深夜的,谁那么大声的说话?
玲珑也被吵醒,她跟月夕来到厅里,青使、春红已经出来撑了灯,她们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显然也是被吵醒的。
这时,中年汗子从隔壁房里出来:“吵到各位了吧!唉,村里的人都习惯了!”
通过中年汗子的解说,月夕终于知道,这个深夜乱嚷嚷的女声是隔壁家的。
说是一年前,那女子生产完便染了重病,可是生孩子时请产婆,家里仅剩的钱都给了产婆,然后便没钱看病,男子的丈夫又很爱妻子。
最后不得已,有人正好来村里买新生的孩子,男子便把刚刚出生的儿子卖了换钱给妻子看病!
于是,妻子的病是治好了,但是失去了儿子,她痛心欲决,没几天就疯了,一到晚上就会抱着枕头当儿子。
村里有位懂医术的严大夫一直在无偿给她治病,治了一年倒也见她转好,不过偶尔还是会发疯!
听完一切,月夕感慨:卖了自己的儿子?
那男人还真是有些丧心病狂,不过他对妻子的感情倒也令人佩服。
唉!一切说来,都是贫穷惹的祸!
月夕、青使各自回房。外面,那个疯妇仍在吵,月夕根本就睡不着!
翌日,青使在里面收拾,月夕已经出来,在等青使收拾好了就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住在隔壁的中年人背了一捆干柴从月夕身边经过。
中年男人先是没有注意,在走过月夕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抬头打量。
因为月夕是抱着头巾的,所以这名中年人震惊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脸……
跟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男人看呆了,月夕也看着他。
他也就一身粗布麻衣,长相很是普通,走在人群中也绝对不会被人多看一眼,但是他却有一双锐利的眼。
他的眼中闪露着别样的光芒,跟他那平凡的脸完全不相称!
“这位大叔,有……事吗?”月夕问。若是没事,干什么这样看着她,仿佛想将她活生生地剥了一层皮!
“没……没事!”男子怔了很久才回神,提步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
她不是!
原来,天下竟有如此相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