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乘风又惊又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想要举起,却发现体内气息紊乱,一条手臂竟重如千斤,再也举不起来。
趁此时机,邬傲南猛提一口气,扛着姬无心就要继续跑。
忽然,眼前红影一闪,还未看清是谁,一团白色的粉末便迎面袭来。
“混……蛋,咳……咳咳……”邬傲南正要运掌回击,无奈刚才猝不及防之下,仍是吸入了一些的粉末,此刻他只觉浑身酸软,扛在肩膀上的姬无心顿时感到象一座山似的沉重,不由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肩膀上的姬无心顺势滚落下来。
“别走!”姬无心双脚一站在地上,便想逃离邬傲南,没想到自己的一只手腕被他死死地抓住。
姬无心用力将手往回抽,本以为以她毫无武功内力的身体,是怎么也敌不过武功高强的邬傲南的,却没想到,邬傲南虽然抓住了她的手,却显然力气正在飞速地流失中。她的手,正一点点地被抽离他的手掌。
“你……你不想要解药了吗?”邬傲南又怒又急,喘着粗气急切地问她。他只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放手,似乎一放手,他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姬无心冷冷地注视着他。
她没有想到邬傲南居然死性不改,在这一刻,他还想着用蛊毒来要挟她。
但是,她没有看到,邬傲南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在微微地颤抖,一缕鲜血从袖子里顺着手腕流淌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渗入泥中。
“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姬无心满脸讥诮,斜睨着他,冷笑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要你的解药的!”
“为什么?”邬傲南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波动。
“因为我讨厌你!”姬无心猛地一使劲,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后退了一步。她这防御性的举动看在邬傲南眼中,竟令他感到说不出的刺眼。
“公子!”一声欢呼,姬无心被扯入一团红光中。
“曲歌?”姬无心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少年,这才想起,若不是刚才他撒出一团粉末,她也不会从邬傲南手中安全地逃脱。
邬傲南盯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恨得牙痒痒。
就是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妖精,使诡计暗算他,令姬无心顺利逃离他的身边,令他功亏一匮。一股恨意从邬傲南的心底涌起。
“主子!”说时迟,那时快,邬正和邬邪从一群围攻他们的豹子中脱身出来,双双冲过来,将邬傲南扶起。
几乎同时,田七也飞身而来,双手一手夹起曲歌,一手夹起姬无心,就往山坡上奔跑。
“拿解药来!”邬正将邬傲南交到邬邪手上,让他扶好邬傲南,自己向田七追去。
“小子,告诉他,省得他们老缠着我们不放。”田七对曲歌说道。
曲歌心知田七顾及身后避世多年的岐黄村,不愿惹是生非,所以想息事宁人。虽然心中不愿,但是师傅的话不能不听。眼珠子转了两圈,他扬声对追过来的邬正叫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小爷我刚才撒的药是最普通的软骨粉。有内力的人只要吸入,便会感到浑身软弱无力,使不出武功来,对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嘛,呵呵,是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的。”
邬正听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通,却始终没有提到正题上来,于是怒问:“我只要解药!”
“解药嘛?”曲歌冷笑,“若想要解药,就用我家公子的解药来换!”
“这……”邬正犹豫起来。
他知道,主子对姬无心有着一份异乎寻常的莫名的执着。何况,那蛊毒的解药,只有主子一人知道其成份。他这个做下属的,是万万不能替主子私自决定的。
正犹豫间,身后的邬傲南已一脸怒气地开口:“邬正,我不需要他的解药!不就是软骨散吗?我就不信我解不了这种毒!”
“哈哈,也是,这种毒很好解的。”曲歌朝他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和得意,好象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只倾刻间,他就和田七与姬无心隐入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黑驮着中了邬傲南一掌,浑身渐渐僵硬寒冷的岳乘风,跟在田七他们身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豹群见豹王走了,于是也渐渐地散去。
密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地上凌乱的草地、一滩滩干涸的血迹,以及十数头倒地身亡的豹子的尸体,还能证明刚才那一场人豹大战确确实实地在这里发生过。
“主子,我们要不要暗中探查下他们的落脚点,以便我们以后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邬邪咬牙切齿地问道。
邬傲南张开嘴,正要回答,忽然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
“主子!”
邬傲南脸色灰白,背心剧烈地疼痛着。他知道,刚才岳乘风的那一拳,已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震得移动了位置。
还有,手臂上被绝杀刺伤的伤口,也感到火辣辣地疼痛,整条手臂已举不起来。
他一向自负武功高强,处处高人一等,没想到,今天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这令他又是愤恨又是恼怒,心中起了一份争强好胜之心,誓要与姬无心一决高下。
他调息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急,今天就暂且放过他们,等我调养好身上的伤后,我就一定会抓到她的!”
岐黄村,田七的住宅内。
岳乘风躺在床上,浑身颤抖。他脸色发青,眉稍、发根都挂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小黑在他床前焦躁地踱步。
姬无心心急如焚,拉着田七急切地说道:“田大爷,快救救他!”
田七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半晌,对姬无心说道:“他身上的寒毒,让曲歌来治吧。”
“什么?”姬无心大惊,“曲歌学医才多少天啊?以他现在的能力,怎么能够治好乘风?”
“治不好,也是这个小子的命,怨不得别人!”田七耸了耸肩,一摇三摆地离开,边走边说道,“小娃娃,你要对曲歌有信心啊。好歹他也是我们这七个老家伙的关门弟子!再说,不还有你吗?他一个人不行,你可以从旁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