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什么是老公?”他问姬无心。
“呃,就是夫君的意思。”姬无心回答。
曲歌更惊讶了,脸上的表情足以用震惊来形容。
“公子,这样……这样不对。向来是出嫁从夫,夫唱妇随。男人三妻六妾很平常,女人怎么能为这事哭闹呢?”他连连摇头,“这样的女人,难怪夫家不要。我若是她……”
曲歌话刚说到这里,就接触到姬无心两道冷冷的目光,不禁闭口不言。
“你若是她,会怎样?”姬无心冷冷地问道。
曲歌脖子一梗,说道:“我……我若是她,肯定不会这样。夫君再次娶妻,作为妻子,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愚蠢!”姬无心怒声喝道,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香玲说,“走,我们去看看。”
曲歌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姬无心的背影,问无影:“我说错什么了吗?公子为什么这么生气?”
无影讥笑:“你难道不明白?公子最看不得女人受苦。他常说,女人是水做的,要尽心呵护。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完,不理睬他,大步追了出去。
“女人是水做的?”曲歌纳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公子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怔了半晌,忽又想,公子再过几年,一定是个绝世少年郎。到那时,他不知会喜欢上哪家的姑娘?想必被他爱上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曲歌心里就象被石头堵了一般地难受。
三夫人于艳住的艳芳园和怡心院只隔一个小池子。走过沿池所建的一条曲折回廊,姬无心还未到达艳芳园门口,就听见姬超廉咆哮的声音……
“哭,哭,你还有脸哭?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出嫁时我怎么和你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算是嫁了个瘸子哑巴,你也得认,得跟着他过一辈子!你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倒越活越出息了!不但反对自己的夫君娶妻,还哭闹着回娘家求救!滚,我姬家没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爹爹,求你了!别赶我走,女儿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哀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透着绝望,“女儿有错吗?女儿只求夫君能真心对我,难道这也有错?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骂我?为什么你们都不能为我想想……”
“啪!”一声脆响,然后是于艳含怒的惊呼:“老爷?!”
姬无心心中一紧,脚步不由加快。艳芳园的门虚掩着,园里的下人们都远远地避开了,因此园门口无人看守,姬无心几人未经阻拦便走了进去。
姬含露面色灰败,鬓发凌乱地倒在地上。她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脸,脸上泪痕交错,一双红肿的眼睛透着绝望,难以置信地瞪着姬超廉。
“老爹,你怎么能动手打露儿?”于艳气得直哆嗦,指着姬超廉声泪俱下地哭道,“这孩子心中已够苦的啦,你这个做爹的不心疼,反而打她?你……你……”
“我怎么了?”姬超廉一脸不耐,“夫人,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兰家的家世背景和我们姬家相当,不要得罪,不要得罪,有什么委屈也得忍着。可你们倒好,居然给我出这样的难题!”
“兰家,兰家,你心心念念就只有你的生意,你的银子,你心中可有我们娘两没有?”于艳声音哀怨。她自己已够不幸的了,嫁了这么个喜新厌旧寡情薄义的丈夫。没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又重蹈覆辙,令她心痛如割。
“妇道人家懂什么?”姬超廉怒道,“现在兰家人可是靖王眼前的红人。我们得罪了兰家,就等于是得罪了靖王!”
“靖王?”于艳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老爹,原来你真的想巴结靖王!你难道忘了,奴家一家就是被靖王害死的?奴家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唔唔……”
“你想死啊?”姬超廉恶狠狠地低吼,“我早就和你说过,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你想死不打紧,你还想拖累全家吗?”姬超廉用手死死捂住于艳的嘴,面色狰狞。
姬无心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够了!”她大叫一声,惊得姬超廉手松开,放开了于艳。
“你身为父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身为丈夫,又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你有什么脸为人父为人夫?”姬无心目光冰冷,厌恶地瞪着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怒道,“含露被兰家欺侮,你身为父亲,就没想过她的感受吗?兰家背信弃义,喜新厌旧在先,是他们做得不对,你凭什么来指责无辜的含露?难道我们姬家就是这么好被人欺负的吗?”
姬超廉气得脸色铁青:“姬无心,你别以为别人当你是文曲星转世,自个就真当自己是个神人!我告诉你,你什么也不是,你就只是我姬超廉生的儿子!你瞧瞧你是什么态度?这世上有哪一家人的孩子象你这样对待老子的?目无尊长,狂妄自大,无法无天!”
“当你真正象个父亲时,我自会象对待父亲一样地对待你!”
“你……你这个逆子!”姬超廉冲过来,手高高扬起,就要往姬无心脸上扇去。
一只手却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跟在姬无心身后的曲歌吃惊地看着岳乘风。
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一直没见到他,他还以为他正和他的小黑玩得不亦乐乎呢。
“你……你放手!”手腕上被抓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姬超廉的额头上渗出来。
岳乘风却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眼中闪过一抹噬杀的冷光。
“你想杀我?”姬超廉虽然很少见到岳乘风,但时而听人说起他的冷漠和无情,孤僻和怪异。此刻,他感受到岳乘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杀意,不禁又惊又怒,又惧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