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心闻言,不怒反笑:“看来,你是不可能和我合作啦?也好,这世上,若没有对手,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眼下的情势。”邬傲南声音骤冷,“南椰国参战是迟早的事。容栖岳太过优柔寡断,他能做个守成的帝王,却无法在乱世中掌控全局。而靖王,比他狠,比他强,这南椰国,迟早会是靖王的。”
一股怒火从姬无心心腹间升起。
这些年来,街头巷尾道听途说,耳闻目睹的都是靖王专横跋扈、鱼肉百姓的一面。如果这样的人登上帝位,她不敢想象南椰国百姓将来的生活会如何悲惨。
当然,这些百姓的死活与她无关。可是,她也是生活在南椰国的土地上,也是其中的一个子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百姓生活困苦,那么她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因为,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的生意肯定不好。生意不好,她赚的钱就不多。钱不多,生活品质就无法提高。前世那多年的拼搏就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好点。如今,她决不会让自己重回那朝不保夕、拮据困顿的生活状态中去。
“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靖王篡位成功!”她怒瞪着邬傲南,冲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愣了。
她这是怎么了?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象毛头小伙子一样沉不住气。
“哦?”邬傲南挑眉,“我承认你确实有些小聪明,可是你凭什么阻止靖王篡位?哦,我忘了,你几年前就是御封的太子侍读了。哈哈,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小小的太子侍读的身份就能改变南椰国的命运吧?”
“能不能改变,你不妨拭目以待。”
也许是邬傲南嚣张的语气刺激了她,姬无心想也不想地便发下战书,接下挑战。
“哈哈,有意思!”邬傲南满脸怀疑,“你以为治国平天下象上次你解的那三道迷题那样简单吗?”
“事在人为,不是吗?”姬无心淡淡地回答。
忽然间,她想通了。既然很多事情无法做到漠视不理,那就去关注和参与吧。起码,尊重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那么你所期望的未来便永远不会到来了。”邬傲南眼底杀机又起。虽然他有这个自信能在将来掌控一切,可是,如果能将一些可能的变数扼杀在摇篮里,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恐怕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忽然,姬无心身后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无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全身紧绷,双眼象利刃一样刺向邬傲南。
邬傲南双眼微眯,脸色微沉。他目光闪烁,看向姬无心,冷哼:“我还以为你真的胆大,敢一个人来见我。原来身后还是跟了个保镖。”
“呵呵,没办法,谁叫我胆小呢。”姬无心淡淡一笑,“既然咱们人各有志,那么再多说也无益。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未等邬傲南回话,无影已抱起她,飞快离开。
邬傲南伫立原地,望着姬无心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良久,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不好了,柳公子他……”护卫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前面带路。”邬傲南心知发生了变故,冷声命令。
林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在这个本来充满草木和泥土清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柳轻烟双目圆瞪,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揭开一半,露出半张布满丑陋疤痕的脸。他的喉咙被割断了,而且脖子上的一根大血管也被割断,血流满地。但那伤口却细如发丝,而且断面齐整,一看就知是被人用极锋利的利器速度极快地划破的。
邬傲南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波动。
这人好快的手法,好强的内力。
第一次,他感觉受到了威胁。
四周寂静无人,那个被柳轻烟抓在身边的绝美少年已不见踪迹。
这一切,发生的时机如此凑巧。他和姬无心在谈话,而绝美少年却被人从柳轻烟身边救走。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姬无心,这是你做的吗?”他看了柳轻烟的尸首一眼,语如冰霜,满脸愤恨,“好得很,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天深夜,姬无心和无影是在城门外和岳乘风他们会合的。
美如妖精的少年静静地站在岳乘风身后,悄悄地用一双明媚如画的眼睛打量姬无心。
姬无心感到有趣。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朝少年眨了眨眼睛。
少年笑了,如一朵美丽的昙花在夜空下静静开放。
“没有想到你会救我。”他坦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为什么会救我?你不怕与邬家堡结怨?”
“你知道买你的人是邬家堡的人?”姬无心有些惊讶了。能识破柳轻烟的身份,这个少年挺不简单。
“是。我知道他叫柳轻烟。在他说要将我制成人干时,我就猜到他的身份了。”提到柳轻烟,少年妩媚的眸中染上了一丝恐惧。如果姬无心不救他,他现在恐怕已是一具干尸了。
“你挺聪明。”姬无心叹道,“只是有时侯太聪明了,反而会让自己更痛苦。”
“那么你呢?”少年看着姬无心,问,“世人都说姬家的小公子从小聪慧过人,是文曲星转世,那么你从小就很痛苦吗?”
“呃……,痛苦谈不上,但总比别人多一些烦恼。”姬无心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看,现在为了你,我居然把邬家堡给得罪了。”
“你……可以不救的。”少年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救都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无影冷哼。这个妖艳的少年,令他想起北凌国目前的混乱,令他的心情烦躁而不安。
“无影,我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能乱你的心。”姬无心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而且,既然我已无法置身度外了,那么和邬家堡结怨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