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姬府所有人的心目中,怡心院当家作主的不是姚婉怡,而是姬无心。姚婉怡对姬无心卓越的管理能力感叹欣喜之余,也多少有些失落。
这么多年来,姚婉怡虽然是个失宠的大夫人,但在怡心院里,她仍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子,怡心院大大小小的事是由她亲自打理的。如今,她渐渐地空闲下来,虽然整个人轻松不少,但也常常感到怅然若失,无所适从。
姬无心看在眼里,计上心头,于是在某一天,姬府流传姬小公子亲自教怡心院里的人玩一种有趣的游戏,姬小公子说这游戏的名字叫打麻将。为此,姬小公子还亲自画出图样,令桐州最好的玉匠打磨了一副麻将。从此,姚婉怡再不抱怨无事可做了,每天拉着福婶和紫晴香玲她们打麻将,兴致高昂,再不见她对空闲的生活有什么抱怨了。
姬无心掌管了怡心园里的财政大权后,便制定了一套奖罚制度。规定每人每月的报酬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基本工资,二是奖金。对尽心尽力踏踏实实工作的丫鬟仆役实行奖励,在每月的奖金上加以体现。对那些做事不认真喜欢偷懒的人实行处罚,酬情付给报酬,不但奖金没有,而且还会扣除一部分基本工资。这个制度一出台,便极大的调动了怡心园里众人的工作积极性。
过了一段时间,姬无心发现因为大伙的工作效率提高了,怡心园里的工作人员相对来说有所富足。加之怡心园里一切开支费用都是由姬超廉划拨,显得十分有限,尤其是到需用大笔的银钱时,往往显得捉襟见肘。于是,姬无心便动脑筋想搞点副业,增加一点收入。因为任何时侯,她都信奉那条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她首先招集起怡心园里的所有丫鬟婆子,让她们将自己所善长的技能一一报来。结果,十人中有九人不约而同说擅长女红。姬无心有些无语。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除了刺绣缝补,女人们便是围着灶台转。
姬无心看了她们平时做的女红,尤其是绣品,发现针脚均称,布面平整,但花色和绣法并无多少特色,只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姬无心并不懂刺绣,无法让她们绣出的绣品达到现代苏绣的效果。想了想,她决定将现代的十字绣引进来,让大家学习。
姬无心事先看过南椰国的绣品,发现十字绣的绣法在当时还未出现过。仗着她少年时曾学过几年绘画的功底,她画出草图,然后打上细小的格子,教大家绣十字绣。姬无心暗忖,凡物讲究一个稀奇。虽然十字绣不能显出绣者多么高深的绣功,但是那别具一格的绣法和与众不同的图案,却让人耳目一新,没准能得到百姓的喜爱。
三天后,第一批十字绣作品出来,姬无心交给赵有正,让他去寻找商家代销。结果出乎意料的好。短短几天内,这批新颖别致的绣品被销售一空,让姬无心掘到了第一桶金。姬无心将这笔收入的一半用来稿劳绣十字绣的人,一半用来扩大生产规模。她创立了一个彩绣坊,将怡心园里那些劳动力相对富余的丫鬟组织起来,制作绣品。在制作过程中,姬无心欣喜地发现紫晴颇有几分创作天赋。紫晴不但能推陈出新,还能活学活用,将十字绣应用在许多家居用品和服饰上,制作出许多新的连带产品,比如绣有十字绣的荷包、香囊、衣帽、枕套等等。如此一来,彩绣坊的产品渐渐地得到了桐州百姓的喜爱,新产品一上市,便被人抢购一空。几个月后,彩绣坊的知名度渐渐提高,几乎和锦绣庄并驾齐驱。
只是,这一切,姬无心都是秘密进行的。彩绣坊的绣品在桐州大受欢迎,但外人却不知道彩绣坊的地址在哪里,由何人创办。赵有正曾疑惑地问姬无心,为什么不公开彩绣坊的真面目。姬无心只淡笑着回答说还不是时侯。
在姬无心的调教和指导下,紫晴的管理能力和经营能力越来越强,见彩绣坊的业务与经营已步上正轨,姬无心便放心地将彩绣坊交给紫晴打理,自己乐得做个闲散的少爷。只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桐州百姓虽然不知彩绣坊的庐山真面目,但作为姬府的主人姬超廉却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察觉。
于是,姬超廉一系列令人困惑不解的举措出台了。
首先,姬超廉越来越少来怡心园里看望姚婉怡母子了,从最初的每周来一次,变成每月来一次。最近半年,几乎没有踏进过怡心园的大门过。再次,怡心园里的生活开支开始被缩减。最后,便是有关姬怀梦的消息开始盛嚣其上。据姬府的下人们传言,姬超廉十分想念这个离家两年的二儿子,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一遍又一遍地催姬怀梦回府。
怡心园里的人都因姬超廉异乎寻常的举动感到困惑不解,尤其是姚婉怡,伤心之余,对姬超廉已感到完全失望。
只有姬无心明白姬超廉的心理,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姬超廉虽然在血缘上是她的父亲,可是这个父亲却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她。尤其见她各方面的能力如此卓绝,只怕对她已生出几分猜忌和防范之心。
在这个时侯,传来姬怀梦回府的消息,这不能不令她心生警觉。
“小少爷,外面别提有多热闹了。虽然下着大雨,可是老爷不但亲自到大门口迎接,还命令各房的夫人都要出去迎接。”紫晴微愠的声音打断了姬无心的沉思。
姬无心看着紫晴恼怒的脸,笑道:“谁惹你了?瞧你那一脸生气的模样,好丑。”
“小少爷,你难道就一点不生气?”紫晴气乎乎地说,“老爷摆明了是故意的。他刻意冷落你,却高高地捧着怀梦少爷,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和怀梦少爷一样,不也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