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霄听得连连点头,一脸兴奋:“说得真好。无心兄弟,你真是太有才能了!如果我西岷国有象你这样的能臣辅佐的话,何愁国不强民不富?”
“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姬无心正色道,“但有一点你要记住。现在你们西岷国各大官员的关系盘根错节,几大势力已初见端侃。你不能对每一个势力集团都下手。你们要懂得审时度势,对有些官员,明知他应该严惩,但是有时为大局着想,必须先放他一放。”
“这是为何?”陆鸣霄不解地问。
“真是呆子。”姬无心笑道,“你们皇帝若是聪明人,他就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势力,让各方势力互相制挚,使他们按照他的意志行事。水至清无鱼,有时,为大局着想,你们对违纪官员的惩处要有个度。”
“听起来似乎很高深。”陆鸣霄双眼闪亮,一眼不眨地看着姬无心,笑道。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管人用人。”说完,姬无心打了个哈欠,脸露倦意,说道,“我困了,回房休息了。书呆子,你自便。”
陆鸣霄一直目送着姬无心上楼走进房间,这才收回目光。这时,身旁有一名书生低声叹道:“小小年纪,便见解独到,可惊可佩啊。若我西岷皇上得此人,何愁吏治不清?政治不明?”
陆鸣霄听后,默默点头,眼中似有光芒闪过。
第二天,阴霾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姬无心的卧房内,暖炉烧得正旺。曲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先将手在暖炉上烤热了,这才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姬无心的睡颜。
乌黑亮丽的青丝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象波浪一般,似在流动。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双璀璨的凤眸,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皮肤细腻得不见一个微小的毛孔。
曲歌静静地凝视着她,眼波如水般温柔。
每天,他都会提前一段时间走进她的卧房,只为贪看这片刻的容颜。每一次看,都带给他一种难言的悸动。在她的床前,他似乎总能闻到那馥郁的芳香,感受到无尽的安祥和宁静。于是,他就好象中了盅一般,常常在姬无心的床边一看就是许久。
同样一张容颜,却每次都能呈现出不同的风情。或清纯如婴儿,或妩媚如秋波,或慵懒如狸猫,或柔软如莆柳。他越看越着迷,也越看越迷惑。
为什么,同样一个人,他会百看不厌呢。
在她面前,他象是喝了酒一般,总会沉醉不醒。
再过两个月,他就十五岁了。在北凌国,十五岁的男子就可订亲。想到订亲,他的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看她。哪怕她什么话也不对他说,哪怕她没有看他一眼,他也喜欢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这种渴望着可以一直守护她的感觉,大概就是倾心的感觉吧。
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她对他,并没有特殊的情愫,但是他并不着急。
她还小,不是吗?才十二岁,她能懂什么呢?
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岳乘风,似乎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思。别以为岳乘风整天冷得象块冰,板着脸象块铁,他就以为别人都猜不透他的心。他曲歌可不是傻子。曲歌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救过他解过他身上的寒毒这层关系,岳乘风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沉睡中的人儿眼睫毛轻轻地扇动着。曲歌知道,姬无心快要醒来了。
果然,未过多久,姬无心睁开了一双朦胧的双眼,看向曲歌,眨了两眨。
“什么时辰了?”姬无心懒洋洋地问他。
“辰时了。”曲歌笑道,“心儿,你今天醒得很早哦。”
“还早啊?”姬无心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看了看窗外,问,“天气怎样了?能走了吗?”
曲歌笑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好消息呢。今早从前面的驿站传来消息,说是山道上的积雪被人清除了,可以通行了。”
“积雪被人清除了?谁这么好心?”姬无心好奇极了。她可不相信古代的官府都有为民服务的思想和意识。
“不知道。”曲歌摇头,“这也是大家奇怪的地方。按理说,这么厚的积雪,在一夜之间清除,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照我看来,只有两种可能性。”姬无心想了想,说道。
“哪两种?”
“一种是当地的山民自发地组织去除雪。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当地官府派人去清理的。”
“嗯,心儿说得有道理。”曲歌一边笑着说,一边服侍她穿上外衣。
“曲歌,以后你别来服侍我起床了。”姬无心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再说,我们都大了,不方便。”
“心儿说的是心里话吗?”曲歌迷人的桃花眼直瞅着她,笑道,“心儿,你身上的盅毒还是每月由我施针来控制的,如果你有这样的顾忌,我以后怎么给你施针啊?”
姬无心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盅毒发作的时侯,是她每月最尴尬的时刻。前两年还没什么,身体未发育,男女之别几乎没有。可是,自从初潮来临之后,她的身体渐渐开始有了变化。她越来越无法接受曲歌在她身无寸缕的胸部施针,也越来越无法忍受曲歌对她倍加呵护的温柔和宠爱。
她感觉自己就象是一只引诱无知少年犯罪的老妖怪。
“曲歌,你说一直在研究一种不用靠施针便能控制我体内盅毒的方法,怎么样,进展如何?”
“还差一味药。”曲歌答道,“我已研制出了能控制盅毒发作的药方,只是可惜,有一味穿心草没有找到。”
“穿心草?”姬无心问,“这是什么药?”
“一种毒药,而且是毒经中毒性排名前三的毒药。”曲歌答道,“心儿,你体内的囚心每次发作时,盅毒不仅渗透到全身的血液中,令你全身又麻又痒又痛,而且还会侵入你的心脏,令你感到心痛和窒闷。虽然不至于立刻将人至死,但是,没有人能熬过七天。心儿,穿心草虽然是一种剧毒,但是却能克制住囚心对心脏和血液的侵害,令你毒发时不会感到那么痛苦。这就是平时所说的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