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跟神医谷叫板。”曲歌笑道,“你脸皮可真厚,自己在山庄里种了几棵草,便以为都是什么稀罕物,别人没见过呢。岂不知你种的那些毒草早就不是什么宝贝了!而且,我身上也恰巧带了一些毒草,我想你肯定没见过。怎么,你不信?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英妙问:“怎么打?赌什么?”
“很简单。我听说你不但擅于种植,而且还是一个使毒高手。我们在一柱香之内,利用任何手段在对方身上下毒。最后,谁没有被毒倒,谁就是赢家,如何?”
姬无心心中暗笑。
这个曲歌,把他和岳乘风拜师学艺时的那场比试几乎照搬了过来。经过这两年,她对曲歌的医术和毒术都十分有信心。只是不知,英妙的毒术如何。
英妙迟疑了片刻。她确实精于施毒和解毒,但是刚才曲歌杀灭血蚁露的一手,令她开始不敢对他有所小觑。
“怎么?不敢?”曲歌笑道,“如果你不敢和我赌也行。只要你和你哥给心儿赔罪,我自然不为难你们。”
此言一出,英奇和英妙顿时勃然大怒。
“口出狂言!我英妙岂会输给你一个狂妄小儿?”英妙拍了一下桌子,大叫道,“我跟你赌!只怕你到时要哭着喊着求我饶你!”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曲歌目光环视一周,找到掌柜,吩咐道,“掌柜,给我一支香。”
掌柜找出一支香来,战战兢兢地交给曲歌。
曲歌对英妙说:“我将这香点燃。此香一燃,我们的赌局便开始。”
说罢,就要往怀中摸火折子。
“且慢!”英妙大声喝止,将香从掌柜手中一把抢过,瞪着曲歌说,“我来点香。”
曲歌耸耸肩,并不反对。还体贴地将香炉从柜台上拿来,放在英妙面前的桌上,对着英妙做了个“请”的手势。
英妙将香点燃,插入炉中。不一会儿,青烟袅袅,客栈里鸦雀无声。胆小的人远远地躲开去,就怕这比斗的两人一不小心,将毒招呼到他们身上去,殃及池鱼。
“小兄弟,看招!”英妙粉衣翻飞,运掌如风,直接向曲歌打去。
她在手掌上悄悄地抹了毒粉,只要沾一点在曲歌的身上,曲歌就必定中毒。她见识过曲歌的轻功,但并不知他武功如何,所以此举,也心存试探的成份。
曲歌灵巧地躲过她袭来的手掌,笑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此刻运气。”
英妙身形一窒,愕然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运气只会加速你体内毒素的传播,让毒提早发作啊。”曲歌笑嘻嘻地说。
“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英妙强作镇定,“我根本就没有中毒,为何要害怕运气?”
姬无心在一旁,悄悄地问岳乘风:“曲歌是不是在吓唬她?”
岳乘风答道:“不是。”
姬无心惊讶地问:“他什么时侯下的毒?”
“香炉。”岳乘风酷酷地回答。
姬无心恍然大悟:“难道我刚才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好心为英妙拿香炉呢。呵呵,英妙只防了他第一手,却防不到他的第二手。”
英妙却仍没有想到这点,还在傻傻地问:“不可能。你什么时侯下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曲歌抚了抚垂在肩头的长发,笑得那叫一个诡异:“你不信我我也无法。不过,你可以现在将内力在体内游走一圈,看看有什么感觉。”
英妙又惊又疑,依言运气一圈后,脸色大变。
胸腹间,隐隐有刺痛感。
“信了?”曲歌笑得一脸狡黠。
“怎么可能?”英妙连连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和你接触过。啊,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毒是气体状,你将毒散发在空中,所以才令我中毒的,是不是?”
此言一出,客栈里的众人都大惊失色。
“这么说,我们也可能中毒了?”有人叫起来。
曲歌笑容不改,面向众人安抚道:“诸位莫慌。你们可以试着在体内运气一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众人依言照做。不一会儿,大家的脸色都缓和下来:“没有。”
于是对曲歌的赞美声和对英氏兄妹的讨伐声接蹱而至。
“这位少侠好本事!小小年纪毒术如此高明,佩服,佩服!”
“这下,英氏兄妹是踢到铁板了。哈,谁叫他们平时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看着就来气!”
“是该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英奇和英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怒气在他们体内聚集,似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可是曲歌还在他们的怒火上浇油。
“大姐姐,如果你无法解毒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解毒的方法哦。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向心儿道歉!”
英妙大怒:“我会解不了这种小小的毒?笑话!”
话音刚落,她忽然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啊,忘了告诉你,如果你发怒、生气,会让这毒提前发作。”曲歌眨了眨桃花眼,好意地提醒。
“你……你……”英妙指着曲歌语不成句。她并不是气愤得说不出话来,而是因为此刻她感觉全身又痛又痒,犹如数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肌肤。
实在忍不住,她开始用手去挠去抓。可是,越抓,那疼痛和搔痒感越强。可是不抓,那感觉仍然存在。
姬无心惊愕地看着她,走到曲歌面前,低声问他:“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怎么如此霸道?她的症状有点象我上次蛊毒发作时的样子。”
曲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转身握着姬无心的手,温言答道:“心儿,别怕,那蛊毒虽然我无法根除,但是我可以控制它。这个英妙,实在可恶,居然敢对你无礼,我不会让她好过。你等着瞧吧。”
姬无心怔怔的看着曲歌,忽然发现曾经那魅惑美丽如妖精般的少年变了。如果从前的他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妖孽,那么现在,他却是一朵致命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