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头好晕……
“心脏激活!1、2、3!”
砰!
额,谁在打我?
滴—滴—
“再来一次,加强电击!1、2、3!”
“等……”
砰!
啊呜!
滴——滴……
“再……”
“医生等等!病人好像醒……额,又晕过去了。”
“嗯,那个,醒了就好,哈哈。”
“……”
刚从已记不清第几次的昏迷中迷糊醒来的北鸣,只来得及隐约听到如上话语,就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昏了过去。下一次睁开双眼直视前方时,周围已经没有了那种白炽的亮光和嘈杂的声音,只剩下一张洁白的天花板……才怪。
眼前的东西与其说是天花板,还不如说是看似装甲板的地板来的贴切。
因为北鸣甚至在上面发现了几个淡淡的脚印。
“嗯,从这油脂挥发的程度来看,还是不久前才被踩出来的吧,”北鸣故作镇定地自我调侃到。不过,油脂挥发什么的当然是乱说,但脚印旁那略熟悉的唯华联邦宇宙军军徽,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至少是被自己……不,是这具身体所属的国家所救,也算幸运吧。”
但这样一来,危险似乎也已经脱离,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不得不思考了。
“我该怎么解释自己记不太清楚过去的事情呢?”穿越过来却没能获取全部记忆的北鸣,放松地靠在身后的床板上,直直地盯住地板样天花板这样想到:“难道要用老套的失忆?按说一连昏迷那么多次,我还记得自己的穿越者身份都算奇迹,应该是个很好的借口吧。”
“可是,总感觉会很麻烦,”他叹了口气。
然而,伴随着身体逐步苏醒,北鸣还是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动了动身体,本打算惬意地伸个懒腰的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电影中常见的拘束皮带给绑住,连扭动都变得困难。
“这是对待病人的方式吗?”
一丝不好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也许只是出于保护和小心才这么做的吧,毕竟我的逃生舱应该是在泛阳军方的飞船残骸里发现,谨慎一点也没啥,”他这样安慰自己,心中的慌乱却不见减少,最终还是忍不住呼喊起来:“有人吗!为什么绑着我!”
“安静!”出人意料的,回复很快就传来。
“月……”转动脑袋寻声望去的北鸣看见了一身白大褂,但激动抬头之后却不是熟悉的面孔:“为什么是大叔!”
“……”被北鸣的发言噎了个半死的军医看起来也才二三十来岁,显然无法接受‘大叔’这种称号。将手中文件合上,发出‘啪’的一声之后,他语气冰冷地说明:“这里是科莫多号的医务室,躺着别动,我没兴趣和你废话。”
“好吧,不过可以松开吗?好紧,这样对病人也不好吧,”北鸣不安分地扭动身体。
但大叔军医只是烦躁地按下桌面悬浮屏幕上的,没有如北家号切换成新手模式后在所有按键和数据框上都附上说明文字的按钮,随后对空气说道:“这里是3号治疗室,编号015的病人已经恢复意识,叫人过来把他带走……不,只是有些讨厌……嗯,好的。”
“喂?”北鸣忙不迭地道歉:“开个玩笑而已啦,大哥。”
“……”军医对此完全无视。
随后的几分钟内,北鸣开始不断骚扰对方,想要从这位军医处获得些许资料,却毫无所获。面对不发一言的军医,几乎以为自己成了空气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暂时放弃对未来的思考,转而考虑当前情况。
到底哪儿不对呢?
为什么要像对待犯人一样绑着自己?
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被从泛阳军方的残骸中找出?
或者说此时的科技已经先进到能发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呢?
不会吧,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有可能存在送人回去的机器,那就好运了。
但反过来想,如果真能确定自己是穿越者,其实直接剁了扔焚化炉会更方便吧。
但如果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也应该能很快被确认吧,毕竟那张身份卡和自己一起被逃生舱带了出来,看起来也很先进的样子?
而且,就算没有身份卡,就不信科技如此先进的未来,逃生舱里没带着像以前飞机失事时用的黑匣子一样的东西。依靠那些记录的,单就自己干掉一艘敌军舰载机的事情,他北鸣也应该被当成有功之臣,而不是这样罪犯般的待遇吧?
对未来世界一头雾水的北鸣,此时也只能按照穿越前的社会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
不过想着想着,他便再次注意到又一个情况。
眼前的景色,看起来有些不同。
至于有什么不同说不出来,那就好像一种感觉,一种眼睛里面少了什么累赘的……对了,瞳孔中那种能够连接副脑的虹膜显示器不见了!而且仔细感受一下,耳朵上似乎也轻松了好多,显然副脑也被缴了。
“做的可真小心,”北鸣顿时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轻微的自动门滑动声传来。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一名肩膀扛着奇怪图案徽章的联邦军官,脸上挂着让人不怎么舒服的假笑,在两名手臂上有‘宪兵’字样的士兵陪同下走了进来。三人视线扫过北鸣之后,随即看向那位军医。
“中尉!”行礼过后,巴掌大的显示屏被军医推到军官面前,一份资料也从中显露。
“撞击产生的轻微脑震荡、突发强光造成的大脑眩晕、高压造成的部分内脏破损、以及冲撞产生的两根肋骨断裂。这些都已经在治疗舱完成治疗,静养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复。”公式化地汇报结束之后,军医补充了一句:“中等程度的体罚不会有什么问题。”
表情死板的军官,脸上顿时露出真心的笑容。
对此,北鸣则满头大汗。
“喂喂!不用吧,”被宪兵解开束缚后颤颤巍巍从病床站起的北鸣,挥手抗议。
但没等进一步动作,他的双手就被宪兵钳住。而前方中尉的表情虽然依旧带着微笑,却给北鸣一种熟悉的寒意,就好像之前冲击舰队时被激光炮瞄准所带来的危机感一样,这就是杀气吗?
他难道想杀了我吗?
为什么!
窒息
—————运气的问题—————
“有什么解释,留到军事法**给审判长说吧,带走!”
被两名宪兵钳制着行走在战舰走廊之中的北鸣,此时的脸色阵阵泛白。
之前被这两名宪兵带出医疗室时,不知道将会遭遇什么的他,从中尉那股杀气中感到事情不对,下意识地就拉住了那名中尉的衣服,想要做出解释或者了解些情况。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是联邦的公民,我要求正常待遇!”
“很抱歉,你现在的身份还在确认中,”中尉的回答很是平静。
“怎么可能这么久,我的身份卡呢!”北鸣反驳到:“那不是能够确认我的身份吗!”
“哦,真的吗?”中尉的脸上浮现出戏谑的表情。这让对未来世界本就不甚了解的北鸣顿时有些心虚。既然连穿越前的社会都可以伪造身份卡,现在科技发展的未来世界,也并非不可能。
但他显然有些不甘。
不过中尉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面对北鸣逐渐有些胡搅蛮缠的行为,那名中尉严肃地注视着北鸣的双眼,不发一言。虽然北鸣也很想一直瞪着对方以避免给对方一种心虚的评价,但本身就是穿越者的他又属于普通人,理所当然地无法承受这种压迫的视线。
不一会儿,他就恼怒地转过头去。
“呵呵,不用担心,等飞船到了琼楼星港,也许你的身份就确认了呢?”轻笑间拍了拍被北鸣扯地有些褶皱的衣服,中尉这样说道,随后又丢下之前那句话,便独自一人扬长而去。
而此时,行走在走廊之中,看着身旁两名宪兵也不似能够开口说话的人,北鸣只能小心地打量四周,同时竭尽全力地调动自己那穿越前几乎没怎么使用的脑袋,分析整理着当前的情况。
然后,一路不见人影的他,就迷迷糊糊地被宪兵推进了一个间写着‘禁闭室’的铁屋。
但北鸣所不知道的是,那名中尉离开之后却也一路回忆着北鸣的表现,然后突然拐入一件卧室。封闭大门,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之后,将一个指甲大小的装置按在了墙壁上,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中尉将身份卡在自己的尖耳处挥动,又拍在墙壁上启动了通讯界面。
一张信息卡随后被放置在墙壁上,内部的信息藉由启动的通讯界面连接,被传递到了网络的另一端。紧接着又是一张芯片状物体,内部信息同样被扫描后被传递过去。然后信息库和芯片都回到了中尉的手中。
但他却没有将之收回衣兜,而是猛地握拳。
重新松开的手掌摊开之时,里面本应坚固无比的芯片和信息库却化为了碎屑,在战舰微重力的吸引之下掉入垃圾口,最终消失在墙壁内。而最后整理完衣着,换上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容,中尉随手将那指甲般大小的装置取下放回衣兜,便闪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一切都显得那般行云流水,显然是个中老手。
而此时的北鸣,还躺在禁闭室的床铺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断揉着脑袋:“未来世界的效率怎么这么低啊?难道科技不是越发展越便利吗?真是的,白瞎了一个星历时代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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