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外就传来马蹄声,接着是一阵阵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
“哎,这位官爷有什么事啊?”是管家的声音。
“京城里走失了钦犯,皇上下令要四处搜查,还不快滚开!”
“是!是!是!”
难道是消息错了,还是他们欲擒故纵?
幸好,屋顶没有丝毫动静,看来,他也已经发现了。
良久,似乎又听见那声音说:“好了,这里没有,先撤吧!”
院子突然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很诡异。
又过了一会,周围的气息渐渐多了起来,糟糕,来的人还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对付。这样想着就往门外走去,院子里仍还是空荡荡的,我于是走到亭子里,又吩咐管家泡了壶茶,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趁外面的人不注意,悄悄点了点头,示意陆铩羽不用担心我。
管家刚把茶壶放下,外面却又响起了敲门声,我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向着门外走去,陆铩羽那边,似乎已经是箭在弦上。
等打开门,两个人竟是都愣住来了,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遇见。
僵持了片刻,我还是开口道:“进来坐吧!”
他也是愣了一下,才走了进来。
“云妃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转身示意他也坐下,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残侍卫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
“娘娘!”他叫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我也不想再说下去,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放下杯子,才缓缓开口道:“残将军要不要尝尝?”
他仍是没有说话,只俯身站着。
又过了一会,见他还是站着,我便又定了定心,轻声道:“今天,残侍卫就当没见过我吧!”
“这……”
看他很是迟疑,我便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他却是躲了开去。
我于是站起身往屋里走,一边轻声说道:“残侍卫请便!”心里却是紧张得要命。
就在迈进门槛的时候,终于听见他说:“臣告退!”之后就向着门外走去,听到关门声,我才总算松了口气,心里一下子又伤感起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便只是陌路……
从睿思走了之后,陆铩羽的脸色便很是难看,一路上骑着马也不曾回头看,我不想猜他的心思,便只顾扭头看着四周的风景。
没想到,路途竟是很遥远,走了十几天还没到,陆铩羽却是一直没理我,我也没寻到机会和他单独见面,只好作罢,之后的几天更是连他的人影都没看到。
一天,我们又住到客栈里稍作停息,还是没有看见陆铩羽,到了晚上,我正坐在房内发呆,突然听见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门,竟是陆铩羽!
我一时奇怪便有些惊讶地问:“你去哪了?”说完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妥,忙又接着说:“陆公子,有什么事吗?”
幸好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答道:“马上就要到侯城了,请公主收拾一下随臣等上路!”说着却并没有离开,似乎是真的很着急。
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忙对着他说:“请陆公子稍候,容晴儿收拾一下。”
正要转身,突然又听见他说:“公主,事出紧急,还是先上路吧!”
我只好点点头,他便转身往外走,我着才发觉他的背影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兀自纳闷着,看他走远,忙跟了上去。
颠簸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晌午,才看见了一座城池,我忍不住在心里叹道:总算是到了!
走近了便看到城门上写着两个大字,侯城!
城外,早已经有轿子在等着,我们于是都下了马。
进了城,轿子一路向着东边去,很快到了将军府前。
进到厅里,陆深他们都已经等在那里。
“公主!”见我来了,他们便又都俯身行礼。
我忙说道:“各位大人免礼吧!”
等他们都站起身,陆深又上前问道:“不知羽儿一路照顾得可周到?”
“太傅大人言重了,陆公子对晴儿……”
“爹,孩儿先告退了!”不等我说完,他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羽儿!”陆深叫了一声,他却像是没听见,兀自向外走去。
陆深急忙转身对着我道:“公主恕罪,是老臣教子无方!”
“太傅大人,陆公子可能是太累了,早些歇息也好。”
“是,既然如此,也请公主早点歇息!”
“嗯。”我点点头便也朝后院走去。
到了晚上,我犹豫良久,还是去了他房里,正准备敲门,他却正好开了门。两个人都是一愣,过了一会,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却是有些尴尬,半晌都没有动身。
我于是又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这才反应过来,侧身让我走进去。
屋子里布置得很简单,看起来却是很舒服。
看他一直盯着我,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从袖子里拿出药瓶,对着他说:“这个,对你的伤有好处。”
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我便又走到桌边,将瓶子放了上去。
之后就转身向着他道:“晴儿就不打扰陆公子休息了!”
走出门外,才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不必如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轻声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晴儿只知道确实是陆公子救了我。”
等了一会,见身后没了动静,我才又缓缓向外走去。
陆铩羽,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相信幸福,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不愿争,也争不到,现在,连我自己也确定,我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睿思的影子,猛然又想到萧寒醉倒在我面前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纠缠了吗?
这样想着,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气息,一扭头,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不禁奇怪起来:难道是我多疑了?一抬头,突然看见皎洁的月光,我一下子又失了神,又是站了许久,才向着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