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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关于身高斗争

六个月大的谢筒子是幸福滴,有六个月大孩子的谢爸是不幸滴。

老妈的产假只有半年,谢婉婷才五个月的时候,老妈就得去上班。这时候也还没断奶,外婆家也有农活干。奶奶要照顾爱生病的爷爷。没办法,只有自己带。

老妈的工作是三班倒的,老爸是朝九晚五。老妈把所有班都换成了早班,早班的时间是晚上11点到第二天的8点,刚刚和老爸错开了时间轮流带她。

前世的老爸,欺负谢婉婷是个婴儿,尿片也不洗,晾干就给用,搞的谢婉婷满屁股的痱子。那年代娱乐匮乏,谢爸的爱好除了到处赶庙会,就是下几手象棋。下班一与老妈交接,抱着谢小筒子就跑进娱乐室。女儿饿了,尿了,通通不管。经常尿片上都是干了又湿,湿了又被自己体温烘干。每天白天,老妈都没办法好好补眠,洗着大量被老爸随处扔的尿片。而前世的谢婉婷也助长了老爸这种行为。那时候的她相当好带。饿了尿了也不哭,就吭叽两声。

这种情况一直到谢婉婷八个月的时候,那天她是直接被粗心的老爸给饿晕了过去。医院醒来后,就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让爷爷奶奶带,到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才被送回爸爸妈妈身边。前世听外婆讲,她饿晕过去那次,外公又好好的收拾了老爸一次。加上爷爷的家法,差点让老爸半年没脸出去见人。后面,某谢长大后,据家里所有成员研究,一致认为,某谢一米五的身高责任,被划分到了老爸这个时期的作为头上。

也可以理解,现在这些二十二岁的人都在干些啥?大多数人都是变着法的玩。某谢当年那年岁就在抱着WOW玩。

不过这世嘛,为了身高,老爸你就自求多福了。

换尿片?不换,你那是没洗过滴。还来?我哭!

进娱乐室?不进,你进去就不理我了。还进?我哭!

饿了。不给吃?我哭!奶凉了。吃了拉肚子。不给热?我哭!奶烫了,烫啊!我哭!抽烟?二手烟滴我容易肺癌,我狂哭!

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天,老妈和老爸交接的时候。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懂点啥啊?”老爸盯着某谢的眼睛。“你在的时候看起来比我带的时候乖多了。”研究着。嘿,终于粗心的老爸发现了点啥规律了。

正好,某谢吭叽了两声。老妈快步走过来,一看,尿了。熟练的给某谢换好了尿片。“那是你没好好带,让她不舒服了。”老妈打开老爸翻查某谢的手。“你去问问看这附近带过孩子的,都说我们家婷婷最乖了。”

“还乖?”老爸夸张的瞪大眼。“我一出这门,她就哭。边哭还边尖叫。跟我在打她似的。别人见了都劝我这么小的孩子能烦啥错,别打了。”

老妈盯着老爸,“别人跟我说,我还不信,她这么小的孩子,你打她干嘛?”眼中泛起泪,“说的好听,不介意男女。你就是想来个意外死亡,重新生个是不是?”老妈抹着眼泪,“这孩子要是有点什么,我就跟你离婚!”抱起某谢,一副要去医院检查的模样。哎呀呀,这误会大了。

老爸手忙脚乱的不住给说好话。“真的不骗你!”抱过某谢,说着就开门,踏步,站在屋外。

老妈看着谢爸。某谢也睁大眼睛看着谢爸。“真的……,不…骗你!”不是很确定的看着某谢小脸。那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一点要哭样子都没有。谢爸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呜!还骗我!”

熊妈哭出声来,谢爸跳脚。“哎呀,小祖宗,哭啊,像平时那样。快哭,哭了爸爸给你买糖吃!”谢爸抱着某谢,使劲的劝着打包衣物准备离家的熊妈。

“哇~哇~~”终于,在老爸殷切的期盼下,某谢小给面子的哭了两声,表示了下。熊妈被谢爸胡言乱语哄劝给弄的哭笑不得。

一看时间,快迟到了,“看你,搞得我快迟到了,回来再和你算账,我先去上班了。”老妈带起小包包,留下了大眼瞪小眼对视的父女俩。

谢爸慢慢的走到门口,某谢嘴一瘪。谢爸赶紧站回屋里。“啥孩子~”相当郁闷的看着某谢咧嘴瞎笑。

“布!卜!”某谢无齿滴笑。

谢爸满脸的郁闷不翼而飞。“哇!”手一抖,抑制着激动,“再叫一声?”

“啊,哇,啊,哦。”某谢坏心眼的,转过头去,捏自己手指玩。

“叫,爸,爸!”谢爸诱导着。

某谢深吸气,在谢爸期望滴眼神中张嘴,“麻~麻!”……

在谢爸满脸的黑线中,某谢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叫,爸,爸!”谢爸锲而不舍。

“交,步步步步!”某谢更加开心的看着谢爸。

谢爸疑惑的看着女儿。探研的眼光,X光般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儿。

糟糕,玩过了头,貌似老爸发现什么了。某谢小心的瞟了老爸一眼。

正好那成人般的眼神让谢爸看的清清楚楚。“婷婷,你听得懂我讲什么的吧?”谢爸恍然大悟,某谢被谢爸高深莫测的姿态吓到。

————静————

“哇哈哈哈,我女儿是天才!!”谢爸高兴的抱起某谢来,亲了又亲。

汗,居然,以老爸粗大无比的神经。某谢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来,叫声爸爸听听!”谢爸一副标准的小人得志模样。

“爸爸!”字正腔圆。反正本来就是她爸,早叫晚叫都不吃亏。

“爸爸给你兑奶喝。”谢爸屁颠屁颠滴跑到桌前,用水瓶里的开水给某谢冲晚餐。

某谢看着老爸高兴的忙来忙去。年轻时候滴老爸挺可善滴,为啥前世一直觉着老爸不好说话,还挺怕他的?

从这天起,老爸最大的乐趣变了。喜欢天天抱着她,站门口炫耀。过去一个人,爸爸便教她叫人,看见别人惊奇羡慕,哇,你屋娃娃好聪明哦,这么早就会说话了啊?老爸便相当满足且骄傲的回话,那是,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当某谢确认,老爸的兴趣全部转移到教育她这个女儿时,出门的禁令被解除。老爸甚至把某谢抱到他上班的地方显摆。把女儿放在机修部的桌子上,一点也不吵闹。只是很有兴致的看着他用砂轮磨零件啊,修电机啊之类的工作。

老妈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也不用晚上上班了。老妈本来就是小领导,不用上夜班和早班的,为了带孩子才换成早班。现在见老爸变成新好男人,女儿也争气。也就相当幸福的接受了老爸带小孩的这种方式。只是涨奶的时候,去老爸这接过某谢去配电室里喂完送回就是。

那时候的国有企业管理都相当宽松的。经常都可以看到一些工人的孩子,在不危险的厂区内疯玩。爸爸是他们机修队的队长,也没人说啥闲话。加上爷爷这时候还没从煤矿厂的书记位置上退下来,也没人敢说啥闲话。

老爸手很巧的。谢婉婷现在都还记得,小的时候,老爸用废的机车轮子加木板,给做了许多种小小平板车。那些平板车让她骄傲了几年。很多孩子都巴结着她,好让他们也可以试试滑下坡的快感。直到大了才发现老爸的阴险,因为带小孩的话,就必须抱上去,生活区在山脚下,而生产区在山上。老爸上山倒是方便,直接牵着车子,很省力的就把孩子运上了山。

想起车子,某谢嘿嘿的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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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