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晗休息了两天,千夏约她,她趁母亲不留意时溜了出去,她带着千夏把西栅的“茶馆”、东栅的“林家铺子”和“双桥”都逛了一遍,似乎这些地方她都已经去过,表现得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就在两人走过仁济桥的时候,千夏突然拉着她,“这些地方都不好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雨晗被她拉着跑,跑得气喘吁吁,身体本来就弱,她似乎感到呼吸困难,“千夏,慢一点!跑慢一点!”千夏回过头,看到她额头上的虚汗,不禁一惊,忙回身搀扶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两人缓慢地走着,雨晗的额上一直冒虚汗,脚下的步伐也一轻一重,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千夏把她带进了另一扇门,她注意到院子里有一棵和自己家一样的桂花树,进门后看到的是还未完成的传统中式风格与现代简约风格相融合的装饰,二者巧妙结合,配合得天衣无缝,千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耳边似乎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你设计的……”,千夏侧首一看,雨晗已经晕过去。
她慌了,手忙脚乱地喊:“妈妈!妈妈!你快来呀!”刘心阳的母亲急急忙忙从主楼旁未装饰的一间小屋出来,看到这情景,赶忙迎上去将雨晗扶进屋,向千夏说道:“你去打热水来,拿条毛巾给她敷一下。”
千夏仔细地擦去雨晗额头上的汗,把毛巾敷上,过一会儿刘母端着一碗糖水进来,见雨晗醒了过来,便将糖水递上去,“姑娘,把这喝了吧,能缓一缓。”雨晗轻轻点头道谢,她恢复了一些,又问道:“伯母,您是千夏的母亲?”她知道这样问太冒昧了,但她隐隐觉得这房子和她似乎有某种关系。
刘母叹了口气,“算是吧,这要说来话就长了。”她看得出刘母很难启齿,也就没再追问。待刘母出去后,雨晗又忍不住问:“千夏,这里是刘心阳的老家?”
“对呀!我哥说她去日本前一直都和妈妈住在这里,他希望以后也回到这里。”
他和她竟然住得这样近?为什么他们从前都没有过交集?为什么他从来没说过他家在这里?为什么她连自己家附近有他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
“雨晗姐,其实我真的很心疼我哥。我知道他以前都是自己挣学费生活费的,而我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到国外留学,学自己喜欢的设计。他去了日本后,语言不通,环境不熟悉,又没有管理经验,却独自担起一切,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那时候我在留学,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雨晗害怕听到这些,听得越多她越觉得当初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懂事,内心的愧疚感就更深。她再也坐不住了,“千夏,今天也晚了,我就先回去,有空再过来找你。”说完看了看窗外青灰色的天。千夏也不再挽留,便送她回去。
回到家,顾妈妈知道雨晗今天晕过去,着急地让顾宇轩回来看看。雨晗小时候一向健康,最近身体却这么虚弱,一定得到医院好好检查。
顾宇轩回来见她气色比上次差许多,强行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劈头盖脸朝着顾宇轩就骂:“你是怎么作孩子父亲的?病人身体十分虚弱,精神状况也不是太好,在这样下去很容易得忧郁症——”医生还没说完,顾宇轩就打断她,“什么?您说她怀孕了?”一脸难以置信。
“我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做的事情要负责。”
顾宇轩突然脸红,“医生,你误会了——”他还没说完,雨晗就接话,“医生,您误会了!他是我哥。”对于这个消息,她虽然也感到震惊但还是竭力保持镇定。
医生难掩脸上的尴尬,但还是强硬地说道:“必须注意!你们再这么下去,很可能胎儿不保。”
“那医生,病人其他方面没有问题吧?”顾宇轩忍不住问道。
“没有,病人就是身体虚弱。其他方面没有问题。但是你们要注意保持病人精神的稳定。现在去输液吧。”说完递了单子给他们。
在病房里,顾宇轩犹豫了半响终于开口:“雨晗,我知道你一向懂事,这次的事……”终于还是没有往下说,雨晗接话,“哥,我……”
“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顾宇轩直视着她,仿佛怕她说谎,“是刘心阳的,就是他去北京的那次,我喝醉了。”顾宇轩叹口气,“雨晗啊,你……那他知道吗?”顾雨晗摇摇头,“那你打算怎么办?”顾宇轩又叹了一口气,不再看雨晗。
“哥,我知道我错了,但是——”雨晗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哥,这事你先别告诉爸妈。”她的话倒提醒他了,“你打算告诉刘心阳?”顾雨晗还是摇摇头,顾宇轩打断他,“这件事必须告诉他,他得负责任。”雨晗抿紧嘴唇,“哥,我真的不想……”
“雨晗,别骗你自己了。我知道你们还有感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吧?我知道你要强,但你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呀。”雨晗仍然不说话,“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便出去,带上了病房的门。
“刘心阳,我现在在老家医院,雨晗病了,你立刻过来一趟。”顾宇轩说话的声音带上一丝烦躁。
“雨晗怎么了?”
“别问了,你过来就知道了。”
顾宇轩怕父母担心,赶回家去,却在路上遇到了苏夕,他匆忙讲了雨晗生病的事情,苏夕便一个人赶去医院。
雨晗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似乎仍有些不知所措,他哥哥的话一点也没错,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刘心阳,在她已经正式和他告别之后。她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父母。正想着,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雨晗,我来看你了。”苏夕手捧着一束花,走到病床旁的柜子上,将花放着,“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他,我就知道,你们是永远也分不开了。”苏夕的语气里透出喜悦,见雨晗伤感地看着那束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我知道你开不了这个口,可这是你们的孩子。”见雨晗仍不说话,苏夕站起来道:“既然你开不了口,这件事由我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