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彦心房微动,柔声道,“小苒,这不是你的错。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倒杯水。”傅云彦轻轻一笑,阳光照亮了他眼底的轻柔。
茗苒点了点头,“嗯。”
傅云彦又和她说了几句,转身时,眼中分明涌出了沉寒的怒意,捏着拳头,大步离开休息室,朝沈茗诺追去。
明媚的阳光照落在休息室里,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子垂下脑袋,齐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略带苍白的双唇缓缓扬起,笑得好不屑。抬起头,盯住房门,齐刘海下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花明爵好看的眉头挑起,隔着玻璃窗,一眼就看见沈丫头的表情。狭长的狐眼微眯,花明爵似笑非笑地望向身旁的人,“小妹妹精神不错,进去不?”
沉默。
转身。
秦少皇迈着矫健步伐离开,伟岸的背影透出几分冷峻,手中拎着翠绿色的手帕。小狗狗反应不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走掉了,小尾巴失落地垂下。
“小东西,看好你主人。”踢了踢小狗狗,花明爵勾起唇角,狭长的狐眼眯下,慢悠悠地走了。这沈丫头,越来越好玩了。
“嗷呜。”小狗狗孤伶伶地蹲在走廊上,等了大概几分钟,小狗狗才拉耸着脑袋,走进休息室里。
“Happy?”看见它,茗苒一愣,伸手将它抱起来,张望了几眼,没有看见任何人。好笑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Happy乖,我们以后再和叔叔说谢谢,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哦。”
刚刚醒来,茗苒就发现Happy不在了,救护员告诉她,Happy去追刚才在电梯里救了她的人。
“是谁救了我?”
“呃,是,是一个消防队员,已经走了。”
茗苒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救护员的神情很奇怪,之后无论她怎么追问,救护员始终不肯多说。
消防员?
不,虽然当时她因为缺氧,意识非常模糊,但她记得那个人的眼睛,她是见过的。
茗苒知道救护员什么都不会说,唯有放弃追问,拜托救护员不要将她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事告诉任何人,连傅云彦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被困在电梯里。
幽闭恐惧症是她的弱点,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也不想爷爷担心。
敞开雪白的掌心,茗苒的眼神越发深邃。她一直知道自己怕黑,但很多人都害怕黑夜,所以她一直没有往恐惧症这方面想,直到今天,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
“幽闭恐惧症主要是因为童年阴影,打个比方,如果童年经常被关在密封、幽暗的环境里,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幽闭恐惧症。平时不会有任何表现,但一旦身处密室无法逃脱,童年时期的阴影就会出现。”
救护员是这样和她解释的。
童年阴影……
茗苒眸光微动,她只记得自己在电梯里发了一场噩梦,梦里一片漆黑,她好像还看见一个男人挥舞着酒瓶,骂骂咧咧的,好像要把酒瓶砸向她……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记得,哪来的童年阴影?她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喝酒,更加不会打她。
敞开的五指缓缓握成拳头,茗苒眯下大眼睛。这件事,她一定会查清楚,但眼前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沈茗诺,你害我,可以!但你利用阿呆,就别怪我!
灿烂的阳光落在身旁,齐刘海下的大眼睛微眯起,寒光凛冽。
正值中午,机场的阳台外,阳光明烈,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巨大的飞机直冲上云霄。
沈茗诺跑到阳台上,长发被劲风吹乱,几缕碎发刺入眼眸,痛得皮开肉裂!“嘭!”一拳打在护栏上,忍着眼泪,美眸中满是狰狞!“沈茗苒!”
想起男人刚才的态度,心房揪痛着,这一切根本就是沈茗苒弄出来的诡计,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沈茗苒这个贱人,帮着她一起骂我?
“茗诺。”
男人低沉的话音拍打在背后,沈茗诺捏紧拳头,美眸中撕裂出寸寸憎恨。
傅云彦走到她身旁,见她绷着脸,眸光沉了沉,却不说话。
“怎么?你还想要我和沈茗苒道歉?”沈茗诺斜眸瞪着他,吸了吸鼻子,撇开视线,“我和她道歉就是了。”美眸中卷起狰狞。
傅云彦的确意外了,微上前半步,凝重道,“茗诺,小苒还小,你刚才也看见她被困在电梯里,幸好抢救及时,小苒没有什么大碍。这件事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他一定会追究到底的。小苒是因为和你吵架了,才跑开的,当时有很多人看见。”
沈茗诺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地望着他认真的俊脸,“你是担心我,才要我和她道歉的对不对?”
“嗯。”傅云彦轻轻点头,眼神无异。
沈茗诺眨了眨眼,眼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水。张开手抱着他,脸蛋挨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那我听你说,我和她道歉。我不和她吵了,我忍她!”美眸中挤出憎恨!
傅云彦搂着她纤细的腰,眼神变换几下,却没有多说什么,就当是沈茗诺害怕沈老爷的怒火,才选择妥协。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大吵一番。
阳台不远处就是机场大堂,用一堵玻璃墙分隔开来,从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用来遮挡阳光,减低室内温度。
“嗷呜。”
小爪子趴在玻璃墙上,小狗狗低低的呜咽声让茗苒回过神。松开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眸光深邃地望着阳台上相拥的男女,清楚地看见女人眼中的憎恨。
相隔不远,她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沈茗诺居然主动提出和她道歉,还说要忍她?这还是沈茗诺吗?
茗苒眸光微变,刚才在餐厅里,她故意拿桃锁出来气沈茗诺,沈茗诺也忍过她一回,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这才是沈茗诺易怒的性格,她无缘无故说要忍自己,莫非是她在谋划着什么?
这次借傅云彦的嘴巴去教训沈茗诺,得到的效果明显和她想象中的相差太远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从来没料到沈茗诺居然愿意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