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稀星轻轻的将予瑶放到床上,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却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坐到了予瑶的床边,借助昏黄的灯光静静的打量着她。
虽说她是书童,常常跟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好久没有这么打量过她了,当年收留她时她才十岁,涩涩缩缩的跟个小白菜似的,若不是朋友重托自己也不会收留她。
眼六年过去了,今天仔细一看没想到倒是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精致的五官如上天心爱的作品般精雕细琢,粉嫩的皮肤可能是由于落入山谷的缘故有些惨白,却平添了一丝说不出的美。
莫稀星的大手情不自禁抚上了她的小脸,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回想起她那俏皮的表情和那类似调戏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个弧度,这样的她似乎更加可爱,让人忍不住起疼爱之心,难不成一摔还摔聪明了?罢了,这样更好。
起身,弹指一挥熄灭了灯,轻身走出了房间,悄声无息的关上了门,步伐轻盈一看就是内功极深之人,却又似乎故意埋藏住了内力,若不是练家子恐怕看不出他会武,只觉得他只是平常的俊俏书生吧。
话说予瑶在莫稀星离开之后,却开始脸色发白,漂亮的眉毛紧紧的锁着,细小的冷汗不断的从额上渗出,表情痛苦似乎在做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雨,好大的雨,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的打在筱洁瘦小的头上、身上,雨大得就好像有人故意拿着脸盆泼向筱洁。
单薄的肩膀在雨中颤颤巍巍却又坚强的跪着,小手死死的拽着妇人的裤脚,表情里有乞求、有愤怒,但她都隐忍着,她只希望眼前这位打扮时髦的贵妇能回头跟自己回到那并不豪华却曾经温暖的家。
“死丫头!放手!我是不会回去的,钱我给你,不过不要再来烦我了。”贵妇吃力的撑着一把伞,一边向踢垃圾一样踢向筱柔的小手。
“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吧,虽然爸爸没了半截脚,但他是为了给你买你喜欢的戒子超负荷工作,因为疲倦才出的车祸,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丢下钱就走人呢?妈妈!”筱洁声音凄厉,最后的两个妈妈几乎是疯狂的喊了出来。
眼前这个妇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因为嫌家里没钱,红杏出墙的妈妈!父亲为了筱洁不伤心拼命的挽留她,可是她却提出一个个无理的要求,爸爸为了满足这些奢侈的要求拼了命的干活,终于在一天回家的路上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却丢了区区两万快钱就准备跟她的那位“贵人”远走到澳大利亚定居,也狠心的丢下年仅十一岁的女儿。
妇人无奈的站在雨中,她抓得太紧,不管多用力踢都踢不开,无奈之下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内容筱洁没有听清,因为她现在已经高烧,唯一的知觉就是一定要死拉住妈妈的裤脚。
片刻之后,一辆豪华的轿车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车上下来了几个壮汉,粗鲁的将筱洁的手扒开,妇人就在筱洁泪眼迷离的注目下上了车,上车前最后丢下了一句话:“滚!给我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筱洁发着高烧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小手脱离了妈妈的裤脚之后无力的落下,瘦弱的身躯终于倒在漫天大雨之中…
梦到这里,予瑶的大眼忽的一下睁开,整个人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汗水从脸颊滑落,这似乎不是汗水,咸咸的似乎是泪水。
何时予瑶已是泪眼朦胧,怎么又再次做这个梦了?明明已经将它忘却,明明已经将它死锁到了记忆深处,为何它又自己跑了出来?也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太累了吧,予瑶在小声的解释着,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忘记这段痛苦、无助的记忆。
平息了一下胸口,予瑶才开始打量自己谁的房间,没有太多惊讶,聪明的她就已经知道,这就是那个陈雯所睡的房间了吧,可是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