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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哀素娥(1)

凌风去看素娥的坟,决定绕道去山麓。

穿过一片竹林,视野顿时开阔,远远看见立清、立凯、定文三位长辈,在一块庄稼地边,面对采沙场站着。

他不愿加入他们的行列。

对灵泉故土,凌风有自己特殊的感受。由于奇特景观的缘故,这里有着神奇的特色与魅力。要是这样开挖采掘,蔓延开去,无论如何也是对固有风貌的一种改变乃至破坏。

凌风如此依恋灵泉,正在于它固有的风貌与魅力。它们是浑然进入记忆、并且别具一格的风景画、风情画和风俗画,是自我构思、自我成就的艺术珍品。如果说,灵泉寨是独具特色的风情画的东方卢浮宫,那么他的素娥,就是珍藏于宫中的蒙娜丽莎。他正是心系种种——尤其最珍贵的那一点,才回到灵泉的。他不希望有人在这样的地方挖掘、强行更改乃至破坏了这些最为根本的东西。

每个地方都有它最根本的东西。不仅乡村有,城市也有。所以,在城里时,关于拆除和改变,他并不一味认同。他鄙薄那些现代设计师们,常常为了表面的堂皇,而忽视了最根本的东西。他曾大声呼吁,最根本的东西一旦失去,便永不再有。他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写的提案,决策者们并不理解。大都因为浮躁的经历和同样浮躁的心态,不允许他们有稍许深沉的思考。面对某领导、某部门对他提案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他还有必要说什么吗?这是严重的距离问题,不仅是心理距离,还有文化距离,审美距离。

这就是凌风面对采掘沙石一事的心理背景,和立清等长辈的担忧,并非完全一回事。如果说凌风也有担忧,则他的担忧是深层的、复杂的。宗姓几位长辈的担忧,多在一些具象物上,远没他真正担忧的东西重要。

只有一样具象物让凌风牵挂,那就是素娥的坟。

素娥正好埋在采沙场东面——河坝尽头,与山相接的地方。

自从立清长辈从他那儿离开后,他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素娥的坟地扰他心神,他必须得去看看。

走出竹林,插上一条小路,凌风最先遇上的人,恰恰是海成和守云。真是不期而遇啊!这是否合了哲学书上对所谓“偶然性”的解释?他们本是行在两条不同方向的小路上,但两条小路要在前方交叉。凌风自西往东,海成和守云自南往北。他们几乎同时走到交叉口处。交叉口是一个稍许凸起的地方,遍布丝茅草根,尚未开垦。也许是因为这一片沙土太浅、有半尺是石头的缘故。毕竟早已蒙受春气,一贯反应迟钝的丝茅草根,也已开始萌发新芽,使得一地绿蒙蒙的。

不管是凌风还是海成,他们彼此都不愿意碰上。虽然事过多年,心中积聚的怨恨日益淡化,结束了“形同路人”的历史,开创了“对话”的新局面,但内心的不协调还是在所难免,心底或大或小都有那么一个结。所谓的“对话”,也不过是实在避不开了,不得不打个招呼而已,和真正意义的对话,相距何等遥远!每当互相要遇上的时候,谁的心头都有些“发毛”。极不自在的开口说话,很有些难受的强带笑脸,这对任何一方,都是一种受罪。

还未走近交叉点时,凌风就看见他们二人了。他相信,他们也一定看见了他,只不过都把目光有意避开了。这时候,要是任何一方稍许放慢脚步,就可能在交叉口处错过。但彼此已经相距不远,任何一方放慢脚步,另一方都会感觉出来。双方都不愿这样做的原因,不外有二:一是谁有意放慢脚步,则无异于表示出对另一方的厌恶;二是谁若有意放慢脚步,则无异于表示对另一方的畏惧。看来,无论是哪一种误会,双方都不愿意承担。因此,便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行,然后在交叉口处相遇,抬起头来互相看着,努力笑一笑,打一声招呼。

凌风抢先招呼了海成。在他招呼海成之前,海成就已经做出了笑脸。可见海成也一直在做招呼的准备。但还是让凌风领了先。这也是他遇到海成的惯常做法。凌风这样做,是要表现一种宽怀,毕竟一切都已今非昔比,完全发生了质的变化。简单点说吧,现在的凌风,早已不是过去的凌风了,他已经从低处跃上了高处,在他们眼里,甚至是很高很高的地方。当二十多年后,凌风重归灵泉,可以用“衣锦还乡”予以形容。他虽然不在官场,却也是国家级重点大学毕业,尽管操的是教书职业,却是省市两级政协委员,高级教师,拔尖人才,电视上多次宣传的杰出人物。女儿又上大学,妻子是任上的官员。这一系列东西加在一起,是何等身价了!而海成,却几乎什么也没变。真要说变,地位相对还变低了许多。要是当初,海成就能预见到今天的一切,他还会反对素娥的婚姻么?奉迎巴结都来不及。就连旁的乡亲,都因凌风地位的上升,而对海成的当初表示惋惜,作为海成本人,不可能没一点类似的想法。尤其想到,不仅未结上这一门在今天如此荣耀的姻亲,反而让妹妹走上黄泉绝路,海成表面虽没悔恨表示,但凌风断定,只要他是正常人,就不可能没有内心的剧烈波动。以凌风现有的一切,他还能再和他计较什么,作为有较高文化素养的他,完全应该包容区区一个海成。

要说在包容中还有什么情绪的话,就只是觉得海成可怜而已。他可怜他被邪恶念头侵蚀多年,以至很长一段时间,难以适应急剧变化的形势;他可怜他不仅失去了一个最善良最美丽的妹妹,而且失去了长子永江。永江当兵回来,因捕鱼坠河而死,留下年轻的妻子及一遗腹女儿。而小儿子永山,却又成婚数年,没有生育。据说是永山不行,宗姓人有说是“报应”,凌风并不认同。可仔细一想,又着实奇怪,为什么海成人生后半,家庭会有这种种不幸?西方有哲人说过,性格就是命运。海成是不是也揽括在这个范围之内呢?但凌风和宗姓许多人不同,只为海成惋惜,并非幸灾乐祸。正是缘于这些,他和海成再也“计较”不起来。也许他和海成永远不可能有共同语言,但却可以和平相处。

凌风招呼海成,海成随口应了一句,说是出来走走。但凌风心里明白,他和守云一道,也是要去沙场。因他二人行去的方向,正是宗姓几位长辈聚集的地方。

凌风继续往灵泉湖边行去。他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他知道,或从背后感觉到,海成和守云在看着他。

主要是守云在看。海成只觑了一眼,便若有所思地埋头走路,也许他已经感觉出来,凌风是要去看素娥的坟。

凌风走上一条折往西北的小路,就碰上徐长庚了。长庚和老婆一道。老远,长庚就招呼了凌风。原来他们是去挖剩下的一点冬洋芋。春洋芋都几寸长的苗子了,冬洋芋还未挖完,可见长庚在农活上抓得不紧。这也难怪,据说他女儿玉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回来一笔钱。长庚不仅改建了房屋,还玩上了手机。虽然眼下手机早已不是时髦物品,可在农村——尤其像徐长庚这样年纪的人,用手机的还不算多。长庚也曾解释,是玉清为了向家里打电话方便,寄钱叫他买的,因此,长庚的手机只和女儿通话才用。尽管如此,手机还是经常揣在身上,有时取出来看看,说是看时间。此外还看天气预报,每天下午,都会收到全省的天气信息。

长庚和凌风招呼之后,并没往前走,而是站下来和凌风说话。他让老婆前头走了。

凌风出于礼貌,也只好站下。长庚总想找机会和他多作攀谈,这他知道。长庚并不求他什么,只是想和他攀谈,如此而已。

他是想恢复多年以前,他们之间曾有过的融洽。

回想起来,真是太遥远、太遥远了。凌风和长庚并坐在灵泉湖畔。月亮刚刚起来,是圆月。开初橘红,渐渐金黄,后来银灿灿地泼洒着清辉。山影渐渐清晰起来,湖水开始泛出亮光。二人相互对望,也能看见眼里的光亮。

凌风时年不到十六,长庚却二十有余。但已开始喜欢文学并尝试写诗的凌风,却以拥有的书本知识和理想抱负,影响着长庚。长庚已经高中毕业,凌风尚在初三。长庚不如凌风处,恰在脑瓜子。若非长庚贫农出身,不说高中,初中也考不上。但绝好的家庭成分,使他从小学到高中,一路畅通无阻。时下的年轻人也许不可理解,但当时,是很讲究这一点的。政治背景,家庭出身,就是一个人的一切。不说高中,就是名牌大学的门,也随时向好出身的人敞开着。尽管如此,长庚也没有跨进大学校门,可见其学习成绩之差。有一个入了大学的贫农子弟,后来才知,数学成绩得了30分。以此衡量,长庚30分也没有考到。凌风从长庚写的字,就知其拙劣程度。和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风的情况正好相反。从小学开始,他成绩就好,虽是天生顽皮,考试却都在90分左右,有时碰巧还会得个满分。但他上不了官办初中,只得去了民办,问题不在成绩,在“政审”。家庭出身地主,叔父是右派,还有个伯父在台湾,后来去了美国。不要说严重影响政审的几个方面,他都占了,即使只占其中之一,也足以置他前途于死地。地主、右派和海外人员,统称“阶级敌人”。无产阶级的国家,怎会去培养敌人的亲属和后代呢?据说这些人都仇视共产党,让他们知识学多了,岂不增强了敌对力量?

徐长庚高中毕业回乡,免不了一种失落与沉闷。他虽一贯学习差,毕竟过了十二年学校生活。尤其从初中到高中,几年都在县城学校,不能不受一些影响和濡染。一下子就回到冷冷清清的乡间,哪会没有一点失意呢?正是在此种心境之下,他和凌风成了朋友。他忽然从凌风这儿,感受到一种相知的亲近,凡有空闲,就来找凌风。凌风便和他去外面走走,或去灵泉湖边坐坐。小青年,心易动,热血澎湃汹涌。加之凌风正阅读课外书籍,迷上了诗歌、散文,和长庚一道,便大谈自己的人生理想,滔滔不绝。长庚认真听着,不能不被凌风的话语俘获,心底里的一点憧憬,也渐渐放大起来。或者可以这样说,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年少的凌风,几乎成了年长的长庚的精神领袖。

转眼第二年春天,一个特殊兵种的部队,把长庚要走了。他出身好,根正苗红,又是高中文凭,自然是最理想的人选。分手前夕,二人在灵泉湖边坐着,畅谈至深夜,都把对方当作最知心的朋友了。月儿西坠,凌风才回家,但心潮澎湃,难以入睡,于是展纸醮笔,写下一篇临别赠言。热情洋溢、情意真挚自不待说,遣词造句也十分讲究——将自己掌握的词语几乎都用上了。多年后回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篇学生腔的抒情作文。可当时,他首先为自己的情感和辞章陶醉了。远大的理想、美好的憧憬、高远的志向、宏大的抱负。最后结尾在“感情的激流汹涌澎湃,只可惜闸门太小了”的赠言开头,情不自禁地写上“长庚兄”三字,是借用鲁迅先生书信的称呼。这在阶级口号越喊越响的年代,确有点不合时宜。但以长庚和他的知心程度,也是不必计较的。

第二天早上,凌风赶在长庚离家前,亲手把赠言交到他手里。他又一次处于激情中,把住长庚的手,握了又握,禁不住两眼一热,视线就有些模糊。长庚极其诚恳庄重地说: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长庚走后,凌风一直盼他的信。他无数次想象,长庚读他临别赠言时,肯定激动不已,并对他的才华发出赞叹,也会给他写一封深情厚谊的信来。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见到长庚的信;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见到长庚的信。凌风止不住去问长庚母亲,长庚母亲才给他看了长庚写回的第一封信。信很简单,先是问候,然后说学习和训练很忙。最后叫母亲保重身体,不必对他担心等等。完全是一般家信的套式表述,凌风觉得好笑。看来没写信的原因,确实因为太忙,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盼望长庚的信了。忙过了,他自会给他来信的。

当凌风渐渐淡忘此事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长庚的信。他无比惊喜,找了个僻静地方,小心翼翼拆开信封,抽出信纸来读。一页信笺,写得密密麻麻,小字儿歪歪扭扭。本是意料中的,他并不在意,他需要的是这密密麻麻字里行间的东西。可是读着读着,心就冷了下来。这哪是他熟悉的语气呀,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通过学习,提高了认识。世界上,一切都以阶级来划分的,希望好好改造,努力向人民靠拢”,说话的意思,好像凌风就是阶级敌人,是人民的罪人。还说“称兄道弟都是旧社会那一套,最亲的还是革命阵营里的同志”,还说对凌风的临别赠言,反复看了几遍,仍然有的意思不懂,随之反问:“所谓闸门太小,是指什么?”言外之意,似说凌风有对现实不满的情绪。看到这里,凌风头脑“嗡”地一声。

凌风身心俱寒,大有掉入冰窟窿的感觉,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好一会儿才有所复苏,渐渐生出气愤。他本想把信纸撕掉,刚要动手,却又停了。不知出于何种念头,他把长庚的信,放入一口破皮箱的底层。也就是说,他既要保存它,又不愿再次看到它。这是长庚唯一一次和他通信,也是长庚留在他手上的唯一文字资料。

自此,长庚便在他感情链上消失了。开初,自然是努力不去回忆——他和他曾有的一段美好时光以及他对他的无故伤害。

大约两年后,长庚回来探亲,凌风在林盘一条狭窄小道上与他相遇。因是突然,所以除了内心一惊,便不知所措了。而长庚只是盯着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他觉得无力抗衡,不得不赶快招呼,说:“你回来了?”“嗯。”“探亲?”“嗯。”长庚只吐一个字,没有多的话,而盯他的目光,全是审视。这又让凌风发冷。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长庚开口了,问他是去干啥,虽依然没有表情,却让凌风内心有所缓解。长庚并未多问,仅此一句,便与他擦身而过了。事后,凌风已记不得是怎么回答的,他的情绪,好一阵都被一种类似惶惑的尴尬浸渍着。

两天后,二人再次见面。其时,他正和海成、守云、立清、立凯一道,在烟地里掐烟尖。这是控制烟苗生长,使烟叶肥厚味美的关键工序,往往有经验的人才能操作。凌风虽说年轻,已有这样的技艺,才得以和海成、立清等人为伍。长庚依然一身崭新军装,帽上的红五星,颈上的红领章,点缀在草绿色中,尤其耀人眼目。其时是军人身份走红吃香的年代。几个人见长庚走来,便都停了手,站下来和他说话。面对海成、立清等人,长庚很是热情。凌风既在其中,并也有了些思想准备,不像两天前那么惊惶,便也附和着主动搭话。对凌风的搭话,长庚也能带笑相应,这让凌风心头约略好受。但是,当长庚掏出烟来散发时,唯独没有散给凌风,就连立凯老婆董麻子打这儿路过,长庚也散给了她一支烟。好像凌风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这顿使凌风十分难堪。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红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几个人到底交谈了些什么,他一无所知。这一打击,在凌风一生的屈辱史上,也是最为鲜明的一记。事后,他也想明白了,长庚是在主动和他划清界限——出身的界限,阶级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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