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无比的郁闷。
她好不容易想出的主意就这样被否定了?只有四天就到揭酒节了,她能不急吗?
纤晨在床上不停翻转着身子——怎么说,斯少影这么多天来都对自己挺照顾的,而且事成之后,她也可以拿到五百两。可是……
越想越睡不着,纤晨翻身下了床,决定出去走走。
房内,斯少影坐在一架古琴前,手指优雅地拨动着琴弦,流出一曲凄伤绵长。
“这么伤,为那个女人?”一个白衣男子伫立在窗前,冷冷地开口。
“你不懂。”
“一个女人罢了,值得对她念念不忘?”
“我爱她!”斯少影的语气忽然加重了几分。
“就因为爱?”
“等你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爱她愿意为她去做一切……包括,为她痛苦的活着。”斯少影无奈地轻嗑上眼。
房内的琴声戛然而止。
“爱上?我怕是一辈子也没有那个机会了。”白衣男子的语气染上了几分自嘲,说完,他便一个纵身,从窗户飞了出去……
隐隐约约有琴声从远处飘来。纤晨知道,那是斯少影又在弹琴了。
对于斯少影每天半夜三更弹琴,她早已见怪不怪。她的房间离斯少影远着呢,晚上房门一关,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今夜引起纤晨兴趣的,不是斯少影的琴声,而是在上空回荡有几分飘渺的箫声,在应和着斯少影的琴声。
这声音似乎是从屋顶上传来的——纤晨这么想着,便搬来了一张长竹梯,找到了一堵离屋顶最近的墙,搭上竹梯,开始向上攀爬。
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屋顶上吹箫?
等一下,那是什么!
好不容易才爬上竹梯顶端的纤晨眨了眨眼,看着正在向自己靠近的一双绿眼睛。
“鬼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纤晨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用力挥舞着双手后退了一步……
“啊啊啊啊——”纤晨只觉得脚下踩了个空,猛然意识到自己就要从梯子上摔下去了,慌忙地闭上了眼……
可过了半天,纤晨也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叫够了没,你很吵。”
纤晨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稳稳地站在屋顶上。
她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自己不远处正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嘴唇以上的脸,都被一面银色面具遮挡起来;长而乌黑的发披在肩头,只撩起几缕,固定在脑后。他手中,此刻正拿着一管通体透明的玉箫……
“是你救了我?”纤晨问。
“一个女子,这么晚了不睡,想要干什么?”白衣男子不答反问。
“呵呵~我听到有箫声,就想上来看看。”纤晨笑了笑,将视线转向了白衣男子手中的玉箫,“刚才吹箫的人,是你吗?”
斯少影的琴声并没有停,而那白衣男子,也没有回答纤晨的话,而是自顾自得又吹起箫应和起斯少影的琴声来。
纤晨看着白衣男子——月光落在他身上,为他的一身白衣笼罩上一层光芒,衬得他脸上分明的线条也有了几分柔和。微风扬起他的墨发与白衣,和着琴声与箫声,在他身后轻轻的飞扬……这一幕,不禁让纤晨觉得万分美好,美好得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好美的人……”纤晨轻声感叹了一句。
“什么?”白衣男子突然放下了嘴边的玉萧。
“说你啊。”纤晨缓缓走到了白衣男子面前,“我想,你一定长得很美。”
“美?”他一个大男人,用美?来形容?
“你一定是长得太好看,才把自己的样貌遮挡起来,让别人看不到,对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长得好看?”白衣男子的语气里多了份轻佻。
“直觉啊,直觉告诉我的!”纤晨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想,一定有很多女子追着喊着要嫁你。”
纤晨说到这里,白衣男子却忽然勾起唇角,邪魅地一笑:“那你呢?如果是你,可愿意嫁与我?”
“嗯~这个嘛……”纤晨认真思索了一会,“如果你真的长得很好看,我倒是可以考虑下。”
“……”白衣男子笑而不语,一个纵身,便用轻功飞了出去……
“哎!好歹留个名字啊!”纤晨冲着远去的身影大喊着。
“洛辰。”纤晨耳边传来了白衣男子清冷的声音。
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
“那个,洛辰!有空再来玩啊!”纤晨向洛辰远去的方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