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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习惯而已

“这就开打了?”苏樱陌郁闷地从韩墨离怀里钻出来。

“就算中了毒,我也不用你如此护着。”苏樱陌推开他,往下面望了一下,今日的花客表情都很丰富啊。

“习惯而已。”韩墨离淡淡开口。

苏樱陌心里却泛酸,此习惯是因为若夫人。当初她违抗父命,不惜与兄长为敌,从刀尖下救了他。怀抱重伤的他,她也曾习惯地将他护在怀里。

而如今他伤好,却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或是感觉到苏樱陌身上的敌意,韩墨离疑惑转头,对上她略红的眼眶,心里突然一紧。

“你是在吃醋么?”

苏樱陌回过神来,虽则这些事不是她亲身经历,可这个女人对韩墨离的爱,她却感受真切,深深为她不值。

“醋能解毒么?”苏樱陌恢复往日慵懒的表情,韩墨离摇头,或许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自从出现以来,何时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我们要如何脱身?”苏樱陌完全不顾韩墨离的打量眼见着下面一群人要打起来。

“山人自有妙计。”韩墨离的眼睛始终像是陷在一团雾里,苏樱陌突然看不清他的想法,或许自己以前感觉的都错了,这个男人真真假假到底哪一面才可信?

苏樱陌愣神的瞬间,楼下已经出现一个韩墨离,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材,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他身边跟着的却是真正的明月。

韩墨离转身离开,苏樱陌回望了一眼楼下,戎国的将军已经动手,紫觞喝得酩酊大醉,那二殿下看着身子羸弱身手却不凡。

一剑刺向假的韩墨离,韩墨离抓过身边的明月,一剑穿心。却丝毫没有停顿,手腕用力挑开明月,再次向韩墨离刺去。

苏樱陌看着明月破布般被甩开的身子,心中大怒,飞身下楼,一掌击向白衣男子。

男子堪堪躲开,苏樱陌伸手去扶明月,一把匕首却从她袖口脱出,直刺苏樱陌心口。

苏樱陌惊险躲开,身后却有一道凌厉的剑气逼来,想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

只听得酒壶啪的碎裂声,一袭紫衣将苏樱陌卷入怀中。

“紫觞,又欠你一条命。”苏樱陌惊魂未定,那戎国将军却又持剑袭来。

楼上韩墨离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百花楼的**瞬间变成特级杀手,个个身怀绝技,而目标无一例外都是苏樱陌。

“明月,你害我!”苏樱陌看了一眼重伤的明月,却见她挣扎着起来站在戎国将军身边,妩媚笑着。

“怪你自己不长心。”

苏樱陌彻底被激怒,一把长剑使得好似游龙,所过之处必定血溅三尺。

“翎国将军,果然不同凡响。”那姜国二殿下不知为何卷入战斗,此时被几人围困,还有心思赞叹苏樱陌一句。

“殿下谬赞。”苏樱陌飞身到他旁边,喂给他一颗解药,并伸手。

那二殿下低笑一声,将一颗黑色药丸直接喂入她口中。

苏樱陌不甚在意,立即咽下。解了毒,三人要拿下这些人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不一会,王爷府就来人将那戎国将军拿下了。苏樱陌整了整衣裳,正要跟紫觞打声招呼回府,却见那白衣飘飘的二殿下走到面前,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苏樱陌赶紧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除了姜国二殿下之外,连名字也不记得,看来不是重要角色。

“苏将军,不记得我了?”男子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只是气血不足,说了一句就开始咳嗽。

对上他期待的眼神,苏樱陌再次仔细想了想还是无果,只得放弃。

“确实不记得了。”男子眼神蓦地暗淡下去,苏樱陌有些不忍遂又道:“或许是前些日子摔坏了脑袋,连紫觞都忘记了。”

“人家巴巴地跑来救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倒好,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紫觞拿着酒壶,一边喝酒一边说。

“早晚喝死你。”苏樱陌不理会二人,抬脚往王府走,忙了一天,累死了。

出了百花楼,竟有马车在外面等着,车夫张嘴就叫王妃,苏樱陌心里竟还小小感动了一把,韩墨离好似也没那么绝情。

白衣二殿下长久矗立在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被寒山搀扶着回客栈。

苏樱陌在马车里一路思考,新婚前夜遇刺,哥哥尚在戎国,若自己真死了,哥哥必定将韩墨离手刃。

后来用明月精心布局,再用海公公做诱因将自己引到百花楼,这些事情若是王府没有内应很难做到不让她察觉。

那么王府的内应是谁?韩墨离宠爱若夫人却给她喝了红花,难道他知道若夫人也是丞相府的人?

今晚刺客的目标不仅是她还有那个短命鬼。消息如此灵通,看来整个粟城都布满了丞相的眼线。

要是短命鬼死在了粟城,韩墨离仍旧难辞其咎。现在戎国就靠老将军守着,若是姜国或者翎国与戎国开战,老将军都势必出兵迎战,到时候丞相鸠占鹊巢是在易如反掌。

而今晚在百花楼,韩墨离出现绝不是偶然,这些计谋他都知道,所以他才要在王府的时候将她抓去衙门。

去了衙门她便不会出现在百花楼。

苏樱陌微微勾起嘴角,好个丞相,把她当棋子,看你有这个胆子拿起来,有没有那个能力放下!

苏樱陌回到自己的院子,远远就听见云巧的哭声,她走时分明将茗盏叫过来陪她,难道茗盏……

苏樱陌心里一慌,今晚已经被明月背叛,决不能再失去第二个朋友。

“小姐。”云巧见苏樱陌回来,扑到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而屋子中央躺着茗盏。浑身都是刀口,不知被砍了多少刀,脸上已经面目全非。

“怎么回事?”苏樱陌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紧紧握着拳头。

“奴婢装成小姐的模样在床上睡觉,后来茗盏就来了,我们就躺在床上聊天。然后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朝床上一阵乱砍。茗盏为了护着我,就被砍成了这样。”云巧泣不成声。

苏樱陌才发现她浑身伤口也不少,只是茗盏,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才十二岁,才情窦初开就被净身做了太监,现在又死得这样凄惨!

苏樱陌紧紧咬着牙,吩咐人将茗盏抬起来。

“姐姐深夜到访,不知何事?”若夫人从床上起来,迷糊柔弱的样子。

“看来若夫人还没清醒,见着本妃也不知道行礼了!”苏樱陌拍案,因为平日里她乐得清闲,若夫人见她便当没见着,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专门来找她的茬儿自然另当别论。

丫鬟端了一盆冷水泼在若夫人脸上,若夫人一个机灵,下意识地伸手去打丫鬟。

“妹妹连本妃的人也敢打?”苏樱陌端坐在那里,不愠不火,却让人情不自禁往后退。

若夫人扬起的手慢慢收回,谁让她只是个连正规名分都没有的夫人!

一旁的绛云颇有眼色地悄悄退出房间。

“现在妹妹醒了?”苏樱陌挑眉,大有没醒再泼她一盆的趋势。

“醒了。”若夫人连忙爬起来给苏樱陌行了个大礼。

苏樱陌喝着茶也不叫她起来,而是命人把茗盏的尸体放在她面前。

“啊!”若夫人惊吓得捂住胸口,差点晕倒。

“近日里王府颇不宁静,我是来提醒妹妹多长几个心眼儿,免得被贼人惦记了去。”苏樱陌放下茶盏起身。

“多谢姐姐关心。”若夫人苍白着小脸,惊魂未定。

苏樱陌突然又坐下来道:“听闻你这的静心汤不错,可否分给我一碗?养好身子我也打算为王爷绵延子孙呢。”

若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吩咐丫鬟下去准备静心汤。

不一会静心汤端了上来,韩墨离也被绛云请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脸色极差的青夫人。

即便是丞相的一颗棋子,面对长得俊逸非凡的王爷,她们也把持不住自己了吧。

苏樱陌轻笑,端起静心汤就喝,凑到嘴边时却被韩墨离一把夺过。

“红花你也敢喝!”韩墨离黑着眼眸怒斥。

“什么是红花?这汤不就是若夫人白天喝的那种?”苏樱陌不解地望着韩墨离,韩墨离眼中恼怒知是着了他的道,只是刚才一时没忍住,难道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不能生育吗?

若夫人闻言凑过来闻了一下,再用手指点了一点放进嘴里,然后整张脸刷地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是红花?王爷,我怎么会喝的红花?”若夫人痛哭,被自己喜爱之人亲自喂下红花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姐姐怎么知道这碗是红花?”青夫人开口,一阵见血。

韩墨离冷了神色,却没责怪若夫人,反而搂着她柔声道:“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追究了,没事的。”

若夫人在他怀里泣不成声,苏樱陌心中隐隐燃着怒火:“看来王爷自己也盼着自己断子绝孙了。”

“王妃今晚闹的事还不够多吗?”韩墨离不悦地瞪着苏樱陌,逐客之意显而易见。

“王爷,今晚是我们大婚。”青夫人梨花带雨,心有不甘。

“若夫人受了惊吓,今晚我在这里陪她,你回去休息吧。王妃,以后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到离若院来,若夫人有心悸,受不得惊吓。”韩墨离全部神情投在若夫人身上,很难看出他是晚上那个睿智淡定的王爷。

“东西?王府里死了人,王爷就不用管了吗?”苏樱陌胸腔剧烈起伏,很想上前将他撕成两半。

“他是与海公公一起的,如今海公公已死,他的死便与海公公一同处置。”韩墨离看都没看苏樱陌一眼,王府的事尽在他的掌控,怎会不知今晚这些人都是冲着她去的。

“韩墨离,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便是在潼羊关前救了你,下次,你便死在战场上,不要回来了!”苏樱陌转身离开,没有看见韩墨离瞬间的诧异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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