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看着他,好想说句,不是这名字俗,而是被用在你身上,俗!
“那既然你就是‘唐家三少’,那为什么别人叫你半天了你都不出去应一声?”真是的,没事叫个什么‘唐家三少’!
谁知唐堂想了没想就扔了一句,“我不想理那些破坏我们夫妻两二人世界的人。”他好不容易和春姑在这里晒晒太阳,种种田,叫个什么叫啊。
“……”好一个‘二人世界’,春姑白了他一眼,继续回头耕着田,“那叫你的人是谁啊?”
“不知!”
“不知?”
“对啊。就是不知啊!”
“不知是谁啊?不知还来你家找你啊?”春姑不由的觉得好笑,她这相公是个脑残吧?
“不知就是不知。”
就在那一刻,春姑仿佛觉得头顶上飞过了一群乌鸦……
而就在这个纠结这‘知与不知’的时候,车轮声从远而近,嘎嘎吱吱的声音,打断了春姑的话,春姑闻声看过去——
一个身着淡蓝如天空般明媚的水绣衣袍的男人,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上,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而来。
此男冠发玉面,生得极俊逸不凡,气质也是天上无双的出尘清雅。完全与这乡村野田的风情格格不入啊。更与之面貌气质不合的是,他手里还捧了一把黄幽幽且参差不齐的野,菊,花!
在他身后,一位年轻的姑娘正推着他那木制的轮椅,朝着他们这边行来。
春姑看到这么一位不凡的男人,心中怔了一怔,只是下一刻又不免有些惋惜,多出尘的一个人啊,可怜是个脚不方便的人,看来老天是公平的,开了一扇门,马上记得关一扇窗。
让你生的风流倜傥了些吧,可惜却是个瘸子。
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唐堂,把你生的人模狗样,帅气逼人吧,却是个肾虚的脑残。
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平衡多了,也踏实了。
当轮椅行到一个田梗处时,只见那淡蓝衣男人十分优雅的一挥右手,薄唇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停!”
可轮椅还在前行。
他在喉间轻轻的‘咳咳’了两声,随之又再次十分优雅的说了一个字“停!”
可轮椅依旧还在前行。
“停!”他大声吼了一声。
“噢——”伴随着他身后推他的那位姑娘的一声矫情的叫声,轮椅终于在春姑面前停了下来。
在水蓝锦绣衣袍的翩翩公子喊了第三个停字时,推车的姑娘如梦初醒的停止了推的这个动作。
“你下个月的推车资格都取消了。跪安吧!”翩翩公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头也不回的对身后推轮椅的姑娘说。
推车资格被取消……
春姑顿时觉得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起来。
谁知,轮椅后面那还算闭月羞花姑娘一听那话,竟然急得快哭了,眼睛红红的,三步并作两步从这‘瘸子’的身后转到身前,蹲下身来对那公子一阵哭嚎,道,“公子,公子请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吧,奴家实在是太仰慕公子的才貌,每个月就为了等着推车的这一天!刚刚奴家只是观望公子你的如仙身姿观入了神,所以才会听不见你的吩咐的,公子……”
“本公子有三厌,一厌不听话,二厌话太多,三厌不听话又话太多。所以你回家吧。”翩翩公子对那姑娘挥了挥手,摆出一副不想再说话的表情。
姑娘含着泪光,很不舍的起身向外边走,一步三回首,终于,腰身一扭,痛嚎了一声,掩面而去。
春姑心中不觉一震,奇葩村啊!
打发了那仰慕他的姑娘离开后,轮椅上的这位玉面锦衣的‘瘸子’公子优雅地朝着春姑和唐堂转过身来,笑容在光影下,散发出倾倒人兽的魅力,“我说,你们两个看戏是要给钱的!”
他的话将春姑拉回现实,春姑将手里的活甩到一旁,“你谁啊,你晓不晓得你这戏是站在哪个的地盘上演的啊,还敢要钱,我没收你场地费就不错了。”春姑甩了他一眼,最不喜欢欺辱女人的男人了,哪怕他帅的没天理。
轮椅上的男子目光在春姑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表情有点惊诧,而后转向唐堂说,“唐家三少,你的老婆今天话真多,还有,她为什么老是假装不认识我?”
唐堂慢悠悠的淡了一句,“可能因为,她真的不想认识你。”
“那她为什么不想认识我?隔壁几条村的姑娘们可是都盼着认识我的。”只有春姑老是假装不认识他,偶尔他来找唐堂,跟她讲两句话,她就横他一眼,扔他一句——‘你哪位?’,真够伤人自尊的。
唐堂直了直身子,勾起凉薄的唇,“那是因为,想认识你的那些姑娘她们的老公,都没有你帅。”
‘瘸子’公子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斜眼看向唐堂,“你是个什么意思,事隔两天,看来唐家三少你又想跟在下争夺‘全村第一帅’?”
唐堂手拳贴嘴,轻咳了两声,目光仿佛放下尘世间的一切,可实际上又仿佛有着一道光芒自他眼底散开,“吴二公子,我总跟你说,在我老婆面前要低调些,既然你这般在意这个称呼,我的‘全村第一帅’就送给你好了。”说完,他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被唤作‘不知’的男人,“当第一,是很空虚,很寂寞,很冷的,你这样终日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徒留春姑一人在旁边爆冷汗,唐家三少,吴二公子,真是一对死不要脸的好基友啊。
“对了,吴二公子,今天推你来的那颗葱,你又是从哪里挖来的?品貌是越来越不能入我法眼了!下次记得找个有看像点的。还有,你每天都被这群姑娘包围着不累吗?”唐堂理了理衣袖,转移了话题。
被唤作吴二公子仰面四十五度角,微微一叹,“唐家三少,你有所不知,像我这般品貌好,气质佳的未婚男子这条村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我的烦恼你又怎会知晓。”说完貌似十分苦恼的摇摇头,“如果你不是那样早早就娶妻,你也许还能体会到我每天受到掷花盈车的心情。”说完,这位二公子举起手里的那捧野菊花摆弄了两下,然后便自己动手摇着轮椅向春姑和唐堂这边驶来,“来,美人,这花就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