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那些人进不来的,若是强行闯进来也只有被毒死的下场。”
被一个小丫头这样训,大男人的面子当然不过去,只是咳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也瞬间沉闷了下来。
果然,吃了月光草之后,孙锦绣的原本微微发青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渐渐的身上的刺麻感也消退了。黑衣人看了只觉得神奇,蹲下身,采了几株放在身上。
“不同的月光草对不同的瘴气,你就算是采了也没用。”
对于孙锦绣的嗤笑,黑衣人并不说些什么,只是又多采了几株收起来。孙锦绣见此知道他是另有他用,也就不再说话了。
忽然,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影缓缓的朝着这里移动,似乎是在跑,可是却更像是一只路都走不稳的鸭子。
“锦绣……锦绣,是你吗?快跑!”
“大哥!”
孙锦绣一下子就认出了跑着自己跑来的人正是她的大哥孙景元,刚想要上前去就被那黑衣人一把拉住。
“后面有追兵,我去。”
孙锦绣睁大了眼睛,望着鬼魅一般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孙景元身边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靠!这家伙原来功夫那么好,那刚才跑什么?
此时,孙景元的身后已经追上来数十个手拿钢刀,凶神恶煞的灰衣人,却被那人拦住了。带头的灰衣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到了对手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威压,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这位英雄,我等不过是奉命办事,还请英雄行个方便!”
“奉谁的命?我从来就不喜欢给人让路,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两个人我保下了。”
黑衣人冷嗤一声,孤傲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辞色,让那些杀手瞬间变了色,他们还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言不惭的人!
“既然英雄不肯让路,得罪了!”
带头的灰衣人仗着人多自然不怕,一挥手,数十杀手一哄而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大哥,我们先走!”
孙锦绣咬了咬牙,做出了判断。这个黑衣人看起来不是简单地角色,既然对方肯出手相救便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他们在这里也只是累赘,唯一对大家都好的方法就是他们先逃!
“锦绣……”
孙景元还想要说什么,却在孙锦绣那坚定的眼神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由她搀着朝着下山的小路赶去,两人都知道,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他们就安全了。
“大哥,放心吧,那人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孙景元都抿着唇不说话,孙锦绣便知道他是在生气自己丢下那人先走。对方不过是想要还自己一个人情罢了,可是如果这人情是要拼上自己的命去的,他绝不会这么做,所以孙锦绣相信那人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你这丫头到时铁石心肠,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却弃我于不顾。”
“你这不是没事吗?”
不知道为何,看到对方安然无恙的躺在高高的树枝上,孙锦绣的神情一松。随即又皱紧了眉头抱怨起来。
“你既然武功那么好,刚才做什么‘一、二、三’要跑?害得我险些中毒。”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跑,我是说‘一、二、三’你往山下跑,这里交给我!”
这天底下被人救了还这样理直气壮抱怨的人恐怕除了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不管怎么样,今晚你欠我一个人情。”
既然危机解除了,孙大奸商就要开始讨价还价了。果然,这话一出,树上的人坐了起来,直接就跳了下来走到了孙锦绣的身边。
“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救了你三次,你才救我两次,一抵消岂不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黑衣人不解,擦药算一回,带着他进了山瘴勉强算一回,那第三回在哪里!
“你劫持我上了树,我没大声叫出来暴露你,岂不是救你一回。”
“不知所谓!”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一纵身上树,踏着树枝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望着那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孙锦绣原本嬉笑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洗去了原本无赖的模样重重的吁出一口浊气。
“锦绣!你方才怎么能这么和恩人说话!”
孙景元想到到黑衣人负气离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斥责孙锦绣。然而孙锦绣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在打着颤儿,若不是扶着孙景元恐怕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大哥,你觉得那恩人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句话将孙景元堵得没了脾气,感觉到了自家妹子颤抖的模样,孙景元哪里还舍得说她什么。
“普通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更何况……”更何况,他们遇见的时候他还在被人追杀!
后半句孙锦绣并没有说出来,她怕孙景元担心。像这样的人,他们没权没势的普通老百姓还是明泽保身的好,若是牵扯过大只会引火自焚。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要保住自己重要的人就好了!抬头望了一眼孙景元,孙锦绣渐渐的平静下来,扶着大哥的手缓缓的笑道。
“大哥,我们回去吧。”
家里的孙景胜怕是要担心坏了。
天水别院。
一道黑影无声得掠过寂静的黑夜,恍惚一阵风吹过,守门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衣襟子,埋怨道。
“怎的,今个儿的风这么大?”
“公子,你受伤了!”
阁楼灯火通明,夜辉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衣人,瞳孔倏然放大,疾步走上前去却是紧紧地盯着那白色的丝帕。
这……这是女人的东西!
公子,他……
夜辉面色只是阴沉了几分,然而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恨不得将那丝帕看出一个洞来。
“不打紧,只是受了些小伤。”
脱下了黑衣,戴上了白玉面具,晃身坐上了轮椅,俨然又是白日里那翩翩的萧家三公子,一旁的夜辉单膝跪地,拆开了系在他手臂上的丝绢,闻到了熟悉的药粉味道,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