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谦也是海孤谦身边带着的公主海蒙长的着实爽利漂亮,见到黛玉的时候行礼过后,便泠泠扬声笑道:“王妹海蒙叩见王姐。”说着便以家礼对着黛玉跪拜了下去。
“啪,啪”酒杯落地的声音让整个迎接宴会静若寒蝉,独孤谦身着玄色绣龙纹的袍服,白玉冠挽着犹如天边流云的秀发,淡淡笑道:“多年未见王妹,王妹一切安好?”这话是对黛玉所言,黛玉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为何,却是盈盈站起身来屈膝笑道:“多谢王兄挂念,王妹,王妹一切安好!”
上官云蓝对着穆颜君扮了个鬼脸,做了个了然的表情,穆颜君却只是仰头看着坐在上位不明神情的水溶。蓦地垂下头来,唇角抿着笑容,真没想到,这个独孤谦竟然会是海中国的国君!
黛玉坐下的时候水溶大手蓦地覆盖在黛玉的手背上,黛玉诧异的侧首看向水溶,水溶却是神色未明。唇角扯出抹笑容,淡淡地笑道:“海王多年未曾与皇后联系过,朕还以为海王将皇后这个妹妹遗忘了呢。”
“孤本就只有这两个妹妹,自不会将王妹遗忘掉!”淡淡眸光扫视着朝中诸臣神色各异的面容,侧首看着上官云蓝点了点头,便随着太监到了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陡然升起的这等变故让有些人措手不及,谁能想到瞧着无依无靠的黛玉竟会是海中国国君的王妹?
水溶狭长的凤眼犹如深秋的星辰明亮但冷清,立在殿前望着碧蓝如玉的天空,淡声道:“海王还真是别有心怀。”独孤谦啜饮了口清酒,淡淡地道:“孤听闻天璧皇朝朝中的诸臣对王妹的皇后之位多有意见,身为王妹的兄长自然要为王妹做些事情。”
“孤还没有王后。”独孤谦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水溶神色瞬间转冷,冷冷笑道:“那朕祝你晚年凄凉愉快!”言毕便拂袖朝着殿内走去,手中的白玉杯啪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师兄明知道他对姐姐的情意又何必如此说?”上官云蓝不知何时转了出来,独孤谦未曾回头,只是含着抹笑容淡淡笑道:“说实话他对玉儿妹妹的情意我很放心。”但是总不能让黛玉吃醋而他置身事外吧,彼此既然为夫妻,那就该彼此平衡才是。
宴席结束,海蒙随着黛玉到了凤仪宫,仔仔细细的将黛玉打量个遍,咯咯笑道:“怨不得王兄定要来天璧,却是因着姐姐这么个娇人儿在,若是我,我也会在国中坐不住的。”
黛玉面颊微红,上官云蓝却是忙拉着她的手坐下,笑叹道:“多年未曾见到,你竟还是这等性子,若是待会被你姐夫听到了,只怕要亲自将你丢回去海中国。”
海蒙耸了耸肩,笑道:“了不得到时候拽着姐姐的衣袖将姐姐也带回去海中国岂不更好?我们那里临着海靠着山,国度四面入目可见的都是海鱼和珊瑚闪耀,比这地方可是美丽许多。我还真想带着姐姐去看看,姐姐还没去过我们海中国吧?”竹筒倒豆子般的话接连接黛玉连插话的空隙都没有。
“那儿的山翠绿翠绿的,那儿的海水碧蓝碧蓝的,像是美丽的蓝宝石那样的漂亮,姐姐若是不去当真是可惜了。”海蒙一个劲的推销着海中国,上官云蓝却是偷笑道:“你这是当真在夸赞呢,还是挑逗着姐姐的心好让姐姐随着你们同去海中国的?”海蒙吐了吐舌头,她心中确实存着要让黛玉随着他们同回海中国的念头,不过这念头还是莫要说出来。
“海中国当真那样的美丽?那我们还真是要瞅着机会前去观摩看看才行!”黛玉娇美的小脸儿迎着殿外日光越发显得面庞晶莹剔透,像是上好的白玉所雕琢,一颦一笑皆是无可复制的美丽和清灵,那海蒙不觉看呆了眼睛,脱口而出道:“怨不得王兄时时刻刻惦念着姐姐呢,若是我,只怕我也忘不了。”
黛玉神情愕然上官云蓝忙扯着海蒙,海蒙回过神来红着脸低下头来,绞着衣襟道:“姐姐莫怪,竟是海蒙见到姐姐越发的胡言乱语起来了。”黛玉摇头笑道:“妹妹这样爽利的性子我瞧着同云蓝没有什么区别,往日里云蓝在我这儿多少出格儿的话都说过,我哪里会怪你?”
到底海蒙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孩,轻易的便从他口中套出陈年往事出来。虽然她也不过说的七零八落,但是结合着她同独孤谦的认识还有上官云蓝的认识,几相集合竟是半丝不错儿!
却原来,独孤谦本名唤作海孤谦,是海中国国君的大儿子。因着王族位子的争抢,二王子的母亲借着家族的势力将独孤谦赶出海中国。那时候不过少年的独孤谦,身无分文的被丢到海中,幸而他命不该绝被打渔的渔船带到了姑苏成为沿街乞讨的气儿。
直到他遇到林如海将他收养家中近一年的时间,而后送去蝶云谷单晋的手下学医,直到八年后重出蝶云谷。辗转再回去海中国的时候,却听闻海中国国君病重,一意要寻找失踪十多年的大王子继位。
那时候听闻水溶和黛玉成为天璧皇朝的帝后,而那些反对水溶的朝臣百般阻挠黛玉登上皇后之位,便动了心思。拿着当年身上的玉佩寻到海中国国君的王宫之中,待得三年后海中国国君过世后,他便承袭了海中国国君之位!
“哥哥听闻你们这儿的那些狗屁朝臣对姐姐颇多的不满意,便将欲谋反的二王子诛杀登上了海中国的国君之位。他说过的,姐姐是他的妹妹,他怎会容忍你受到其他人的欺负?他那时说,谁说独孤谦的妹妹没有娘家的支撑,他说姐姐的支撑便是整个海中国。”海蒙说起那时的独孤谦还是满脸的崇拜,拉着黛玉的衣袖叹道:“所以我听他如此说,定要随着他来瞧瞧姐姐是何等模样,如今瞧着了,我也心服了。”
黛玉神色怔怔的坐在榻上,心中盈满了感动,垂低的眼眸微微湿润,其实她对独孤谦的印象当真是寡淡的很。若论起救命之恩,亦不过就是林如海对他的救命之恩,左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默叹了声抬头看着海蒙笑道:“多谢你了,海蒙妹妹。”
心中的异样思绪几乎要破茧而出,但是黛玉却硬生生的遏制住。她如今过的很好,生活里已经有了水溶和两个孩子,再多的事情她承担不起也报答不了。还是让那丝异样永永远远的沉寂在心中就好,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独孤谦和海蒙的到来常常让水溶连见黛玉的机会都急速减少,这日下朝回来水溶看着双双托着下巴坐在明德殿内的两个孩子,皱眉道:“你娘亲又去哪里了?”水清婉懒懒的指了指后面的重重殿宇,道:“我们也不知道,兴许是又跑去找独孤舅舅了吧。”
水清婉说完抬头瞄到一张大黑脸,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水昊泽却是似笑非笑地道:“父皇气什么呢?反正独孤舅舅又不能将娘亲带走,左不过就陪着他们这几日而已。”水溶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便转身朝着后宫走去,要去抓他那不务正业的爱妻!
水昊泽耸耸肩,缓缓踱步朝着书案走去,淡淡地道:“今日太傅布置下来的课业我记得清婉还没有完成,快些过来写完。”水清婉瞪大了一双明眸静静的看了水昊泽好半天,嘟嘴道:“我今儿不想写了,哥哥帮我写好不好?”
水昊泽瞥了她一眼,道:“自己的事儿自己做,若是你今日当真不写,下次再有问题也莫要问我。”水清婉气愤了一张俏脸,气的蹦蹦跳跳地道:“不问就不问,下次我直接问娘亲。”水昊泽瞟了眼她气嘟嘟的俏脸儿,漫不经心的地道:“没关系呀,你只管去问娘亲便是,只别让爹爹将你丢了出来就好。”
水清婉气嘟嘟的俏脸登时垮了下来,乖乖的一步一挪的走到水昊泽的身边直直的坐下,瞪着他道:“就知道你总是欺负清婉,不过谁让清婉没有你懂得多,那好吧,看在你是哥哥的份儿上,那就听你的就是了。”说完乖乖的坐在书案后,翻开太傅所要做的课业仔仔细细的看着。
看到水溶迎风大步走来,独孤谦挑了挑眉毛,道:“圣上倒是半刻也离不得玉儿妹妹。”水溶黑沉的脸色越发的暗了下来,冷冷地道:“若是你独孤谦有半点为客人的自觉,断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孤倒是做出什么荒唐事儿了?”
水溶没有搭理他,淡淡问道:“黛儿呢?”
独孤谦的笑容很欠揍,淡笑道:“圣上的皇后不知去向,圣上怎么来问我要人?莫不是皇后娘娘对圣上已经心生厌倦?若是如此,那倒不若让皇后娘娘随了我们去散散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