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与北静王太妃请安的时候,北静王太妃的面上多了几分亲切,少了几分疏离的冷漠。水丹阳倒是日日跑到明瑟居逗着昊泽和清婉玩耍,每每气的上官云蓝瞪眼睛恨得牙痒痒,黛玉从未想过,顽皮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云蓝竟然会被水丹阳制服的服服帖帖。
看到黛玉娇颜上盈着的浅笑,上官云蓝蹦蹦跳跳的坐在黛玉跟前,趴在黛玉的腿上,不满意的抬眸登时黛玉,道:“看到我吃瘪,姐姐好似很开心?”
黛玉手中拿着绣架,右手的针线上下穿梭,瞥了她一眼,道:“不开心!”上官云蓝弯弯的月牙眼睛似要眯了起来,得意的冲着水丹阳皱了皱鼻子,黛玉看着抿嘴温婉一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上官云蓝的笑脸登时垮了下来,惹得一侧的水丹阳哈哈大笑不止。
上官云蓝跳脚起身走到水丹阳的身前,掐着腰道:“今天我要同你挑战。”水丹阳微挑眉头,将手中的小铃铛放在摇篮里,看着她道:“想挑战什么?”上官云蓝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过滤了一遍,道:“我们来比赛踢毽子。谁输了,谁是小狗。”
“好。”水丹阳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答应了下来。换来的却是上官云蓝的傻眼相望,“你你你,你踢毽子是不是很厉害?”水丹阳手成拳的抵着下巴,状似回想地道:“我想想,那年我好像十二岁,在皇宫里面和公主郡主比赛踢毽子,我好像是头一名。”
“哇,我不要,再换一个比比。”水丹阳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满地瞪着她道:“每次都是你来开头也都是你说要换题目,哪里有这样的?”上官云蓝恰腰看着她,道:“我就是这样,怎样?不服气?咬我呀。”水丹阳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狗反悔大狗赖!”
黛玉摇头笑了笑,哄着怀中的小清婉,那水清婉睁眼与黛玉对视,那眼睛透如玉石,眉间的梅花胎记宛如新画上去的梅花一般,媚眼如丝,咯咯的笑出声来。那笑声似有感染力,黛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母女两人相似的面容的笑靥宛如娇花初绽!
上官云蓝顾不得生气,上前巴着水清婉的襁褓,稀奇地道:“才两个多月的娃娃好似就懂得我们在说什么似的。清婉,清婉,你真的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吗?”咯咯傻笑是唯一的回应,水丹阳先笑了起来道:“忠顺家的王妃,你是在说笑吗?她才两个月零几日,怎么会懂得你在说什么。”
上官云蓝抿了抿嘴,决定不理她。走到摇篮边,掀开小锦被,抱起在摇篮里闭目似是睡着的水昊泽,仰着下巴看着水丹阳,道:“这个水昊泽像极了北静王那张冷面孔,我们两个就来比试,看谁能将他逗笑,谁若是输了,那就是小狗,要学小狗汪汪。”
黛玉扑哧笑出声来,嗔道:“云蓝,你越发的没了章法,你如今是忠顺王府的王妃也该有点王妃的样子,若是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上官云蓝恼的瞪眼睛,磨了磨牙,咬着牙道:“姐姐是说我一定会输了?”
黛玉听了灵眸轻转,偷偷吐舌道:“我可没说。”水丹阳已经不客气的大笑道:“王嫂就是怕你输了。堂堂忠顺王妃若是输了学小狗叫,那当真是要丢死人了。”上官云蓝咬着牙,恨恨地道:“好,既然你们都说我一定会输,那我们就比看看。”说着拉过一侧忍笑的紫鹃过来,道:“紫鹃来做裁判。”
紫鹃赶忙摇手,道:“王妃可是折煞奴婢了。”说着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官云蓝越发的恼了,硬是扯着紫鹃的手不放,道:“我再不听你们的话,你们都不是好人,单欺负我一人。”她怀中的水昊泽睁开了眼睛,那宛如墨丸的眼波微微闪动,转瞬却是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五彩鸳鸯渐渐收线,雪雁一侧看着碧绿色的撑面上绣着的粉荷鸳鸯,赞叹道:“王妃的绣技越发的好了,这样绣出来的当真要让绣娘也自愧不如,难怪小世子和小郡主穿不惯绣娘做的肚兜,硬是要让王妃做来才穿。”
黛玉摇了摇头,摸了摸背面那线头的凸起处,慢慢的拿剪刀剪平滑,抬眸笑道:“可能是昊泽和清婉比较熟悉我的针线吧。”他们从出生开始的小肚兜都是她做的,可能是熟悉了吧。
抬头看着不远处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黛玉禁不住失笑出声,将手中的撑架交到雪雁手中,盈盈起身走到她们两人的身侧,低头看着摇篮里闭目无声的水昊泽,几丝好笑浮上面颊。这个小昊泽像极了水溶,才两个月的小东西脾性就看的出来,黛玉弯腰抱着他在怀中,转首看着各施本领的两人,道:“罢罢罢,你们还不知道昊泽的性子么?倒是扰了他睡觉,若是一会儿闹起来,我可丢给你们两个了。”
上官云蓝抓着手里的风车和糖葫芦,水丹阳抓着手中的小鼓和牛乳,跌坐在长椅上,互倚着肩头,齐声问道:“姐姐(王嫂)这个小昊泽到底会不会笑呀!”清婉从无意识的浅笑到有意识的咯咯笑声,逗得人也禁不住跟着笑起来,偏这水昊泽从未在她们面前露过笑脸!
黛玉温柔的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抬头道“昊泽会笑,只是不爱笑而已!”水昊泽睁开眼睛,望着黛玉温柔的眼睛,软软的小手摇摇晃晃的伸出来。黛玉微微一笑,握着他的小手靠在脸上,轻轻晃着。
“咯咯”的笑声从襁褓里传出来,黛玉微讶,低头看着水昊泽,发现自己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一丝捉弄的光芒!黛玉摇了摇头,是她眼花了吧!
上官云蓝和水丹阳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站的太急,两人脑袋撞到了一起。“哎呦”你推我我推你,好容易站直身子,就见水昊泽已经敛了笑容,乖乖的躺在黛玉怀中闭目休息。
上官云蓝和水丹阳你瞪我我瞪你的大眼瞪小眼,齐齐看向黛玉,吼道:“他是怎么笑的?”黛玉低头看着闭目休息的水昊泽,喃喃道:“他是怎么笑的?”抬头看着斗鸡眼似的两人,道:“就是那样笑的,还能怎么笑?你们笑的时候是怎么笑的,他就是怎么笑的。”
紫鹃看着她们两人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和雪雁两人笑的前仰后合,扶着摇篮站起身来,看着她们道:“这次,这次,王妃和郡主算谁输谁赢?”
黛玉回过神来就见上官云蓝和水丹阳一人一边拽着自己的手臂,掰开她们的手心,将水昊泽放在摇篮内,抿嘴一笑道:“这个赌我从未参与,不知道你们到底谁输谁赢。反正我是知道,你们谁也没能逗昊泽笑出声来。”
“王嫂逗他笑出声来就是我们北静王府赢了,你”水丹阳伸长了手指指着上官云蓝道:“你是属于忠顺王府的,所以这一局算是我赢。”高傲的扬起下巴,这样趾高气昂的模样气煞了上官云蓝,抓着水丹阳的手道:“你这是耍赖皮。”
没有理会身后两个吵成一团的她们。黛玉低眸看着水昊泽许久,轻叹一声。出生已是异象,虽然被上官云蓝压了下去,但是难免不会有什么波澜兴起。轻轻抚着他嫩滑的小脸蛋,青色的黛眉微微拢起,似有散不去的忧愁萦绕在心!
晚间同水溶说起这事,水溶只是淡淡一笑,丢下手中的书籍,走到黛玉身侧道:“黛儿在担心什么?”揽着她纤细的腰身靠在怀中,水溶额头抵着她的雪额,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相辅相成本就没有根由可源。若是黛儿此时便杞人忧天,倒不如趁早丢开,想些实际的事情才是。”水昊泽出生异象,确实是个把柄,但是幸而如今他还小。
黛玉蹙眉看向他,淡淡的眉梢散去了愁绪,展颜一笑道:“溶瀛这话倒是嘲笑我来着?是说我无事繁忙,自个儿找烦么?”水溶摇头,低低一笑道:“我可不敢,若是当真嘲笑,还不得让娘子给轰了出去?”
黛玉面颊微红,犹如晚霞铺就,嗔道:“我倒是轰了你出去,那王爷就在这儿暂歇吧。”水溶揽紧了她腰身靠在怀中,低首吻住她的红唇,轻轻笑声带着几丝暧昧。热烈的气息席卷黛玉全身,不觉伸手环抱住了水溶。如此回应,水溶轻搂着她倒在身上。
桌上的厚重书籍掉落在地上,惊醒了黛玉些微的神智,看着倒在书桌上的水溶,面颊登时火辣,忙不迭的要推开他。水溶挑了挑眉,扣着黛玉在怀中,附在她耳侧低低笑道:“黛儿可要让我回卧房?”
黛玉羞得手脚不知该放在何处,粉拳打落在他胸膛上。水溶握着她的小手站起身来,弯腰抱起黛玉走出书房,一路到了卧房,抬脚踢上房门,低眸望着羞得不敢抬头的黛玉,笑道:“这可是黛儿不让我出去的,改日里可别怨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