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琛看了眼倾歌,微笑道:“我的王妃素来大度的紧,你不用担心,就算哪天我真替你赎了身,把你娶回家做侧妃她也不会介意。”他的凤眸里满是淡淡的笑意,清润的声音里却透着丝丝苦意,
玉溪忙道:“玉溪清楚自己的出身,又哪里敢有那样的设想,殿下有此心意,玉溪便心满意足!”她的额前冒出了点点汗珠,见倾歌杯中的茶已喝尽,拿起茶壶便去替倾歌倒茶。
倾歌淡淡的道:“殿下说的甚是,我自在小魏国我母后便天天叮嘱我,做为一个女子不能善妒,殿下要纳妃纳妾我自是支持的紧。而我于玉溪姑娘一见如故,那一日听玉溪姑娘的琴音,便知你是一个品性高洁的女子,非寻常的青楼女子,殿下若真是看上了玉溪姑娘,我便替她赎了身,将她接回太子府,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啪!”的一声,玉溪似受了惊吓,手微微一抖,茶壶里的水便倒的溢了出来,斑斑驳驳的水流的四处都是,更是滴了不少在倾歌的身上。
倾歌眉头微皱,玉溪慌乱的道:“对不起,太子妃,我不是故意的!”
倾歌淡淡一笑道:“不妨事,你陪我进去换件衣裳即可,只是每次也太巧了些,一到这里,我就会和水沾上关系。”
两人说着便走进了里间,一进到里面,玉溪便满脸忧色,对倾歌打着手语道:“公主,大事不好了,一大批羽林军从皇宫出发,从东面快速行驶,按他的行程来看,只怕是冲着三皇子去的!”
倾歌大惊,忙用手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是今天中午得到的消息,刚想去通知公主,诸葛琛便到这里来了,我一时无法抽身,好在公主及时赶来了。”玉溪用手语回答。
沐倾歌咬了咬牙,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只怕她和诸葛琛还未回到太子府,那些羽林军便已出来。诸葛琛好狠的手段!在太子府里不能将沐桓置于死地,现在居然还想再杀他!她只觉得怒气上涌,却又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救沐桓了。
她用手语吩咐道:“你马上调过萍踪楼的人马,全力救援三皇子!”
“我已经将人调出去了,只是萍踪楼里的人手前几日被云太傅调走了不少,那些武功好手都被他调走了,我担心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不是那些大内高手的对手。”玉溪的脸上满脸担忧,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
“什么?云舒把萍踪楼的人都调走呢?调到哪里去呢?我怎么不知道?”倾歌的眉头纠结,继续用手语问。云舒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调动萍踪楼的人?而他能调动萍踪楼的人,就表示他完好无恙,他既然安好无恙,为何不来见她?
“我也不知道,公主你曾吩咐过让我们,说所有的一切都听从云太傅的调动,我哪又里敢阻止他。”玉溪的脸上满是委屈。
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咬了咬牙,用手语吩咐道:“私自调动的事情,我会找云舒问清楚。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救三皇子,一会出去之后,你拖住诸葛琛,我亲自去救三皇子。”
玉溪点了点头,两人商议罢之后便走了出去,诸葛琛依旧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道:“我发现爱妃穿上玉溪姑娘的衣服当真好看,我明日便让裁缝替你按这个样子多做几件。”
那是一件雪色的狐毛大衣,雪白的皮毛将倾歌如玉的肌肤衬的几近完美,她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多谢殿下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一下。”
诸葛琛不置可否,她转身便走了出去,外面的寒风吹的“呜呜”做响,寒冰千里。
倾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天气里骑着马外出,只怕对她的身体而言又是一件极残酷的考验,可是沐桓她又不得不救。在她的生命里,沐桓和云舒一样重要。而这一年的时光,如果她逃不开诸葛琛的魔爪,再也见不到云舒的话,这剩下来的日子也便显得太过难熬。这样一条残缺的命如果能换来另一个鲜活的生活,她愿意冒险一搏!
街上行人无已,她施展轻功寻到一处马厩,身体轻跃,便跃上了马背,她才一调转马头,便见诸葛琛一袭白衣将她的前路尽数拦住。
倾歌的眸子微微一寒,诸葛琛却笑道:“爱妃今天好雅兴,居然想来骑马,只是一个人骑也难免无趣了些,不如我来陪你!”说罢,他的身体轻跃,便朝她的马背上跃去。
倾歌冷冷一哼,从发上将发簪拔下,见他的身体朝她跃来,狠狠的就朝他刺去,这一招里蕴含着她无限的恨意,利落而又凌厉。她是发自内心的恨他,她已告诉过他无数次,沐桓对她而言极为重要,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欲置沐桓于死地!他说他爱她,他就是这样爱她的吗?
这样的男人,处处透着虚伪,就连感情也透着浓浓的算计,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配在她的面前提到爱情这个词语!今日他若是把她逼急了,纵然她的武功远不及他,她也要重创他!
那一抬凌厉的招式让诸葛琛的眸子里泛起了寒意和受伤,他轻轻避过了那着,却也没有办法再跃到她的马上。她轻轻一哼,双腿一夹马肤,马便飞快的朝外跑去。
诸葛琛落在旁边的围栏之上道:“你想杀我?”纵然她说过很多次她会杀他,可是从未对他用过如此狠厉的招数。两人也交手过多次,而对彼此却是处处手下留情。
“是!”倾歌回答,却没有回头,因为这一句话,心里却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恨意。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指望着她对他心存柔情。他毁了她的爱情,就连她的亲情难道也想斩断吗?他这样一个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冷血动物,她根本就无需解释太多!
“很好!”诸葛琛冷冷的道,他的声音寒的像千年玄冰,一股孤傲之气自心尖升了起来,无边无际的悲伤向他涌来。她真的是恨他,真的是想杀他!真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他在心底深爱的女子却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他居然爱上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倾歌不理会他,眼见得那匹马就要跃了出去,她的心里有了一丝疑问,他为什么不来拦她?只是这个疑问才一冒出脑海,便听得一声长长的嘶鸣,紧接着她的身体便朝前重重的摔去。
倾歌咬了咬牙,身体借着马奔跑的惯性一个凌空翻转,便免去了摔倒的命运,身体轻轻的落在旁边的栏杆之上。她看了一眼那匹倒在地上的马,马的喉管已被割断,连挣扎都没有便断了气。原来那在马厩的前方,被人拉了一根棕线,温和而坚韧的棕线用马前行的惯性割断了马的喉管!
怪不得诸葛琛那么淡定,原来他早有布局。
倾歌睁大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咬着牙道:“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是。”诸葛琛的眸子里满是寒意,脸上却一片笑意浓浓。
倾歌咬着牙道:“不管怎么样,我今日都要去救我三哥!”只需细细一想,便很快就能查觉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诸葛琛的布的局,他在送易子龙离开之前就已经下命让羽林军去杀沐桓,他只怕早就算到了她会去丽春楼找玉溪,看来他早就已经知道那里是萍踪楼的分舵了。
“你救不了他了。”诸葛琛单脚立在围栏之上道:“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我原定的计划进行的话,他此时应该已经死了。”他的语气很淡,声音很冷,脸上却在笑。
倾歌咬着唇道:“我说过,你如果敢杀他的话,我就会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诸葛琛淡淡的道:“你也救不了他!对了,我也顺便告诉你,沐桓死后,我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云舒,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云舒必死无疑!”
他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一丝狠厉。可是这样的一句话,却让倾歌无端端的生出了无限的怨和恨!只觉得那一抹声音就如同索命的摇铃,时时刻刻要人的命。
倾歌咬着唇道:“你要杀云舒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三歌,他跟你一点仇都没有!”
“道理再简单不过!”诸葛琛冷笑道:“因为他是魏国的皇子,而他此时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对我也有危险了,我不可能再放任他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失手过,他居然从我的手中逃脱了一次,而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你就不怕我父皇知道你杀了他,带兵伐楚吗?”倾歌一字一句的问道。
诸葛琛冷笑道:“沐天行虽然曾经凶悍无敌,驰骋沙场,可是现在的他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具苍老的躯壳,失去了你这条右臂,再失去沐桓的智谋,整个魏国已是我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