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停下,琴声也随之停顿了下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捷公主笑意盈盈的道:“没想到公主的琴艺高超至此,如乔佩服之至!”
“过主过奖了。”倾歌微笑道:“公主的歌声才是真正的让倾歌佩服,这一首《相思谣》将情人间的相思表达的淋漓尽致,也只有公主这样的嗓子才能唱出这般的韵味。”说罢,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诸葛琛,却见他的眉头微微锁了起来,别有一抹深意。
两女相视一笑,只是这笑容中的味道只有两人自知。
歌声和琴声虽然微微缓解了席间紧张的气氛,只是无论如何也冲不淡那剑拔弩张的味道,那甘甜香美的醇酒也失了味道,易子龙和沐桓脸上怒气还在,宴会已失了初衷,就算是舞姬精彩的表演也冲不淡宴会上浓重的杀气。
而抱着看戏心态的诸葛琛在听完捷公主和倾歌的音乐后,眉眼里多了一分凝重。
宴会草草结束,诸葛琛命人将易子龙送回了驿站,沐桓却在太子府住了下来,理由很简单,他已有数月未见倾歌,想和他这个宝贝妹妹叙旧。
驿站。
易子龙冷冷的看着捷公主道:“阿捷,你可知错?”
“错?阿捷哪里做错呢?”捷公主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大哥是说我唱那首曲子的事情吧,我今日本想让那沐倾歌难堪,让魏国在楚国面前丢进脸面,不想那沐倾歌居然琴艺如此高超,居然能弹出《回魂曲》,我倒是小看了她!”
易子龙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你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早已将你的心思看破。而你的《回魂曲》在这个时候唱出来,被他们听了去,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大哥你多虑了。”捷公主不以为然的道:“我只是清唱了这一首曲子,并未用内功,他们听到这首曲子最多只会觉得这首曲子怪异了一点,其它的应该无从得知。”
“阿捷啊阿捷,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易子龙长叹一声道:“难道今日你没有看出来诸葛琛摆明了是要挑动魏吴之间的战事吗?你自作聪明,想搏得诸葛琛的欢心,却全不知已落入他人的圈套之中?”
“圈套?”捷公主满脸疑惑的问道:“大哥,什么圈套?”
“你自以为唱歌没有用内功,却被那琴音所诱,不知不觉中用内功将那首歌唱了出来。”易子龙看着她道:“你是琴魔传人的秘密只怕已被人识破了。”
捷公主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难道你没有看到你唱完之后诸葛琛的脸上的变化吗?”易子龙怒视着她道:“依诸葛琛的心智,只要一知道你是琴魔的传人,定会对三年前的事情起疑。他一旦得知那件事情有的真相,你觉得他还会爱上你吗?他不爱你事小,只怕还会想办法要了你的命!”
捷公主的脸色终于变了道:“大哥,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易子龙长叹道:“阿捷,以后不要再去惹沐倾歌,她并非寻常女子,你不是她的对手。”
“知道了,大哥。”捷公主点了点头,只是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有着一丝不服气。
易子龙看到她的神情,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将目光投向那盏昏黄的油灯,幽幽的道:“天色已晚,你回房休息吧!”
捷公主轻轻一福,便走了出去。
捷公主走出去后,易子龙缓缓的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里有了浓浓的愁思,过了半晌,他从书桌里拿出了一张画像,悠悠的道:“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全忘记了……否则,我不会给你这么多的提示你依旧无动无衷……只是,就算你这一次没有把我想起来,下一次我也会让你想起我……而你的变化真的很大,越来越聪明了,阿捷居然都不是你的对手。”
易子龙单手支着头,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映着油灯昏黄的光茫,他的脸上有一丝宠溺有一丝无奈。起风了,寒风吹动纸糊的门窗哗哗作响,“啪”的一声,寒风居然将窗户吹开。他站起身来去关窗户,窗户关好后,却见画像已被吹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画像,却发现画像已被吹在桌下,他伸手一拉,“嘶”的一声,画像已被扯破。他心里一急,忙拿起来查看。
画像里的女子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娇媚可爱,像极了倾歌,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并不像,那双眼睛虽然明亮,却又少了一分倾歌的沉稳和淡定。
那一道裂纹将那画像的脸撕成两半,就算是再厉害的裱画师也没有办法将那副画像还原。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太子府。
倾歌懒懒的坐在月栖阁里,眼睛定定的看着赖在那里不走的诸葛琛。
此时已近三更,他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一袭白袄如同深山的白石一样沉稳不动的立在那里。如果倾歌没有记错的话,他在那里已经坐了近半个时辰了,却纹丝不动。妖孽的五官如同雕像一般优美,较之往日,少了一分阴柔之气,多了一分沉稳之感。
初时,她只道是他想在这里坐一会,她也懒得理会他,必竟整座太子府也是他的。只是他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而且眼睛都不眨巴一下,这样的功力她佩服有余,却又满怀鄙视。他这样赖在她这里是什么意思?
倾歌不雅的打了个呵欠搬了把椅子坐到诸葛琛的身侧,伸手轻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没有眨,而她的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
诸葛琛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看着她道:“爱妃难道已耐不住寂寞,所以想向我邀约吗?”
倾歌淡然一笑道:“我们尚未成亲,那一句爱妃你还是等日后有名有实的时候再喊吧。我也不是向你邀约什么,只是想提醒殿下,你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夜深寒气重,小心着凉,还是回房休息吧!”
“难道我的样子一点点都勾不起爱妃的兴趣吗?”诸葛琛眨着眼问。
倾歌的眨了眨眼问道:“难道殿下摆出这么优美的姿势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只是为了让我欣赏你如仙的姿态?”
“有何不可?”诸葛琛的凤眸微微一弯,有着魅惑人心的美。
倾歌看到他的笑容莫名的一紧,却只淡淡一笑道:“难得殿下肯如此牺牲色相来勾引我,只是美的事物看得久了,容易引起审美疲劳,而殿下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就一个姿势,再美也变得乏味了。”
诸葛琛的眼里染上了寒霜,却依旧笑道:“如果把我换成云舒是不是就遂了你的意呢?”
“殿下真是了解我的心。”倾歌微笑道。
诸葛琛冷冷的道:“你可以把我想像成云舒。”
倾歌冷笑道:“你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除了脑袋有毛病的人会把你们当成一个人外,再没有人会把你们当成一个人。”她看他一眼后又道:“而我,正常的很。”
诸葛琛的凤眸里寒意深重,多了一抹怄气的语气道:“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心中任何有关他的记忆全部拔除!”
倾歌扬了扬眉毛,对于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她懒得回应。
诸葛琛轻哼一声后又道:“难道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有问题问我吗?”
倾歌打了个呵欠道:“当然有问题。”她见诸葛琛看着她,示意她说话,于是她又配合着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房休息?”
诸葛琛的眉头深锁道:“你倒是很会打马虎眼!”
“不是我会打马虎眼,而是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倾歌浅浅一笑道:“而且我对于你的那些情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于魏、楚、吴三国的格局也没有兴趣。你们就算是打的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我也不会过问……”
“这是你的心里话?”她的话还未说完,诸葛琛便打断了她的话,她轻哼一声不语,诸葛琛却又笑着道:“可是我怎么从你的话里闻到了淡淡的酸味?”
“酸味?”倾歌反问道:“有吗?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出来?反而闻到了殿下心绪不宁的味道。”
诸葛琛的眸子微微一合,危险迸出,倾歌轻轻一哼道:“你其实大可不用在这里坐这么长时间等着我问你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免得你坐的累,我看着也累。”
诸葛琛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并未达眼底,他伸手轻轻卷起她的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你错了,我是在给我们互相了解的机会。不如这样,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如何?”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倾歌冷笑,他以为这是在玩真心笑在冒险的游戏吗?他想玩,她奉陪!她将发从他的手中抽回,扬了扬眉毛问道:“是什么问题都能问还是有的能问有的不能问,或者就算是问了也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