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身边的人?”一听到是静瑶身边的人,冷墨殇的眼眸立即沉了下来,蝶萼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冷汗涟涟。
虽然没了记忆,但是那份深爱主子的心依然存在,气势也是那么凌人,想到此,蝶萼暖心一笑。
“殇。”静瑶走出府门,站在蝶萼的身边,“她是我带回来的,没事的。”
“嗯,好。”看到来人,冷墨殇眼里的阴霾化去,变得柔和而宠溺。
门口的侍卫,管家,蝶萼见此,皆都纷纷内牛满面,王爷你也太偏心了,为啥对着王妃就是一脸的的温柔样儿,对着他们就阴沉着个脸啊?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冷墨殇只觉得内心深处冒出一团怒火。
静瑶歉意的笑了笑,并解释道:“孙小姐今天无故昏倒,所以……”剩下的话在冷墨殇阴森的眼神下咽了下去,静瑶偏头干笑了几声。
看着在干笑的静瑶,冷墨殇是真的没法子了,伸出纤长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宽厚的大掌覆上她的头,“等她回去之后,我们就重新换一张床。”语气中带着少见耍赖。他无法忍受那张属于她和他的床上除了他们俩之间的味道,还存在别的陌生女人的味道,那是他所接受不了的。
静瑶稍一愣,最后嘴角噙着抹笑,在他的怀中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床上的孙思淼耳尖微微一动,换床?不带这样讨厌她的吧?
嘴角悄然划开一笑,却是极为苦涩不堪的,或许真的真的该放手了,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抿抿苍白的唇,紧闭的美眸中滑出点点盈光,然后快速地隐于发间。
蝶萼安静的坐在王府一处最偏僻院子的墙上,眺望着远方不带杂色的天空,那里曾是她们一起战斗过,一起开心过,一起悲伤过的地方。
微凉的秋风轻拂过她妖娆绝美的脸庞,干净透彻的瞳子毫无半分焦距。,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凄凉。
流舞漂浮在半空中,及腰长的乌丝迎风而舞,艳红色的纱裙在空中飘袂,飒飒地掀起一阵响动,可蝶萼硬是没有半分反应,或许她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吧!
流舞望着散发悲凉气息的蝶萼,总是灵动妩媚多情的眸子中此时此刻不再风情万种,不再潋滟春水,而是刻着一种名为心疼的东西。
是的,心疼,她在心疼蝶萼这个傻丫头,虽然平时总是对蝶萼又打又骂又吼的,但是心底始终将她当成了妹妹一般看待,见她这样,她的心理也不好过。
爱就一字,却伤二人心;情就一语,却催两人泪。
一句话,爱情这玩意就是伤人,不碰也罢。
抬眸望天,天干净得连一丝闲暇的浮云都没有。
飒飒秋风中,墙头坐着蝶萼,而流舞则是一直飘浮在空中,注视着她。
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散于这凉人的秋季里,带着淡淡沁人心扉的悲伤,这么多年了,是该放手了。
蝶萼的玉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慢慢地滑进衣襟里,抚上了那块怎么捂也捂不热的琉璃,这是不是也象征着她与他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犹记得当初,是他亲手将这坠子戴上了她的颈间,是他将她当成宝贝一样,轻轻地在她额角印下一吻,是他执着她的手说是永远爱她,可是漫天的血雾在刺激着她的眼球,他的背叛让她们损失惨重,死亡无数……
那枚吊坠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绿的琉璃雕刻的,并且上面刻有她名字的蝶形吊坠,这坠子她一直贴身带着,原以为可以修成正果,可是却没想到一场阴谋让她和他从爱人变为仇敌,见了面分外眼红,虽然她没怎么眼红过。若不是主子的意思,她真想狂揍他一顿,质问他,当年怎么会做出那么混蛋的事?将军和主子哪儿对他不薄了,而且就在他中了魔界特地用来对付他们的魔血,即将魔化,堕落成为没有感情,只有杀伐的傀儡时,是谁为了救他,耗去半身功力,他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
将坠子紧紧捏在手心里,眼眸一敛,微微泛白的嘴唇一抿,眸子中出现了一丝伤感与犹豫,最后想到了当年主子伤心欲绝,宁愿追随将军而去,也不肯独活在这世上,自毁那一身斗气,跳下那无底深渊的那一幕,眼里的决绝击退了伤感与犹豫。
最后手微微一用力,那蝶形坠子便在她的手中的化为了齑粉,随风飘洒在空中,也带走了她对他仅存的一点爱恋。
在她身后的流舞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也看到了那空中四处飘散的晶莹粉末,顿时也了了,一直被她撰在手心的那份所谓的爱,她放开了,也给了她自己自由,这样也好,天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紧抓住这根烂草不放呢?忘记一段感情就是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嗯,就这么办,一锤手,流舞的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就在蝶萼捏碎蝶形坠子的同时,王府里的一阴暗角落,炎握在手里的坠子叶化为齑粉,纷纷从他带有厚茧的手心里滑落,炎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抓住,可是只是徒劳无果。
就像是匆匆而过的时间一样,无论你在怎么追赶它,可你始终永远跟不上它的脚步。同样的,爱情也是,既然是你先放手了,让它越离越远,纵使现在后悔也晚了。坠子就如听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碎了就碎了,再也无法挽回。
痛苦的蹲下伟岸的身子,炎双手抱住头,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即使咬破了嘴唇,丝丝腥甜的血液淌出也不松开半分,蝶萼,蝶萼……口中一直在喃喃着蝶萼的名字,痛苦而悲伤,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道清冷的声音炸响在炎的头顶。
炎缓缓的抬起湿润的双眼,入眼的是一双淡青色鞋面,鞋面上绣着一朵傲梅的绣花鞋,层层叠叠的裙摆因风而浮起了点点的涟漪!
“初霁?”有些错愕地叫出声,炎根本没想到初霁会来找他。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很惊讶我来找你吗?”初霁神色淡漠,深如寒潭之水的眸子望着地上那小堆齑粉,“趁早放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