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一道圣旨,指派我去西北平乱。”
“西北起了乱事?”黛玉忙问。
“是的,至少圣旨是这么说的。”湘云无奈道,叹了口长气。
“什么时候去西北?”黛玉忐忑不安的问。
“今天黄昏就去。”湘云说得有气无力。
“怎么会叫上你的?”黛玉感觉不可思议。
“圣旨上也没有说。”湘云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敢兴趣。
“跟你二哥哥他们道别了么?”黛玉问时也感觉她自己很无聊。
“道别了。”
“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
“宝玉哥哥愿意让你去?”黛玉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他说,‘那里不是皇宫,是战场,像我这样的女子可以马革裹尸,绝不可以做后宫争斗的棋子。’”湘云说完,便起身。
黛玉见了,“多留一会吧。你要去哪里的?”
“还未向宝姐姐道别呢,我去一下蘅芜苑。”湘云说完莲步离开潇湘馆去了。
黛玉见湘云去了,忙赶出来,问湘云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去的吗?不后悔吗?我可以帮你……”
湘云转身,哈哈一笑,说道:“颦儿,我去了。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日再能与你相见……”湘云说到此处,竟然有了哭意,掉下泪来。
黛玉笑道:“一路珍重。记得写信给我。”
湘云笑道:“好的。颦儿也保重。”
湘云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去。
黛玉回潇湘馆,见湘云离了贾府,她心里虽然仍担心湘云,但她是见过湘云的武功的,知道湘云武艺精湛,若是到了战场,正是湘云用武之地。黛玉想到这里,便安下心来。
再说探春在竹林馆被人掳去,黛玉宝钗等人把湖心岛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能找到探春。过了几天,听说探春回来了。
但探春相好的也没有几人,众姑娘中独黛玉、宝钗来看探春。就是凤姐等人明摆着不喜欢探春,看也未来得及看的。本是探春去看贾母的,贾母病了,也不喜欢见人。这探春便几次想去探看贾母,贾母也未让她见的。
又有赵姨娘在栊翠庵里,又与探春关系恶化,更不可能见探春。就是探春的弟弟贾环也未搭理探春的。
唯宝玉去看了探春,兄妹二人说不上什么话。探春自觉无趣,便回了她的秋爽斋。
黛玉便到秋爽斋来,一进门,便笑道:“探丫头来了,也不去见我,我到来了,不知探丫头欢迎不欢迎的?”
探春见黛玉来了,便忙让丫鬟给黛玉奉茶。
这探春屋里的丫鬟似乎换了新人,全是新面孔的了。
“好像探春丫头屋里的丫鬟也换了新人吧?”黛玉抿了口茶,笑问道。
探春笑道:“都要过年了,以前的几个丫鬟在我眼里不舒服,索性换了。”
黛玉便问道:“探丫头回来了,不知道经了些什么事,如今好是不好的?”
探春见问,脸一下子红扑扑的,仿佛这问题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仿佛下了一场雨之后,探春又被火热的太阳烘烤一样。
黛玉便笑道:“若是探春丫头不便说,就当我没问吧。”
探春忙对一旁的几个丫鬟说道:“你们都出去。”
探春屋里的几个丫鬟听了,便像受了惊吓一般,个个鼠窜一般出去了。探春见了,噗嗤一笑,说道:“一个个都是劳碌的命,让她们出去,也没个样的。”
黛玉笑问:“她们是哪里买来的丫鬟?”
探春笑道:“是他。他过几天要来上门提亲,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探春说着,仿佛全身上下都有了力气。
黛玉听说有人来娶探春,心里一个咯噔,这探春消失的半个多月里做什么了,黛玉怎么也猜不到。
她便问探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探春一开始遮遮掩掩的,最后终于说明了一切。
那是一个雪花飘舞晚上。探春当然是在竹林馆里。竹林馆当然很安全。只是这竹林馆当然被人发现了。发现竹林馆的人当然是丫鬟天心。
这“天心”二字是胤禛取的,这天心本姓南宫,单名忝。这胤禛认这“忝”字生僻难认,便拆了“忝”字,便作“天心”了。
这南宫天心有个哥哥,双名弘浪,也会一身武艺,只是学艺不精,是个不经打的武夫。本是在家里有几亩良田。哪知道当地一个富贵闲人一样的地主要来强买了他的地,南宫家族唯他和妹妹南宫忝二人,如今南宫忝去了雍亲王府,他便只一人在。
一个人在的村庄,自然没了他说话的份儿。比他富几千倍的那个乡绅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强买了他的地。
他因此得了三百两银子,又是个不会计较的,便因此去赌钱。他又不会玩千术,自然被人骗了,又多欠了一百多两银子。他哪里有钱还的,只因他有些武艺,虽然江湖上他排不了名,但摆了几个架式,赌坊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深浅,便放了他。这南宫弘狼便因此逃了出来。
只是一个人在劫难之后总会反思,这南宫弘浪捡了半条性命,便想着家里是呆不下去的了,又想他妹妹在雍亲王府,凭着这点关系,他便到了京都。
他哪里知道雍亲王府戒备森严,焉是他这样的小小人物进得去的。他就是在雍亲王府外面长跪一百年,也没有人来搭理他的。他要真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在雍亲王府外面跪死。他真跪了,只是跪了半日,也不见有人来搭理他。
太阳很毒,他满身是汗,又一身破烂衣服,更没有人来理他。跪了半日,只觉得浑身难受,膝盖疼的要命,才知道宫中那些太监也不是好当的。就只是跪着这一件事就是挺辛苦的一件事情。
他便站了起来,揉了揉腿,歇息了一会。他又想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又好做个好人,混进雍亲王府去。只是又呆了一个下午,这雍亲王府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守门的侍卫总是那么一张死脸,从早上到晚上,一直是那样,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南宫弘浪看着就来气,但也没有办法。
他便离开了此处,在街头露宿了一晚。像这样街头露宿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他也习惯了。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只是看这个人是否抓到了机会,到第二天,阳光依然那么浓烈,他的机会来了。
这南宫弘浪闲着没事,又不能再在雍亲王府外面跪着,就到长安街上一路瞎逛。恰逢这南宫天心也来这长安街为那雍亲王府购置一些家用之物。
这南宫天心是眼尖耳明之人,见到他哥哥穿一身破烂衣服,也不嫌弃,便把这南宫弘浪引到雍亲王府,便告说是自己的亲哥哥。
这胤禛本来信任南宫天心,见了南宫天心的哥哥衣着褴褛,好生可怜,便问这南宫弘浪有什么技艺。这南宫弘浪便说会些武艺。胤禛听了,便让这南宫弘浪展示展示。
胤禛看完南宫弘浪的展示,心里对南宫弘浪的武功知道一二,便不愿意留在身边,又因湖心岛上的事情,他想来一计,便让这南宫弘浪去刺杀探春。
这胤禛心里知道像南宫弘浪这样的武功杀不了探春,只因胤禛认为探春身边有像湘云那样好功夫的人,自然会保护探春。又这胤禛认为南宫弘浪经历了一番苦难,自然不会胡乱杀人,心里打定这南宫弘浪不会对年轻貌美的探春怎么样。
既然是四皇子派出的刺客,自然不能穿太破太旧的衣服鞋帽。胤禛便让下人给了这南宫弘浪一套白色的袍子,又给了他冬夏的靴子等物。
南宫弘浪便依胤禛之计,又有天心给他湖心岛的路线,他便顺利到了竹林馆,依画找到了探春。
探春见了这南宫弘浪,看他仪表堂堂,便以为这南宫弘浪若不是个有钱的,便是个当官的。于是探春便极尽殷勤,茶酒伺候。
这南宫弘浪见探春花枝招展,又如此温柔,一时起了淫心,便霸王硬上弓上了这探春。然而这探春又怕事发,便假装被刺客刺伤的样子,一时骗过林黛玉。
然而这南宫弘浪是个甘愿负责之人,本是喜欢探春的,第二天仍把这探春掳了去。这南宫弘浪便回雍亲王府向四皇子禀告此事。
胤禛听了,便说他做得好,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这南宫弘浪得了银子,便用这一百两银子在长安街上做起小孩子玩的一些玩具生意来,诸如拨浪鼓之类的玩具。这南宫弘浪很有生意头脑,擅长讨这孩童的喜欢,因此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便索性开了个玩具店。
这探春便与这南宫弘浪小心经营,一日更比一日好。二人感情一日更胜一日,又到了年关,这南宫弘浪便跟探春说要娶她为妻。
探春便答应了,这才往贾府里回来。
且说嫁娶之事必须受父母之命,合媒妁之言方行的。这也便是探春担心的地方,如今媒人好请,可是这父母之命却是笑谈。只因她母亲赵姨娘住了栊翠庵,又对这探春深恶痛绝,哪里肯答应她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