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朽这就去。”
“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萧清带着萧颜过来见客,客气的问道。
“荀花娇。”荀花娇爽快的答道,同时走到萧颜面前,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来,她一只脚抬起来踏上萧颜面前的桌子,弯下身子凶狠狠的看着她:“你就是敢向我荀家退婚的瞎女人,萧颜?”
萧颜微微点头:“缘分已尽,别无他法。”
“好高傲的性子!”荀花娇说道:“一般来说,凡是对我荀家颜面做出有损之事的人,我都是很讨厌的。”
“荀姑娘……”
荀花娇手一挥,阻止萧清说话:“不过那小子是个例外,自小欠教训,你这么做,我非但不会怪你,还会感谢你。”
啊?萧颜一时有些反应过不来。
荀花娇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小子赖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报复你?如果是,你就跟我说,我保证灭了他,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撒野!”
这人的说话行为真是豪迈啊,有几分江湖豪杰之气,又有几分土匪的霸气,这荀家书香门第究竟是如何将养出这么豪爽的女子的?萧颜心内叹道。
“咦?人呢?”一盏茶后,荀花娇冷眼抬眸环顾四周。
“后门呢。”温初旭笑意深深的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臭小子,居然敢逃?”荀花娇运足内力大吼一声:“给我滚过来——”
雷霆之声,直入九霄,活脱脱震得后门某出逃之人腿脚发软,抓住门把的手拼命的想将身子拉到门外,却怎么也动不了。
不出三声,荀子修耷拉着脑袋从门外走进来,认命般绝望的轻声叫道:“姐。”
“嗯。”荀花娇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点头道:“态度还算不错。身上背着包袱干什么?”
“没,知道离家久了,正准备过去呢,没想到姐就刚好过来了。”
讨好的口气,老套的借口,幼稚的动作,这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立于萧家客堂面对众人指责,面无愧色,岿然不动,翩翩公子少年英侠的半分风采?
萧清,温初旭二人皆是强忍笑意,扭脸朝向一旁,假装没有在笑。而萧颜虽看不见,但听得这种小孩狡辩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荀子修瞪了温初旭一眼,仿佛在说:若非你揭我老底,我姐能知道我在后门吗?
“姐。”荀子修讨好道:“你看,这里有许多人在,我们姐弟之间的话是不是到屋内去说比较妥当?”
“也好。”荀花娇放下手中的茶杯:“前面带路。”
萧颜笑着走到温初旭面前,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子修这人呐,无惧天下任一人,偏偏就怕这个姐姐。”
“姐姐的性子确实让人敬畏。”萧颜抬头望向温初旭,恰好他亦在此时低头,两人皆是浅浅的笑着,从萧清的角度看来就恍如相视而笑,默契于心一般。
庭院南边的客房内内,叶华拦住正要毁去经过处理的萧颜血液样本的天机老人:“师父,刚才萧清让人送来了这个?”
天机老人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滴入了新鲜的血液,微皱眉头问道:“早上方才说过尊重萧颜的决定,这么快就改变了注意?”
“师父你管他为什么改变主意,既然送来了,我们就验呗。”叶华笑着推天机老人到内屋。
“上午才教训完萧清小子,下午就催为师,你小子又闯祸了是不是?”
叶华右手抓住放下的帘子,笑道:“师父,徒儿整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地下哪有机会闯祸啊。”
“不只是祸,还是大祸。”天机老人突然目光深沉的说道。
叶华笑容僵硬在唇边,慌忙放下藏青的帘子,而他食指上一道细小的刀痕若隐若现。
大大咧咧的坐下,荀花娇随意将右腿抬起,踩在椅子上,右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向前倾,冷眉问道:“爹问你死乞白赖的赖在萧家到底想做什么?”
“姐,这是我的事儿。”
“嗯!”荀花娇眉毛一抬,荀子修心头一惊,立马低头认真禀报道:“是我发现萧家藏有秘密在暗中调查,而且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
“好!”萧花娇爽朗的笑道:“那就继续查下去!爹还让我转告你,马上就是一年一度四大山庄聚首选新盟主的时候,你也不必急着回去了。”
“姐,你到这来不会就是为了转告爹的一句话吧?”荀子修试探性的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啊?几天不见皮硬了是吧?敢问起你老姐我来?”
“不敢。”荀子修退后两步,防备性的盯着荀花娇腰间的皮鞭,说道:“只是铁衣恰巧最近被弟弟派去探查一些事情,只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荀花娇目光闪动,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是你的暗卫,专门负责你的安全,居然这么巧,我一来就外派了?”
他还是不愿见她吗?难怪在老弟身边却一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书院中,一连几日,温初旭负责教书,萧颜负责送饭。萧颜将饭菜一一摆好桌上,而每当这时,一杯清香的绿茶已然泡好,放在她习惯朝向西方的位置。
萧颜饮茶,温初旭食饭,偶尔温初旭伸手不着痕迹的抹去萧颜肩头的落叶,而当他用完,她总是细心的递上素帕。
不着言语的相处,本该是冷淡的,却处处透着如潺潺流水缓缓东去的静好温馨。
“这次是玉簪么?”午后休息,萧颜淡淡问道。
“今日清晨他刚种的。”温初旭扶着她到墙边温润的笑道:“这几日早间自修时刻,他过来种下花,替我教了拳法就走,时辰上恰与研习文书课错开。”
“他是不想让你为难。”萧颜笑道。
“我知道。”温初旭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笑容突然变深,笑道:“不过今日他没有来得及走,躲着呢。”
咦?萧颜歪着头不解。
温初旭指了指院墙外,轻轻咳嗽两声,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出来吧,现在估计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