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是有宫人从明德殿匆匆而来,报上了皇帝李炎枫驾崩的消息。
颐信宫在一瞬间便是欢声鹊起,那是李炎修,他毫不避嫌,或许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能让他有所顾忌的东西了。
“皇儿,你实在是太成不住气了!”虽是责备的话,但是此刻出席皇太后的口中却是毫无责备的意思,她和李炎修一样,这苦等多年的年的喜悦时溢于言表的!
李炎修勉强的掩饰自己的笑意,说道:“母后,那我们还不快快去给‘皇上’吊念,以表哀痛。”
皇太后收敛笑容,穿上了貂绒,一副着实悲痛的神情,与李炎修速速赶往了明德殿,一路的风雪愈发猛烈,直到皇帝的寝宫。
皇太后与李炎修急速赶了进去,看见李炎枫躺在龙床之上,面如死灰,菊沛儿扑在一旁痛哭不止,短短一瞬间,皇太后吁了口气,嘴角边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但是很快,她便是眼色一滞,因为在这个宫殿之中,她没有看见那个之前就被皇帝召见而来的凌安瑞。
“凌大将军何在?”
听见身后传来皇太后的声音,菊沛儿眼中烈火翻腾,她起身上前一把抓住皇太后的衣袖,泪眼涟涟的悲愤道:“你,是你!是你给我的药,害死了表哥!”
皇太后衣袖猛的一甩,面不露色,“德妃娘娘悲伤过度,快快扶她回宫好生歇息。”
四下的宫人一听急忙上前搀扶住菊沛儿了,可怎料她挣扎不断,那些宫人又不敢冒犯也只好在一旁呆站着。
李炎修一把抓住菊沛儿的手腕,将她甩入宫人的怀中,责令道:“送德妃回羽火殿。”
四下的宫人将菊沛儿拽住,任凭她如何挣扎,她们都将当今德妃拖出宫外,殿外大雪纷飞,菊沛儿的发髻已有松乱,那一身单薄的粉色纱裙在雪地中托扫,她怒视着皇太后以及李炎修,眼中几乎要瞪出血来,她大声呼叫道:“是你们害死了表哥,是你们杀了当今的皇帝!”
李炎修冷冷一哼,“从今以后,我就是皇帝!”
“不知嘉睿王此言何意?”
就在菊沛儿消失的宫门口此番出现了一群人,他们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后宫的妃嫔,刚刚说话的便是当朝老丞相——朱之柯,站在他身后便是贵妃——朱紫若,贤妃——凌则雪,而朱潋辰则站在凌则雪身后,而站在朱潋辰身边的就是苍羽王——李炎月!
这些人站在明德殿内殿的门前,纷飞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冷至他们的心头,皇帝于深夜驾崩,满朝文武集聚明德殿!
皇太后凤眼纵观在场百官,皇帝驾崩的消息自己也是刚刚得知,但是这个官员怎么这么快便是入宫,看来……皇帝之前去丞相府当真是有所图谋,虽然是查不出死因,但是以朱之柯的智力,只怕,皇帝深夜暴毙会引起些混乱,不过……哀家尚有妙计……
见满朝文武都进入宫来,李炎修渐渐敛住笑意,正色道:“原来是丞相,本王……”
皇太后速速打断李炎修的话,慢幽说道:“老丞相入宫的速度还真快。”
朱之柯一双苍目望进内殿,看见李炎枫面如死灰躺在龙塌之上,顿时老泪纵横,大步奔跑而去,“陛下!”
皇太后挡住他前去的步伐,冷冷说道:“陛下已经仙去,现在恐怖已经不是伤感的时候。”
朱之柯凝视着皇太后,慢慢的说来,“太后此言何意?”
皇太后目光凌厉,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是册立新帝。”
朱之柯一愣,急急说道:“吾皇不明由来突然暴毙,怎么能如此之快便册立新帝?”
皇太后心中似有笑意,若真与她想的一样,朱之柯果真是怀疑到皇帝的死因,她凤眼一瞥眼,望向的菊沛儿消失的地方,似有愤然:“陛下的死因么?是德妃下毒毒害的啊!”
这时,李炎修反手一扬,一声厉喝,“还不快将她就地处决!”
随着皇太后一同而来的侍卫得令:“是!”
朱之柯一惊,却是来不及阻止,那得令的侍卫便已经出了明德殿,内殿之外便是一个花园,花园的出口是一扇朱色大门,在那扇门的转角处的雪地上突的出现了一滩鲜血,那红在雪白的地上触目惊心!
虽没有看见菊沛儿的脸,但是那一身的粉色的衣衫,那满地的鲜血,仰面倒在地上人儿真真是花样年华,朱之柯的心苍凉至极,“太后娘娘,这事情尚未查清,怎可……”
“丞相真是说笑了,这朝廷内外都知道菊沛儿是哀家娘家的人,是哀家嫡亲的侄女,是哀家的心头肉!”皇太后痛心疾首,叹之又叹,“若不是犯上了这天大的罪,哀家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便是杀了她。”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官便是议论纷纷,但是皇太后并不介意,这多年来的筹备已经使得朝中的官员大多归心于她,无论朱之柯又如何的计策都已经无济于事,而且……而且她还有那尚未出出的王牌。
但是在皇太后的眼中,这个花园之中却是没有看见她的王牌,凌安瑞呢?突的一瞬间,皇太后的心便是“扑通”的跳个不停。
难道是之前被皇帝传召的时候出事呢?不……不会的,皇帝已经死了!
皇太后强自镇定下心神,她慢慢踱步至凌则雪身旁,那唇似动而动,“你爹呢?”
凌则雪暗暗垂下眼眸,细声说道:“在……在殿外,他……”凌则雪突地一顿。
皇太后顺其自然的以为凌安瑞正在调兵,此番心中自是了解,她又缓步,踱至众人面前,继续方才菊沛儿杀害皇帝之事,说道:“如若丞相不信,可询问这些下人。”
朱之柯凝眉,指着那些宫人问道:“你们,说!”
宫人一致说道,的确是德妃给皇帝喝了一杯茶,皇帝便仙游。
朱之柯松怔!
皇太后转眸淡淡一笑,“陛下的死因已经明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册立新君?”
“好!”朱之柯唇角微微抽动,他定下心神,“老臣推举大皇子——李允。”
李炎修冷冷一哼,“都说老丞相公正廉明,从不偏袒,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推举自己的孙儿。”
这个时候,朱潋辰说道,“据我朝规矩,立长无可厚非!”
李炎修眼眸一瞟,见说话的是朱潋辰,便呵斥道:“哪里的刁民胆敢在此造次!”
朱潋辰微微一笑,“朱潋辰自知是一介草民,没有说话的权利,只不过是替在场的各位大人们说了一句心里话罢了!”
李炎修咄咄逼人,此番皇帝仙去,真是他夺得大宝的最佳时机,他的气焰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在场的文武百官不知道自己说,还要你代为出口?”
“呵,各位大人们心中早有打算,草民只是随便说说活跃一这下现在的气氛。”朱潋辰说的相当的清幽,恰恰也给了现在这个沉重的氛围一点轻松的感觉。
李炎修正欲继续与之相对下去,皇太后再度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意见?”
这个时候,不少官员上前表示,立长不如立贤,嘉睿王——李炎修是最好人选。
皇太后目光一烁,嘴角微微上扬,“据我朝规矩,立长无可厚非,但是小皇子年纪尚小,这大好江山怎么可落在一小儿之手,要知道至从魏麟国吞并了瑜国之后,对我国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哀家也以为……嘉睿王——李炎修是最好人选!”
“立贤,也并非不好!想来先皇也不是长子,但是照旧被册立为帝,”朱潋辰的话语微微一顿,皇太后眼角轻佻,一双眼眸紧紧的凝视着他,“苍羽王为人仁慈贤德,不失为最佳人选。”
朱潋辰顺势将站在身旁的李炎月轻轻一推,他便站在了众人的身前,一身白衣,静静的站在雪地之上,人洁白皙唇红齿白,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九,青春华美艳丽方休……
明德殿内殿之外的花园之上站满了皇亲、官员以及妃嫔。
李炎月站在众人的身前,稍有羞涩的说道:“如若立贤,相信本王也有这个资格!”
这个声音非常的温和,与他所说的话甚至是有些不适合,这么一个温柔的人,这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却是引起了一阵骚乱。
这个苍羽王平时极为低调,除了那容貌,在其他方面的才能极为平庸,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忘记这个男子还有皇位的继承权!
在场百官一怔,李炎修一怔,他们所有的人都未曾想过还有李炎月!除了皇太后!
李炎修听言面容突的僵住,这实在是太意外,抑或是说他太轻敌的?李炎修一双黑眸暗暗燃烧着怒火。
李炎月么?这时,皇太后微薄的双唇牵起一丝嘲弄,眼前的男子已经出落的与他的母妃一般的容貌,这样迷惑人的容颜无论何时何地在她的心中都是一个永远拔不去的钢刺!
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皇太后的嘴角边勾起阴冷的笑意,“苍羽王除了那张惑颜,资质甚为平庸,如何继承大统?”
嘲讽的话语引得在场的官员窃笑不已,一个堂堂男子竟然长着一张比女子更为娇艳的容颜,苍羽王阿苍羽王,真是一个祸国之子!
李炎月的脸在众人的窥视之下倏然惨白,他紧紧咬住唇齿,颤抖的眸色低低下,朱潋辰见此急急说道:“当年先主在世之时,苍羽王只因年纪尚幼才不能得继大统,而嘉睿王,“想必是真正是因为资质尚浅,才能不济才不能继承大统。”
“放肆,先主的想法的可是尔等能揣测得了的?”皇太后双眉一扬,挑起眼角的嘲讽,一双凤眼傲然冷视着朱之柯,“丞相当真是老了么?竟然教导出如此狂妄的孙儿,以后如何辅助明君治理好这天下?”
“老臣教导无方,还望太后娘娘恕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册立新帝,”朱之柯俯首恭谨的回答道,“老臣也以为苍羽王为人仁慈贤德,不失为最佳人选。”
皇太后望着李炎月低垂的容颜,一双凤眼倏然诡异:“贪狼星转世怎么可能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呢?”
“什么?”
“老丞相不会不记得十七年前那场奇异的天象吧!”皇太后冷蔑一笑,“‘紫微星’日渐黯淡,而‘贪狼星’日渐闪耀’。”皇太后微微一顿,她一步步的想李炎月走去,迫人的压力使得李炎月步步后退,“至此之后,苍羽王降生,兰妃过世,先帝驾崩!”
李炎月听言身子虚浮,险些跌倒在雪地之中。
皇太后冷冷一笑,当下吩咐身后侍从,厉声道:“还不传大将军进殿,共商册立新帝之事。”
殿外将士纷纷进入明德殿,本是宽敞的大殿后院,瞬间便显得拥挤。
朱之柯心中大骇,“太后这是何意?”
皇太后的语气越发狠厉,一双凤眼轻瞟在场每位官员,“哀家只不过是想册立贤君——嘉睿王!”
“你这是逼宫!”
李炎修大步上前走在一个宫人的身前,手举长剑,剑落,人亡!
“本王今夜就是要逼宫,凌大将军就在殿外,京师的全部军队都已经调入皇城,尔等若想拥护本王就免去一死,如若不愿,就如此人!”
在场的百官皆是惊吓不已,已经有过半数的官员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面对那些不愿臣服的官员,李炎修冷冷一笑,他下令四周护卫予以斩杀,但是将士们都不曾动过一分。
李炎修微微一怔,他怒视道:“本王已经下令,你们怎么还不快行动?”
“这是朕的意思!”
李炎修听言,大骇,双目圆睁,他颤颤的回首,映入眼帘的竟是李炎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