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一丝丝一缕缕自在张扬地飘散,映衬着那张白皙却丝毫不显阴柔的俊脸。
砰砰!风九竟觉得心跳忍不住加速了。
该死的男人啊,简直是人神共愤!
男子脚尖轻点,如燕子般飞身朝甲板上掠去。
这一幕不得不说是唯美的,风九一时看得呆了。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花了一百两纹银买的绿玉簪子还在此人的发丝上插着呢。
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玩意,但,是要送给那个人的,因而珍贵无比。
“死妖孽,把簪子还给我。”将酒壶往地上一掼,风九飞身扑下去。
男子见她不顾一切地扑下来,好看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大张直直接住了她,而后抱着她朝甲板上坠落下去。
砰!
一声巨响过后,风九安全着陆了。
无意义地捶捶后腰,风九面无表情地自他身上坐了起来。
这死男人竟然根本不用半分内力,再加上自己的重量,这一下估计摔得够呛。
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
“拿来。”伸出手,她恶狠狠地说道。
男子挪揄地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她尚骑在自己身上的小屁屁,慵懒邪魅的声音让整个夜空都跟着暧昧了。“女人,难不成你想在这里要了本尊?”
哈?风九抽抽嘴角,正准备赏他一记肉掌,却听得船舱方向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当家的,好样的!”“坏女人,不许压我爹爹。”
风九蓦然回头,只见自家那一干2缺镖师们正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正用眼神强烈示意她赶紧扒光身下的人,然后化身为狼将其就地正法。
在他们的前面,那个小屁孩一左一右地牵着风音、风铃两姐妹的手,正一脸愤慨地盯着她。
风九恨恨地拿指甲在男子的腰上用力掐一把,再看到男子疼得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后嘴角微微上扬了。
“你们,是要来参观实战的吗?还是,想一起来玩玩呢?”在男子俊美的脸上色眯眯地摸上一把,风九扭头朝他们暧昧地放着电,风情万种地说道。
一干镖师们集体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忙一把抱起正要大声抗议的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进了船舱。
话说,他们家伟大的风当家今年已是双十年华了,换做寻常女子早就生了两三个孩子了。原本他们还指望当家的能跟君总镖头对上眼,然后天雷勾动地火。可一晃五年过去了,两人还是天天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哥俩好”。
身为有家镖局的镖师,他们天天都在烧香拜佛祈求老天赶紧派个男人把这个妖孽女人给娶回家去。
如今,当家的突然开窍了,竟然主动压了别的男人,这不得不说是个好兆头。
看来,当家的终于春心萌动想嫁人了。
待那帮2缺们“滚”进了船舱,风九伸出手去一把拔下了男子发丝上的绿玉簪子,对着月华细看一眼确定毫无损伤后才小心翼翼地收入衣袖中。
原本,她是想赏他一掌的。鉴于实力相差悬殊,这个美好的念头被强压了下来。
毫不留念地起身,风九拍拍被压得微皱的衣摆提步朝船舱内走去。
她可不想跟一个很欠扁又实在扁不了的人呆在一起,会发疯的。
男子并没有挽留她,那双倾世的眸子含笑看她一眼后,转而看向头顶那轮满月。
就在风九一只脚踏进船舱里时,男子似在对她说又似在自语地喃喃说道:“那一夜,下弦月。”
风九脚步一顿回首看向他。
甲板上,那一袭紫衣依旧悠然地躺着,并不因她的顿足而有所动作。
收回视线,风九在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这男子话中有话,貌似是在提醒她什么。可是,为毛对于他她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她的脑子里承接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风千裳的所有记忆,在那段本尊想极力回避的记忆之外的回忆中根本没有这个男子的存在。
莫非,他存在于那段本尊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往?
极有可能!
素手摸上腰间的小西瓜,风九犹豫片刻又收回了手。
这男子武功深不可测,贸然动手只会让自己增加一个敌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她不可以出手。
罢了,姑且先留着他,说不定日后能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想通了这一层,她勾唇浅浅一笑。
然而,笑意还未及眼底便凝固住了。
六年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失身于那个男人的那一夜……
九月底,正是下弦月!
五年一次的沧海城朝贡向来是水陆两路劫匪的目标,只要能顺利劫了贡品,哪怕只得了凤毛麟角都足够荣华富贵享用一辈子了。
凤凰号起航的第二天夜里便遇上了不怕死的海盗船们,一拨又一拨的跟连珠炮似地轮番上阵。
对于这种情况风九早料到了,兵器库房里那一箱又一箱的大炮和小西瓜终于派上了大用场,直接把整个海域炸成了一锅沸水。
这个时空还没有火药的发明,于是在沿海城市里几乎一夜之间便有了这样一个传说:奉沧海城主之令押送朝贡进皇城的凤凰号有天神庇护,凤凰号的女主人风九能够呼风唤雨,常请来雷神惩罚敢来劫镖的贼人们。
这玄乎其玄的传说居然让善良愚昧的百姓们深信不疑,就连一些实力稍差点的山贼水匪们都将信将疑不敢再轻易对凤凰号出手了。
大半个月后,经历了好几场大战的凤凰号终于在离皇城尚有百里路程的港口抛锚了。
水路已尽,该换走陆路了。
当风九看到那匹跟在自己的队伍后面的枣红色高头大马上悠然坐着的父子两个时嘴角忍不住又开始抽搐了。
之前有好几次她都想趁着炮火连天的时候将这二人顺带轰下船去,那群毫无立场可言的2缺镖师们都极力的阻止了,就连自从上了船就变得怪怪的君无殇都都不同意将他们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