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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倒追?倒追!(2)

栩栩隐约感觉有点抱歉,抱歉她虽然在之前的猜测中觉察到温天姈对汤迦霖的觊觎,可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横刀夺爱”的行为。

不过呢,即便她要恨自己的话也没关系,反正……她们本来也没有多要好。

而温天姈,当然也从栩栩跟汤迦霖几乎微不可察的互动中,觉察到某种不同寻常。

她一边占据主动地位维持着气氛,一边暗暗猜想叶栩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席间,三个人有说有笑,倒也没有尴尬与乏味,只是隐约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充斥徘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终于,即将结束“愉快”的用餐时,栩栩站起来,歉意地冲温天姈欠了欠身:“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打扰你跟汤先生之间的约会……”顿了顿,她忽然眼神坚定地看了看汤迦霖,“但是,因为我想要追汤先生,就没办法顾忌分寸了,所以—希望温小姐体谅我!”

说完,她耸耸肩膀,冲汤迦霖眨了眨眼睛。

“栩栩……”抱歉,节奏突然有点跟不上,温天姈先是吃惊接着忙不迭地压抑住自己的吃惊,状况还真有点考验她的演技。

拜托,这是什么情况?据她了解,叶栩栩最近不是被阮忌廉那个家伙缠上了吗?而且看两人欢喜冤家式的互动,明明就是很有发展的迹象……就算她跟阮忌廉没戏,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大声宣布她要追汤迦霖?搞什么偶像剧情节啊这是!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温天姈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一些。

“我当然是认真的。”栩栩的样子再正经不过。

她之所以要把话当着温天姈的面说出来,只是想先下手为强,彻底摆正“横刀夺爱”的姿态。反正温天姈到时候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同步竞争也好,摆在明处的对立总好过暗地里钩心斗角。

作为整场闹剧至关重要的男主角,汤迦霖表示,自己当观众看得很开心。

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当着温天姈的面,栩栩像个莽撞的高中生,一点儿也没有成年女人该有的从容内敛。

还是,她故意要直来直去?完全是敢作敢为的态度,倒让他有些疑惑,她到底是出于哪种心理,而真的付诸行动想要追他?

汤迦霖一面疑惑,一面觉得她的表现出格又好玩。毕竟,这种类型的感情游戏他还没有经历过,他还蛮期待栩栩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让他讶异跟新鲜的举动呢!

所以,作为故事的男主角,汤迦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表表态,配合栩栩的认真,他十分郑重地站起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来,“栩栩,欢迎来追!”

温天姈的嘴角抽了抽。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决定—先回家,从长计议!

在走出餐厅的时候,栩栩直接表示要坐汤迦霖的车,然后非常“好心”地回头看了看温天姈,说:“我们一起送温小姐回家。”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呢!

温天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这种感觉很不爽,而且,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了。

她非常讨厌这种无法精准把握的感觉,而更让她觉得意难平的是,这感觉居然是叶栩栩—这个她从未在意过会出状况的女人带来的。

看来,她真的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了。

拒绝了栩栩的提议,温天姈叫了司机将自己接了回去。

对着渐渐远去的车窗挥挥手,栩栩偏过头,似不经意又很纯真地冲他说了句:“所以说,你刚才已经是对我有所回应,同意我追你了?”

汤迦霖忍了忍,却还是没有忍住笑,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他逗笑,便干脆咧着嘴巴冲她点头:“没错,我同意了。”

栩栩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她也没有坐汤迦霖的车。

原因是……汤迦霖突然这么痛快,倒让她有点接不下招,如果坐上他的车,空间被限制得更加窄小,倒追与被追的男女不管聊什么都有点尴尬吧!临时又想不出来比看电影更加洋气的倒追创意。

虽然跟温天姈思考的点不一样,但叶栩栩,同样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所以,她坚定地表示不要汤迦霖送之后,转身跑了两步,看见他还在原地困惑不已,便贼笑着冲他说了句:“朋友家就在附近,我去找她啦!”便又转身跑走了。

怎么办,她的行为举止,简直越来越像个没心没肺的高中生了呢!

汤迦霖忍不住摇摇头,手里甩着车钥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终于坐进车子,离开。

栩栩真的有个朋友在这附近,但当她走到林络绎家敲门的时候,却是许久都没有回应。

打电话,彼端接起的是一个憔悴又愤怒的声音:“我在给纪东耀当跑腿的,他给一群女人买新衣服,偏要让我给送去,你说他是不是变态!”

“唔……听起来,还蛮让人开心的。”朋友之间的对话,不是大多数时候都贱得要命吗?

林络绎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挂断电话,没好气地问她:“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栩栩下楼,准备自己打车回家,“就是,想问问你对汤迦霖了解多少。”

“问这个干吗?”络绎奇怪。

“问一下啊,我想追他呀。”栩栩不以为然。

倒是林络绎被惊了一下,忍不住将车停到路边:“你等等!怎么回事?你追汤迦霖?最近你不是在跟阮忌廉纠缠不清,怎么又变成了汤迦霖?”

“谁要跟阮忌廉纠缠不清啊!讨厌,找你不在,听你的声音又难听得要命,算了等下次见面再说好了。”栩栩收线,拦了辆出租车。

她是有点不耐烦的。

因为络绎那句“纠缠不清”。

虽然她直接否定,可是心里,却荡起了细小而密集的波浪。

说起来,她急忙做下要追汤迦霖的决定,恐怕除了那种想要为父母的下落着想的主因,多多少少也夹杂着与阮忌廉“纠缠不清”的困惑吧。

她就是不想被阮忌廉恶作剧般的行径给影响到,所以才一直迟疑闪躲,甚至连面对自己都不情愿。

那样的男人,不就是以为不管面前的女人是谁,只要他想征服,就可以想尽办法达到目的吗?

而不管她之前多么傲慢清高,可一旦被他驯服,那她就变得跟他之前所见识过的女人一样,甚至还要不如她们,因为那时候,她正中阮忌廉的下怀—看吧,就知道你从前玩的那些把戏只是想要对我欲擒故纵。

栩栩痛恨的,是她老早就非常明白这些道理,自以为不管阮忌廉如何张牙舞爪,她都不会动心。

那现在的心烦意乱是怎么回事?

那现在急着想要转移视线找其他事情去填补又是怎么回事?

叶栩栩啊叶栩栩,你在心里非常鄙视林络绎那家伙一把年纪却被纪东耀牵着鼻子走,但是你自己呢,不也在人家三招两招之下就沦陷了?

回到家的叶栩栩像一只饿疯了的熊,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她满脑子都是阮忌廉奸笑着向她走过来的画面,而她真的担心,当有一天画面成真的时候,她失去抵挡的能力。

“走开走开!我不要想他,想……想汤迦霖好了!”栩栩神经兮兮地胡乱挥手,心底还在庆幸可以换个人想,门铃却响了起来。

开门,一大碗—泡面?扑面而来。

“送花肯定会被你骂老土,这个你应该会欣然接受吧!”阮忌廉的笑脸出现在那碗泡面后面。

啊……阮忌廉!

啊……奸笑!

栩栩怔了怔,看看他,又看看被包装得花花绿绿的泡面,心里有一个声音大声呼喊着“叶栩栩你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但手臂却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将泡面一把接在手里。

阮忌廉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反正这女人偶尔的稀奇古怪他早就习惯了,一边整了整西装下摆一边再自然不过地冲她解释:“今天公司有点事,所以来得晚了!”

栩栩还在捧着泡面跟自己较劲,听到他的解释,忽然想起某人好像之前说过每天都来找她。这居然不是随口胡诌的玩笑?

她歪着头冲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你家灯亮着。”理由倒是非常简单。

栩栩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就是,她的问话跟他的回答,明明听起来都对,可是,又有哪里不对。

比如,她的意思是,他来之前都不确认一下就直接过来,凭什么那么笃定她在家?

阮忌廉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挺起胸膛,将双手插进裤兜,异常帅气地冲她开口道:“我想见你,跟你在不在家没有关系啊。”

唔。

栩栩感觉自己的脑袋懵了一下下。

阮忌廉满意地看着她鲜少流露的羞赧神色,嘴角微扬,轻声问她:“我没有吃饭,带你去吃东西吧?”

“不要!”栩栩急忙拒绝。她绝对不要跟这家伙出去,在这种把控不了自己内心的情况下,她绝对不要再做蠢事!

阮忌廉并不诧异,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下面前的女人,清汤寡水又穿着家居服,如果真要一起出去,恐怕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就会饿死。

“可是我真的饿了,要不你给我煮面好了。”自顾换了个提议,阮忌廉甚至不等栩栩反应,就轻车熟路地揽着她走进房间。

叶栩栩小姐在厨房烧水的时候还在想,刚刚听说他要吃面她还有印象,但是,她是怎么答应他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时间好像越过了许多细枝末节,直接把她带到了厨房,烧水煮面。

栩栩几次三番想要放弃,想去客厅跟那个悠闲地欣赏她手工艺品的家伙理论,可每每想到要面对他,却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缕胆怯。

心烦意乱的叶栩栩决定用最实在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懊恼与无奈—她多煮了一包面。

这样,就可以表示,其实是她自己想吃面,顺便给他带一点点而已,嗯……栩栩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从碗柜里拿出了两只碗。

阮忌廉对栩栩的手艺很给面子,三下两下便吃掉了一大碗。只是汤足饭饱过后,他耍贱本色便不自觉地流露出来,靠在椅背上感叹道:“哎呀,真想不到,本少竟然会跟一个女人在家里吃面,而且还吃得这么开心。”

还是这个样子的他比较容易激起斗志,栩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就找个像泡面的妹子结婚嘛,天天都能这么开心。”

“我说……”阮忌廉笑嘻嘻地向她凑了凑,“你干吗说话酸溜溜的,还让我去结婚,难道你舍得?”

栩栩最受不了他突然凑过来的霸道气息,紧张得脊背都有些发毛,看着他一脸玩世不恭,索性下定决心,斩断胡乱横生的情绪:“阮忌廉,真的不要再闹下去了。”

栩栩的声音有认真,也有种服输的疲惫:“你这样揪着我不放,早晚会让我变成一个庸俗简单的女人,那个时候你一定会离我远远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居然涌起了丝丝落寞,但她仍然让自己保持坚定,对他说,“而且,我现在有了想要追求的人了。”这个理由足够让他们结束这种奇怪的关系了吧。

阮忌廉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

什么什么?耐人寻味的上半段根本是要表白的节奏,可那该死的下半段是怎么回事?

她有了想要追求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要追谁?”阮大少现在火很大哟!

栩栩摊手:“反正不是你,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我不信!拜托你,想摆脱我也不要找这么烂的理由,又不是高中生玩初恋,还‘想要追求的人’,我信你才白痴……”忽然间,阮忌廉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他立刻跳起脚来,冲着栩栩瞪大眼睛,“叶栩栩,你别告诉我那个人是汤迦霖!”

嗯……这个人,本来就蛮好猜的。栩栩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阮忌廉瞬间就变了脸色,跟以往所有伪装的、流于表面的愤怒不同,他是真的生气了。

全世界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是汤迦霖。

就算她是骗他,故意要激怒他,都不应该选这个人。

他说过的,他不愿再被汤迦霖比下去,那种在某个人面前从未胜利过的感觉,他受够了。

“他能给你什么?”阮忌廉问得很认真,“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呢?”

栩栩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样激烈,但问题既然已经打开了解决的出口,就没理由再收回去,纵然需要坦诚自己,但她并不畏惧:“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栩栩看着他,决定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放松下来:“对我来说,你和汤迦霖没什么不一样,你们都不是那种非我不可的男人。没错,我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被你搅乱心神,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愿意跟我为了一个美好的结果共同努力吗?没有女人会为了没有结局的爱情而奋不顾身,我牢牢把持着自己,就是担心将来被你这样的人厌倦时,死缠烂打哭天喊地令所有人都生厌。”

“阮忌廉,有些东西当你给不起的时候,起码要保存体谅别人的善良。这样,也能给自己留足体面。”算是她对他的忠告了吧。

阮忌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这个女人很近。

近到他已经触碰到她封闭在内心极深处的柔软,但她却拒绝让他再靠近。

从前,也有过被仍在深爱中的女人一脚踹开的经历,但他那个时候,再伤心难过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惊慌得像是人生突然被撕下一块缺口,再也修复不了。

但不得不说,她考虑得很周全,他从未想过非她不可,至于结果……这种事情对一个自诩风流的大少爷来说,更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她不接受他,只是害怕某一天被厌倦,这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阮忌廉还是觉得,自己被她绕过了某个重点,比如:“那你为什么要追汤迦霖,难道他就能给你结果?”

“能与不能,至少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对他,我还是有信心能做到收放自如的。”栩栩的样子胸有成竹。

阮忌廉却是觉得有点好笑:“叶栩栩,我怀疑你根本就是故意要拿他来气我的!你是想挑战我对你忍耐的极限吗?那么好的,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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