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俊王府门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柳念娇,邪傲泽微微一楞,清冷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疑惑,她不是留了封休书吗?难道柳念娇没有看到?
“你回来了。”柳念娇见到邪傲泽淡淡一笑。
邪傲泽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是在等本少爷?”
柳念娇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道:“嗯,听说你回来了,就想在这里迎接你。”
此时的邪傲泽心里是矛盾的,是复杂的,她不知道柳念娇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封休书,她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面对柳念娇,不管如何,她们二人之间只能是朋友。
“泽儿——”闻讯赶来的曲菲烟,一见邪傲泽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邪傲泽无奈的扫了一眼俊王府外的那些人,轻声道:“娘亲,这还在府外。”
曲菲烟松开手,嫣然一笑:“呵呵,走,咱们进府里再说。”说完牵起邪傲泽的手就往府里走去,柳念娇则跟随在后。
走进大厅,曲菲烟就松开手,目光紧紧的停留在邪傲泽身上,上下打量着:“泽儿有没有受伤?”语气中的担忧之意毫不掩饰。
邪傲泽挑了挑眉,扬起一抹浅笑:“娘亲不必看了,泽儿没有受伤。”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曲菲烟听到没有受伤,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似叹了口气道:“泽儿受苦了。”
邪傲泽淡笑不语,瞟了一眼柳念娇,沉呤良久,正色道:“念娇,你有没有看到我走之前留给你的东西?”
柳念娇闻言身子微微一僵,苦涩一笑:“看到了。”
“那你……”邪傲泽眉心浮现出一抹复杂,难道她信上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以为柳念娇看到休书和那封信一定会恨她,却没想到柳念娇对她还是依然如此。
柳念娇抬起头,直视邪傲泽,固执的说道:“我之所以留下来,只是想知道原因,或者你给我一个可以死心的理由。”是的,给她一个可以死心的理由,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邪傲泽微微一楞,转过头望向曲菲烟,而却见后者给了她一个你自己解决的眼神。
理由?难道要告诉柳念娇她其实是女儿身吗?如若说了,这对于柳念娇启不是很残忍?如若不说,依柳念娇的脾气看来,是一定不会死心的。
她应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邪傲泽这边心里正为说与不说而难以抉择。
而柳念娇却又开口道:“难道给我一个理由就这么难吗?如若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或者是你其实早已有了心仪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会给你填任何麻烦,更不会与那个她争什么,我只想安心的待在你的身边,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柳念娇说完,面带哀愁的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邪傲泽,她在等,在等邪傲泽的决定。
邪傲泽复杂的睨了一眼柳念娇,开口道:“我们去后花园。”说完不等柳念娇回答,率先往后花园走去。
柳念娇看了一眼曲菲烟,俯身行了礼,然后紧跟在邪傲泽的身后往后花园走去,手中的巾帕顿时被揉成一团,她心里很矛盾,她想知道答案,同时她又害怕遭受到拒绝。
来到后花园,邪傲泽径直走进‘月景亭’,迎风而立,静静的望着亭外的一条人工河,她那清冷深邃的眼眸如同无边无际的汪洋,有着波澜未起的平静,眉心隐隐地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念娇,你还记的我曾经说过,我是不可能喜欢上女子的吗?”邪傲泽未回头,但她可以感觉到身后柳念娇那复杂的目光。
“嗯,我记的。”柳念娇应道,心里则暗暗猜测,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吗?可是这个原因她早就知道了啊。
“不用疑惑,我那时候说的的确是真的,我也的确只会喜欢上男子。”邪傲泽一字一顿的说到。
柳念娇邹了邹眉:“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是没有什么幸福可言的啊,而且也不可能生养下一代。”虽然她不排斥断袖,但是她也不可能接受她所爱的人是一个断袖。
邪傲泽闻言,神色一凝,沉呤半晌,开口道:“如若我喜欢上女人,那才没有幸福可言。”
“你?什么意思?”柳念娇不解的问道。
邪傲泽转过身,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莫名复杂的笑容,本就不易摸透的眼眸此时仿佛更加深邃难懂,轻启薄唇道:“我,邪傲泽,与你柳念娇一样……是女子。”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柳念娇闻言,往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瞪大眼睛,眼底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仿佛不太确定的又问道:“你……你说什么?”颤抖的声音此时已泄露出她的情绪。
邪傲泽往前走了几步,距离近到,可以让柳念娇看清楚她眼底的那抹认真,她很慎重的再次申明道:“你没有听错,我的确是女儿身。”说出这句话之时,她却松了口气,她还是说出来了,她第一次亲口告诉别人她的真实身份,原来要告诉别人她的真实身份,也会这么困难。
柳念娇自嘲一笑:“呵呵,这……这怎么可能?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说完,她已泪流满面,她的心底深处却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邪傲泽知道她已经渐渐的开始相信了,邪傲泽当即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着脖子,开口道:“你看,我没有喉结,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不是吗?”这句话,已打破了柳念娇最后的一丝幻想。
柳念娇闻言,抬起头,仔细的看去,只见那白皙干净的脖子上果真没有喉结,就连一条疤痕,一颗痔都没有。
柳念娇现在不得不相信邪傲泽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是她真的很想选择不相信,真的很想当这一切都未发生过,可是这一切却由不得她。
“哈哈……”柳念娇幽幽地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的凄凉,那样的悲伤。
她真的很想笑,很想大声的笑,因为这一切是那么的荒唐,她真心爱的人,却是一位女子,她想陪伴一生的人居然是一位女子,她嫁给的居然是一位女子,居然是一位女子啊!
她柳念娇,竟是那么的可悲,那么的可笑啊,枉她阅男无数,居然连邪傲泽是女是男都分不清!
邪傲泽复杂的睨了一眼柳念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念娇,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说完转身离开,也许柳念娇现在需要的并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慰,她需要的只是安静!
柳念娇收起笑容,擦干眼泪,深深的凝视着邪傲泽的背影,目光露中一种奇怪的神色,仿佛是不舍,是深情,是理解,亦或者是忧伤。
纤细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唇边渐渐绽放出一抹浅淡至极的笑容,这是代表着坚强的笑容,她柳念娇是谁?她是风雨楼的青龙堂主娇娘,更是经历了许多磨难,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娇娘,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打击而伤心,而难过。
可是,这又真的只是小小的打击吗?对于柳念娇来说,这一份爱,这一份痛,已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当多年后,她再想起时,已不再感觉到痛,那时的她却把这些当作美好的回忆,属于她一个人的回忆。
夕阳西下,漫天的云霞在如火的暮色中悄悄换上了红妆。
柳念娇一人独自坐在郊外的湖边,微仰起头,注视着天边的夕阳,全身都充斥着一抹孤寂,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嘲讽,如此美景却只有她一个人欣赏。
这时却从身后传来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你不是傲泽的侧妃吗?”
柳念娇回首望去,却见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浅笑着望着她:“你是?”这位男子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不知到底在哪里见过。
“在下君逸凡,是傲泽的朋友。”
柳念娇淡淡的应了声:“哦。”却突然想起,邪傲泽有次问过她认识不认识君逸凡这个人,君逸凡?风雨楼的朱雀堂主?原来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白脸。
君逸凡并不知他在柳念娇的眼里就是一位看似柔弱的小白脸,如若他知道了一定会暴跳如雷。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傲泽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人呢?”君逸凡疑惑的说着,目光四周打量着。
“不用找了,她没有来。”柳念娇淡淡的说道。
君逸凡淡淡一笑,几步走到柳念娇的身侧,席地而坐,仰起头,静静的欣赏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好奇的问道:“你与傲泽吵架了?”
柳念娇动了动唇,闷闷的回道:“没有。”以前她还真的非常希望能与邪傲泽吵吵嘴,因为她觉的那样是夫妻之间的互动,但现在……
想到这里柳念娇眼神一暗,原本水汪汪的眼睛,刹那间变的暗淡无光,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