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众人再次目瞪口呆,薛珍珍那些个要上来扑打的四五个丫头也被吓到了,方雪盈哼一声,将踢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放下了手,眯着眼等着那几个丫头。
“啊呀——”几个丫头尖叫着吓得老鼠一样只管往后缩,再没有一个敢往前多走一步的。
方雪盈在现代就是跆拳道高手,散打格斗无所不会,黑道里逞凶斗狠的日子多的去了,这几个古代的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们算什么,她自然不放在眼里,悠悠地再往薛珍珍跟前走了一步。
薛珍珍倒吸一口冷气,惧怕地扶着同样胆怯的丫头们往直后退了好几步,吓得直哆嗦:“你……你干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加倍讨回。”方雪盈站住脚,直直地盯着薛珍珍的眼睛冷冰冰地说道。
薛珍珍顿时气得整张被打的猪头一样的脸青黑起来,慌慌地拿眼四处看看,外头的下人们都在窃笑围观,她更气得只想晕死过去。
细细地数数,不说她在自家的薛府是横行霸道惯得,自从进了这个规矩比薛府多一百倍的睿王府,也都是别人瞧着她的脸色说话行事,没有不讨好她的。可没想到,在这今天……
薛珍珍捏着帕子的手颤颤地捂着自己肿胀的脸颊,眼睛里泪花滚滚,那恶毒的目光恨不得火一样一把将方雪盈烧成黑炭,化成灰!
“你给我等着!”薛珍珍撒泼一般大吼一声,一转身领着自己的一帮丫头,狂风似的卷出了门,落荒而逃。
这下子,外头福安一干下人也哄堂大笑,薛珍珍这样吃亏他们还都是头一次看见,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心中无不畅快轻松。
“等着就等着,什么大不了的。”方雪盈不屑地瞧了一眼,转回头,冷眼看着外头的一干人等。
蓦地,刚才还大笑出声的人看到方雪盈面无表情的脸,立刻都闭上了嘴现场鸦雀无声,低着头的福安也恨自己刚才怎么就傻了:这是刚走了一母夜叉,却还有一个镇山太岁在这里,他们这是笑的早了。
方雪盈哼了一声,刚才还瞧她热闹的人现在都在装孙子。
看着方雪盈心情不好,府外头来给她量身制衣的师傅丫头们,接触到她的视线,立刻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瑟缩地将头低下,无不恭恭敬敬小心谨慎。
“愣着干什么?”方雪盈瞪一眼还在发呆的冬儿。
冬儿看着方雪盈满眼都是崇拜,听方雪盈骂她,嘻嘻一笑,叫语春:“将外头的人都请出去,我要服侍夫人把湿了的衣裙换下来。”
二夫人薛珍珍被四夫人方雪盈打了,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在她脸上噼里啪啦地扇了十几个嘴巴子。这场争宠的闹剧,就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睿王府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上至五夫人楚寒秋下至浆洗房的小丫头,没一个人不知道的,没一个不在心里称快的。
翌日,在薛府厅堂里。
“呜呜,爹啊,你可得为女儿做主啊,爹——”在睿王府里受了委屈的薛珍珍仓皇逃回了自己娘家,此刻正用手绢捂着自己红肿的大脸卖力地跟自己的爹薛怀申大声地哭诉着。
“哼!我还当是谁呢?不就是那方天行的女儿嘛。”薛怀申瞧着自己的女儿那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蛋被打的面目全非,顿时气得一双黑豆三角眼里流露出最是恶毒的冷笑。
“爹,呜呜——”薛珍珍还抖着肩膀大声地哭着:“睿王府如果有个她女儿就绝没有出头之日的呀,爹!”
薛怀申越听越心疼,他这个女儿可是他巴结龙翼风的法宝,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人害了,忙走上前拍着女儿的肩膀:“乖女儿啊,你先带着爹给你的玉雪生肌膏回去,那可是宫里的妲妃娘娘送的,内用外敷保管一天就见效。至于你受的委屈,爹定然会给你加倍讨回来。”
没过几天,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方雪盈总算是翻墙走出了那戒备森严的睿王府,此刻浑身轻松的她尽情欣赏着古代既繁华又热闹的街景,当铺、酒楼、茶叶铺子、绸缎坊等比比皆是,青石板道路的两旁也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叫卖的,讨价还价的,来往寒喧的,好不热闹。
方雪盈充满了新鲜感,可过了没多久,脚步蓦地停在原地微微张开惊讶的小口,眼睛瞪得溜溜圆的看着不远处一个月牙色长衫的男人,头顶的长发被白玉发冠高高束起在头顶,装饰了一根平凡无奇的白玉簪,少许发丝垂落在他饱满的额迹,其余的头发瀑布般披散在背部。
他于她侧身而立,体形高瘦,略低了头看着他掌心内的一块血玉。眼睛黑亮如墨玉一般,鼻梁挺直,唇瓣很薄,脸颊很瘦,弱不禁风的像一阵风都吹跑了他。
本来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可是一双寂静而淡定的眸子彻底改变了他给人平凡的错觉,他很忧郁却不显悲观,他很瘦却不显荏弱,明明看着很是平凡,她却像看到一把鞘中的剑。虽然现在他只是静静的,倘若迸发出他所拥有的力量……
他是一个神秘而又威胁的男人,方雪盈想。
悠悠地,她转过身去,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特别,可是人海如潮,他们两个不过是两条相交线相见又越走越远。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的生活简单一点儿,这样她才会不为太多的事情所烦忧。一个龙翼风,一个龙颢然,已经够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一边走着一边还是有些遗憾,她本来就是一个个性开朗又自信的女人,却错失了一个令她刮目相看的男人。
正想着,突然觉得一股杀气迅猛地向她扑来。
方雪盈大惊,下意识地向后弯下腰去,一把闪着森冷白光的长剑顺着她弯下的曲线,惊险地从她的鼻尖处掠过,刚才若慢了一秒钟她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她震惊地四处看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来了,四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黑衣人一招不成转身又是一剑刺来,方雪盈旋身躲开左手同时抓住了黑衣人握剑的右手,右腿向着黑衣人的脸面狠辣地踢去。
却没想黑衣人竟然力大无穷,躲开她攻击的一瞬抽手又将被她控制的右手抽了出来,左手成掌向前推,拍中了方雪盈胸口。
方雪盈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身形踉跄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呕地一声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浑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而黑衣人便抓住她不能反抗的这一瞬间,一掌曲抓成钩五指直直地抠向方雪盈的脸,狠毒的手法似要将方雪盈的整张脸皮给抓下来。
方雪盈大惊失色,正当她脑中一片空白之际,一道白影似闪电般射向黑衣人。
方雪盈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白影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黑衣人的脖颈,再一搅抽出,血花四溅,白影杀人的手法相当辛辣狠毒,只一招便攻入对方的死穴,夺其性命。
只听“扑通——”一声,已经气绝的黑衣人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洞汩汩地流着黑红的血,慢慢地在青石板地上蔓延开来。
“你没事吧?”白影说道,声音有些清冷却饱含掩饰不住的关切。
方雪盈虚弱的一手扶着墙喘息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按着胸口,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楚还又像堵了什么,她眼前眼黑呼吸苦难,好不容易张了张口想说话,又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呕了出来,身体缓缓倒了下去。在即将倒在地上的一瞬,她被一双温柔的手臂抱进了陌生的怀抱里,犹如月夜里带着露水的草木冷香霎时间包围了她,是谁
龙翼风目光沉郁地看着在他的床榻上躺着的方雪盈,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她紧紧皱着眉心,眼泪从她的眼角一颗颗地滚落下来,脸色苍白而痛苦。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龙翼风的眉峰也不自觉地紧蹙在一起,手缓缓地伸向前去以指尖轻轻地抹去她眼角心碎的眼泪。
方雪盈是在做梦,昏昏沉沉间她梦见穿着黑色西裤和同色西装背心的江白翼,打着绯红色的领带,他一如既往挺拔优雅,尊贵夺目。他是她的初恋,她作为女人的一切,她原本纯洁的身体、她骄傲的心、她视为生命的尊严,以及金钱、名利、地位等等,她都奉献给了他,结果,她只是他事业上的垫脚石利用过后便被一脚踢开。
一瞬,画面又转到了那艘豪华游艇上,那些指着她的黑洞洞的枪口,他看着她嘲讽而又不屑的眼神……轰一声,游艇爆炸,她什么都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被打坏了脑子还是被梦魇住了?”龙翼风此刻看似冷静淡定地以审视着方雪盈痛苦的脸色,英挺的眉峰却越皱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冰冷可怕,任谁也猜不着他心里到底在不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