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然哪里会不明白,桃花眼邪邪地冷冷地眺了一眼,夏侯忙将目光转到宁晓瑜的身上,只当没看见。
宁晓瑜咽下满嘴的核桃,抬手挡开受受继续喂食,扭头冲夏侯道:“算了吧,到客栈也没几步路,挤一挤有什么关系?这么冷的天跑来跑去干什么?”
夏侯瞟了司忆和蔚乘风一眼,见他俩都没出声,也懒得再说了,何必总是由他来当恶人?他发觉从蓝瓴国回来后,这两人明显对宁晓瑜服贴了许多,难道他在蓝瓴国期间他们三人中曾发生过什么事?
这八卦的家伙曾多次向司忆和蔚乘风打听,司忆淡定之中透着羞涩,蔚乘风高傲之中流露红晕,但就是没一个人肯告诉他,害他心里象有猫抓般的难受。可他不敢去问宁晓瑜,免得被她用同样的方式修理了,以后再也说不起话。
回到客栈后,靳若欢便跟着宁晓瑜进了房。夏侯又是一阵白眼加撇嘴,这小子不知怎么翻出一套紫嫣宫的双修内功,还什么孕妇练事半功倍,每天一到这时候就拉着宁晓瑜练功。一开始听到“双修”二字,几个男人的眼睛都瞪脱窗了,好在只是双掌相抵而已。
小憇了一个时辰,宁晓瑜和靳若欢练功完毕,众人便到二楼的雅间用膳。司忆瞟了一眼对街,淡淡一笑,“撤了。”他是说皇上派来监视他们的暗卫撤了。
宁晓瑜皱了皱小鼻子,“这不是废话么?我把家产几乎全捐出去了,紫嫣宫也不过两百来名弟子,比一般的帮派都小些,他还有什么可防的?”
话音还没落,便听到一串极轻微的脚步声跑上楼梯,在他们包下的雅间外轻轻敲门。一个沉着浑厚,明显内功精湛的男声道:“卑职是大内侍卫副总管岳山,求见紫嫣宫主宁姑娘。”
我靠之,不是吧?
宁晓瑜颇为不满地皱起眉头,“请进。”
房门打开,一队佩刀侍卫肃立在门外,一名四十岁开外,两眼有神太阳穴高鼓的男子迈入房中,恭谨地道:“皇上请宁姑娘与诸位公子到宫中小住几日,楼下已备好马车,请宁姑娘随卑职下楼。”说着双手递上一个黄色锦囊。
宁晓瑜气恼着接不接,迟迟不动,司忆便作主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原来是请他们相助的。因为葛良海在大内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了化功散的解药,功力已完全恢复,不但除掉了所有跟踪他的大内高手,还逃得不知所踪(这一消息是一名大内高手临死前传回的)。因为现在蓝瓴国已经兵败,而他的两个儿子原蓝瓴皇和秦王都已被赐死,皇上怀疑葛良海会直接到天启皇宫来暗杀他夺位。皇上担心大内高手不是葛良海的敌手,因此特意请宁晓瑜等人相助。
既然还没走,那就帮吧。反正葛良海若是杀了皇上,下一步杀的必定是宁晓瑜他们。
宁晓瑜等人便随那名副总管入宫,居住在皇上的养心殿旁。因为见皇上待他们客套有礼,饮食起居都派人服侍得周周到到,司忆便和几位男人排好了时间,轮流值班,保护皇上的安全。
一晃数日,皇宫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皇甫烨和敏王得知宁晓瑜住在宫内,十分殷勤地向父皇请安。宁晓瑜既已决定暂时不再见皇甫烨,便四处躲着他,惹得皇甫烨伤心不已。
这天,皇甫烨再次求见不遂,令小太监到御膳房取了几坛老酒,坐在养心殿侧门的门槛上,就开始喝。
宁晓瑜听到宫女议论,披了件大氅出房间,摸着墙角溜到拐角,探头探脑地向侧门处张望。皇甫烨似乎已经喝下一坛了,满面通红,又提一坛拍开泥封,仰头就灌,根本就不叫喝啊。
宁晓瑜有些微微地担忧了,咬着下唇犹豫片刻,便从拐角走了出来,站到他对面,“烨,你别喝了。”
皇甫烨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半晌,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是宁晓瑜本尊,立即一个狼扑把她抱到怀中,将俊脸埋在她的颈间,含糊不清地道:“瑜儿……瑜儿……想死我了。”
宁晓瑜叹了口气,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好被动地拖着他回了房。让人奉上醒酒茶,给他醒了酒,打发宫女太监们退下,这才语重心长地劝他,无非是皇上不喜欢他们在一起,他这样很难讨皇上欢心,他的皇储之路就会无比崎岖……
说了大半个时辰,皇甫烨的酒醒了,神智也恢复了,似乎听进了她的话,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一笑,“瑜儿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感情用事了。待我登基之日,必定迎娶你为皇后。”说罢在她惊讶地半开着的小嘴上重重一吻,潇洒离去。
呃……她不是这个意思呀!汗!
宁晓瑜觉得有点欲哭无泪,怎么皇甫烨理解成她非当皇后不可了?
夏侯边回头边走进来,一见宁晓瑜立即冲上来狂吻一番,然后吃醋,“瑜儿不是说不见那个讨厌家伙了吗?”
“我现在又想见了行不行?”宁晓瑜白他一眼,这种干醋也要吃。
夏侯立即不说了,抱着她哼哼唧唧地又蹭又吻。宁晓瑜拍开他不老实的大手,“天还没黑呢,这是在宫里……”
“天黑那帮家伙都过来了。”夏侯边啃边将手伸入她的衣襟,在她丰盈上轻轻揉着,“好不好嘛?”
真是扛不过男人撒娇,宁晓瑜半推半就地随了他,闹到司忆派人过来催她俩到大厅用膳。夏侯一脸得意和满足,入座的时候还不忘挑衅地冲司忆和蔚乘风飞上几眼。
因为晚膳吃得太晚,一家人折腾到挺晚才睡下,刚进入浅眠,就听到司忆和段千然同时吼道:“谁?有刺客!”
这一声吼,将大内高手全数惊动,宁晓瑜家的男人们也一跃而起,将养心殿重重保护起来。
宁晓瑜披了衣起来,躲在窗边偷看。养心殿前的空坪上,数百名侍卫围成一圈,高举火把,将养心殿照得亮如白昼。圈中警惕地站立着十几个黑衣人,为首之人身形高大削瘦,面纱下露出的眼睛如捕食的猎鹰一般凶狠,定是葛良海无疑。
葛良海见到养心殿台阶上的司忆等人,冷冷一笑,嘲讽道:“平日里装得脱尘离俗,还不是为了名利汲汲营营?你们是认定这皇帝老儿比我得势,才这般死命护着他罢。”
司忆淡挑浓眉,“我做什么不必向你解释,敢刺王杀架,就是死罪,今日你们必定无法成功。”
葛良海暴喝一声,忽然如飞箭一般直冲过去,围了几圈的侍卫都无法阻拦他。与他同行的十几名黑衣人也立即向身边的侍卫进攻,招招都是置人死地的绝技。
宁晓瑜躲在安全的地方凝神看着,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葛良海怎么不见被真气反噬,反而有越来越高强之态?
司忆、段千然、蔚乘风、夏侯、靳若欢以及两位总管联手,加上一些侍卫的不时偷袭,都只堪堪与葛良海打了个平手,而那十几名黑衣人更是仿佛不怕死一般,即使身上受了伤,也不退却,只管往殿内冲去。
宁晓瑜瞧着紧张,忍不住想打开门看个清楚明白,冰雁冰蝶忙拉住她。她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若是出了这个房门被葛良海看到,主子可就大大的危险了。
宁晓瑜回过神来,只好安心呆在屋内,可有时众人杀到别处,她就看不见,心中分外焦急。
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渐渐冷清下来,虽然侍卫的伤亡远大于黑衣人,但那十几名黑衣人已经被侍卫们控制住,只剩下葛良海一人独自强撑。他用余光四下一扫,心中奎怒,若不是司忆等人搅局,他早就杀了那狗皇帝取而代之,何至于此?
思及此,葛良海怒火满腔,心思急转,若是司忆等人在这,宁晓瑜那个淫贱的女人一定也在。他一边抵挡一边用目光四下寻找,眼力极佳的他很快看到了窗棂后露出小半个脸的宁晓瑜。他忽地招招往司忆的身上砍去,手中还扬出一片粉尘。
众人怕是毒,忙捂鼻后退。这么一退,原本包围得紧紧的圈子立即出现了空隙,葛良海身形一闪,就从空隙中穿了过去,直往宁晓瑜的房间而去。段千然心中一惊之后,立即顺势往葛良海背上弹了一些粉沫。葛良海在飞掠途中没有察觉,这些粉沫不消须臾,就渗入了衣衫之内。
司忆等人也是一惊,急忙追赶,而两位侍卫总管则带兵守住养心殿正殿。
所有人中轻功最好的是靳若欢,他几步便赶上了葛良海,掠至前方,挥剑阻拦。晚良海看也不看一掌挥出,强大的气流直击靳若欢的前胸,他的人被击得如纸片一般倒飞数米,撞破红木雕花大门,直退入房内。
宁晓瑜忙飞扑过来接住靳若欢下坠的身体,尽管她做足了准备,仍是被冲力撞得后退数步才站住。怀中的靳若欢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司忆等人才赶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