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忆等不到回答,干脆推门而入,听到宁晓瑜媲美蚊子声似的回答后,简直哭笑不得。正想转身出去,耳边听到“啵”的一声,宁晓瑜“啊”地大叫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好……好象羊水破了。”
司忆忙为她把脉,真是要生产的脉象,明明才八个来月。他忙安慰了她几句,交待她几个注意事项,自己跑到厨房点火烧热水。待烧好了水进来,宁晓瑜已经痛得汗湿了几身衣裳,身下也漫出了鲜红的血迹。
司忆在屋中升起几炉火,让室温更温暖一点,然后不避嫌地脱下她的裤子,一边告诉她如何呼吸,一面帮她按压腹部,让她生产得顺利一点。
宁晓瑜痛得有气无力,但在现代所学的知识,还是让她知道一点生产的要素,喘息着对司忆道:“下面……用剪刀剪开……快一点。”
司忆皱了皱眉,“会很疼。”
“撕……撕开更疼。”
司忆一咬牙,从怀中取出小匕首,浸了浸白酒再放到火上烤了烤消毒,轻轻一划,将产道打开,不过一刻钟,宁晓瑜顺利地生下一个胖胖的儿子,一点也没有早产儿的虚弱,哭声震天响。
“给……给我……看看……”
司忆忙将胖小子抱到宁晓瑜的眼前,她仔细地瞧了瞧哭得中气十足的儿子,满足地一笑,终于抗不过疲乏,沉沉睡去。
宁晓瑜还在出血,司忆只好先将胖小子用棉被一包,放在床头,先帮产妇止血,缝合伤口,又打来热水为她清理干净并换上一套干净衣物,换了床单,才开始帮胖小子剪脐带、洗澡。
胖小子似乎知道娘亲很累,哭了几声后就安静地在一旁等待,到司忆帮他洗澡时,还好奇地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洗完澡后,胖小子变成了一个通红的小家伙,皮肤细嫩得可以看清楚下面的血管。司忆仔细瞧了瞧他的眉目,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轻笑道:“你可要争气一点,希望你姓蔚。”
胖小子以一个大哈欠来回答他,然后跟他娘亲一样,呼呼大睡,司忆便将他轻轻放到宁晓瑜的身边,俯身细细看着这两母子,唇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容。
司忆将东西全都收拾好后,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一丝亮色,他搬了一张木板,用凳子搭了个临时床铺,马马虎虎睡了一觉,又起来为宁晓瑜熬催乳的汤汁,为胖小子做摇篮。
宁晓瑜直睡到下午才醒,一醒来就找儿子,司忆一直陪着她,自然明白她东张西望为了什么,忙将睡得香甜的胖小子放到她身上,扶着她半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宁晓瑜仔细打量这个红通通的小家伙,十分满意地道:“眼睛很大,皮肤肯定白。”她在现代的大嫂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全家对这两个金孙紧张得不得了,虽然不用她照顾,但从佣人们的口中还是得到不少育儿经验。
司忆微微一笑,“昨晚他一直盯着我看呢。”
宁晓瑜笑睇了他一眼,“宝宝要到四个月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到东西,而且还不能太远,昨晚他应该只是偶然看着你的方向。”
司忆有些不服气,争辩道:“可他明明看着我。对了,你打算给他取什么名字?”
“我还没想好。”连姓什么都没弄清,怎么好取名字呢,她想了想道:“先取个乳名吧。”
正讨论着,胖小子忽地扯开喉咙大哭起来,哭得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哦,宁晓瑜一下子就着慌了,忙道:“忆,帮我看看,是不是尿了?”
司忆轻笑出声,“我刚给他换过尿片,应该是想吃饭了。”
哦,这样啊!
宁晓瑜有些尴尬,难道要她当着他的面哺乳吗?可幽谷里的床是那种简单的小木床,没有靠背,她现在根本坐不直,司忆走了她也没法哺乳。
司忆催促道:“你还不喂吗?他嗓子都哭哑了。”
正尴尬间,宁晓瑜忽然看到手腕处的衣衫……已经不是昨晚穿的那套了,当下恍然大悟,昨天弄得床上那么血腥那么脏,今天却十分清爽,想必是司忆帮我换的……原来我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早看过了呀。
这么一想,她也不别扭了,撩起衣服便给宝宝喂奶。胖小子吃得可欢了。
司忆本来真的是心无杂念,可当宁晓瑜将衣掀起,一股奶香味便扑鼻而来,一不小心看到随着胖小子的嘴一吮一吸间微微颤动的雪峰,一张俊脸立即烫得能煎熟鸡蛋,忙不迭地将视线挪开,可奶香味还在不停地往鼻孔里钻呀,而且胖小子吃得津津有味的“啧啧”声也不绝于耳,令司忆面红心跳,脸上高温持续不退。
好不容易喂完了奶,司忆把再度呼呼大睡的胖小子放到摇篮里,端来汤汁和面条,让产妇吃饱了好睡觉。
宁晓瑜静静地看着他忙东忙西,忽地发觉只要自己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他白皙的俊脸就会泛上几朵红云,表情也闪过一丝不自在,若自己不看着他,他还是那个清雅如芝兰的谪仙公子,即使做家务时也显得那么优雅。
嘿嘿,宁晓瑜暗爽在心,看来司忆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哦。
她将目光溜到宝贝儿子那儿,娇声问道:“忆,帮我给宝宝取个乳名好不好?”
司忆顿了顿,便笑道:“他既然是在云川出生的,就叫云儿吧。”
“云儿?嗯,好听。”
听到宁晓瑜赞同,司忆心下十分开心,脸上都几乎掩饰不住,其实他是希望宁晓瑜不要忘了他们在云川幽谷中相处的这段时光,才给宝宝取名云儿的。
用过晚饭,司忆就将宝宝抱在怀里,亲昵地唤道:“云儿、云儿……”
宁晓瑜笑道:“忆,把宝宝放下吧,别抱出抱癖来了,不抱就会哭的。”
司忆淡淡一笑,“这有什么,你觉得累,我抱着就是了……反正我是宝宝的义父。”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除了喂奶时给宁晓瑜抱一下之外,几乎天天将云儿抱在手中,比她还象云儿的娘亲。因为宁晓瑜说要给宝宝看些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东西,好帮助宝宝长视力。司忆便用木头削了几个小驴、小鸡、小球、小方块,乘母子两熟睡的时机,到山中寻找色土矿,将小玩具染成各种颜色,悬吊在摇篮上空,不时晃动一下,让宝宝好奇地张望。
司忆一个人要照顾她们母子两人,白天管她的吃喝,晚上管宝宝的拉撒,日夜不得闲。宁晓瑜怕把他累坏了,提过多次要他别老抱着,有空就休息休息,他都没理会,反而乐在其中。好在他是个习武之人,平时打坐时休息的效果比睡觉还好,再怎么忙碌也看不出倦色,依旧雅如芝兰一般。
宁晓瑜也希望云儿能象他那么永远从容淡定,便由着他去带,只是看他眉开眼笑不知疲倦地逗着云儿玩耍,终是忍不住取笑他道:“这么喜欢宝宝,赶紧成亲自己生一个吧。”
此言一出,司忆一怔,继而微笑地看着怀里的云儿,也不答话,宁晓瑜被自己这话给激得酸水直冒,真怕他说“也是”,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屋内一时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宁晓瑜又再度问起,“那时候你怎么不回答我呀。”司忆淡淡一笑,“我想让你为我生孩子,可那时说不出口。”宁晓瑜皱了皱小鼻子,早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呀!
虽然当时司忆没回答,可宁晓瑜却在心底拿定了主意,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将来他的孩子,也只能由我来生!
话是这么说,司忆也似乎对她有意,可宁晓瑜心底还是没多少把握,毕竟她还有受受、夜爻、夏侯他们,谁知道司忆会不会愿意与别人共享一妻呢?估计是个男人就不会愿意吧?但要她尝试都不尝试一下便放弃,她宁晓瑜可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该喂奶了?”宁晓瑜声音柔媚眼神温柔地询问。
虽然这事还有一个更文雅的称呼叫“哺乳”,但这个恶劣的女人就是不用,还特意将“奶”字咬得重重的。因为她有一回无意中发现她哺乳的时候,司忆红着脸将头撇向一边,呼吸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怕被她听到狂烈的心跳。自那回之后,这女人就开始恶劣地不断挑衅他的感官。
宁晓瑜每天都会打坐练功,腰身早就恢复了以往的纤细柔美,再加上哺乳期的女子本就丰腴,身材比之前更为火爆,她有事没事就在司忆眼前晃一下,非要看到他不自觉地偷瞄她的高峰一眼后,一张俊脸染上晕红,她才肯上床休息。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司忆正视她的魅力、了解她的魅力、牢牢记住她的魅力,以后再看到任何女子,在他心底里都比不上她的话,那她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转眼云儿就满月了,五官也长开了,皮肤白白净净的,眉清目秀的漂亮,不知道小宝宝是不是谁带着多就象谁,反正宁晓瑜左看右看都觉得就是一婴儿版司忆,只能在心中哀叹,这身世还真是成谜啊!其实司忆自己也这么觉得,暗爽在心,亲了云儿一口,偷偷在心底说,“乖云儿,以后可不许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