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诺皱起了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悄悄覆在桃红耳边轻声说道。
“就这么定了!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严子诺开心的笑弯了眼,看着桃红惊吓的睁大眼的模样,小脸越发的邪恶了……
“王妃……至于吗?你要是想看,王爷还能不给你?”什么都给你,还偷什么画啊……
“要来的多没意思。”严子诺一瞥眼,不屑的说。
两人一个开心,一个惊恐的讨论,把一旁的段无烟晾在了一边,看着严子诺俏皮顽劣的模样,段无烟心中感慨极了,严太医不仅救了小诺,还给了她他所有的关心……不至于让小诺孤苦无依,个性能这么开朗……母后,该安慰才是。
“小诺。”段无烟出声,打断了严子诺的阴谋计划,严子诺与桃红纷纷看过来,两双眼睛眨巴地瞅着他,瞧得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略一思索,开口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水涟漪。”
严子诺诧异,桃红却瞬间警惕,打听水夫人?
“你想问什么?”严子诺坐在了桌边。
“她……过得好吗?”不想再隐藏了,段无烟从见到水涟漪的那刻起,就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闫娇,那个曾经那么温暖的女子,他欠他们闫家,如果可以……如果可能……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严子诺没了嬉笑,一个男人如此打探一个女子的消息,里面绝不简单。
“她……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段无烟黯然,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
桃红和严子诺均是吓了一跳。
“段公子,你眼光也太差了,那种女人你也看得上……”桃红再次心直口快的吐了槽,严子诺脸上一阵尴尬,略略低叱,段无烟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娇儿做了什么,只是,小诺不喜欢她……
“段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让水夫人落身风尘的,但是,我知道,她过得不好。”严子诺认真的看着段无烟。
“王妃!”桃红惊讶极了,“你怎的知道的?我看那水夫人过得可好了,吃穿用度自不必说,还敢来跟你抢王爷,你没看去年王爷进宫带她去,她那得意的样子!”
桃红噼里啪啦一大堆,让严子诺脸上有些难看,也让段无烟有些尴尬。
“桃红,你下去吧。”严子诺觉得让桃红留在此处,不是合适之举,没想到,桃红不依。
“我不!”桃红不走,反倒坐了下来,对于桃红没大没小的行为,段无烟有些反感。
“我不看着你,你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桃红认真的双眼看着严子诺。
严子诺不理会她,看向了段无烟,段无烟抬头,眸中一片肃然。
“她不好?”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不好,尽管她用风尘伪装自己,世故得有些过分,但我看得出来,她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她有时候,会坐着发呆,我偶尔经过花园的时候会远远的看到。”次数不多,但严子诺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思念,那抹思念不是对赫连桀的,严子诺直觉得这样认为,所以,她与水涟漪尚能够和睦相处。
段无烟低下了头,心中有些凄然,娇儿……她过得不好,他想带她走,只是赫连桀那边……
“水夫人念得人,是你?”严子诺不能确定,但看得出,段无烟对水涟漪有情。
“呵……她还会念我吗?”段无烟自嘲的一笑。
“段公子,你就这样,轻易放弃吗?”严子诺皱眉。
“当然不会!”段无烟挑眉,看向严子诺的眼中除了凄然,多了一抹坚定。
“我先告辞了,你慢慢研究你的偷画计划,对了,记得要拿那卷带紫绸的,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惊喜。”段无烟兀自猜想着,那是那画筒中唯一一个用紫色绸带捆绑的画卷,很结实,自己曾想打开看得,却被赫连桀呵斥了,看起来还蛮生气的样子,不知道画中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莫不是春宫图?
段无烟恶质的笑了起来,赫连桀,临走也要给你找个麻烦!
严子诺惊奇极了,难不成大家都知道?连段无烟这个外人都知晓桀画了她,为何桀却从来不拿来给她看呢?
“哦,好……”严子诺愣愣地应了,点了点头,看着段无烟那飘逸的玄色墨衫的衣摆消失在小轩居的园门后。
“王妃,你真要偷啊?”桃红皱着脸,还来不及哭诉,却被严子诺一阵呵斥。
“跪下!”
“啊?”桃红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叫你跪下!”严子诺腾的起身,厉眸看向桃红。
桃红不敢怠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中已是晓得所为何事了,但她自认没有做错。
“背后不可讲人短,桃红,我教过你多少次?”严子诺有些痛心,桃红如此,岂不是让她难看。
“桃红没有做错!”桃红梗着脖子,“王妃可有想过,水夫人已是嫁进了咱们王府,王妃那话,岂不是撺掇了段公子带走水夫人?王妃,桃红虽然年轻不懂事,但桃红看得也不少,没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妾跟别人私奔的。哪怕……王爷不喜欢水夫人,更何况,别人会怎么笑话咱们王府!”
严子诺呆了一下,这些,她倒是没有想到……看来是自己考虑欠周全了。
“起来吧,是我做的不妥了。”严子诺坐下身,微微揉了揉眉间。看似有些疲惫。
“王妃,累了,就先歇息吧。”桃红从地上站了起来。
“恩。”严子诺轻轻嗯了一声,对于自己反被一个丫鬟教育的事情,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心中有些个堵,想到段无烟说道水涟漪时的那抹表情,严子诺瞧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水涟漪……如今看来,岂不是两人无缘了……
华玉榭内,坠子进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心下一惊,赶忙朝里奔去,却看到昏暗的屋子内,水涟漪呆坐在地上,面对一个火盆,盆里正烧着什么东西……
“夫人!”坠子大惊,几步奔上前,踢翻了火盆,踩灭了火苗,这才看清楚里面是一个小卷轴,还有几封信,似乎……还有一个小荷包。
坠子蹲下身,再瞧了瞧盆内已是半残的物品,眉心一皱,错眼去看水涟漪,只见她呆愣愣的,手中的黑色漆木盒平日里宝贝得不得了,坠子一直想要知道那里到底装了什么,却没有机会接近,如今看来……装得该是火盆里的这些了……
“夫人……”坠子屈身向前,想要将水涟漪扶起来,水涟漪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坠子,借着她的力微微撑起身子,却猛地皱起了眉。
“别动。”水涟漪沙哑的声音低叱,坠子停了手。
“腿有些麻……”坠子不再动弹,水涟漪舒了口气,那酥麻的感觉如此不舒服。
待得好了一些,水涟漪才慢慢地站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火盆里黑黢黢的物品,毅然别过了头。
“我累了,你收拾一下,该扔得……扔了吧。”水涟漪疲累的将整个身子扔进了锦被里,没有泪水……没有泪水……
“是。”坠子陡然有些担忧,但看到水涟漪的表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端着火盆走了出去。
只是,坠子并未倒掉,而是直接给了赫连桀。
赫连桀从那黑乎乎的盆子里捻起那个小巧的画轴,小心地摊开,画轴很小,只有巴掌长短,撑开后擦发现,那精致的画布已是被烧的面目全非了,只剩下画中人的一只和半个身子……
赫连桀唇角边泛出一丝冷笑,段无烟啊段无烟……你就是这辈子欠债太多……
“赫连!“门外,段无烟有些急迫地闯了进来。
“何事?”赫连桀不怎么理会他,径自从那灭掉不久的火盆里翻找着有用的物件,几封信看起来似乎有些价值,只是损坏的太多了……只剩下只角片毛。
“我要带走娇儿!”段无烟也不含糊。
“谁是娇儿?”赫连桀冰冷了脸,不是为难他,而是戏弄,水涟漪对他来说只是个挡箭牌,保护诺儿的挡箭牌,少了她,虽有些麻烦,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也愧对水涟漪。
“就是华玉榭的水夫人。”段无烟不信他赫连桀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事,他都可以运筹帷幄,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他睿王府的!难道……他不想让自己带走娇儿?
段无烟眼眸一眯,有些冷冽,难道,他也喜欢娇儿?!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赫连桀冷嗤,一看段无烟的表情,他就晓得这男人在想什么,不过也怪不得,他自从爱上诺儿,就感觉,所有男人瞧着诺儿的表情都不对劲……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将诺儿娶进门!
“你到底要怎样!”段无烟没了心思纠缠,直接问出口。
“就算我想让她走,她也不一定跟你走……”说话间,赫连桀已是将那小巧的画轴扔向了段无烟。
段无烟利索的伸手接住,展开,一瞬间,身子僵直了……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