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严子诺被赫连桀拥在怀中动弹不得,却清晰的听到了他杂乱慌张的心跳,嘴角勾起了一点笑容,真可爱……
小手隔着衣料轻轻抚上赫连桀的左胸,将小脸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严子诺的心,安了不少,虽然,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但严子诺却选择了相信他,给他时间。
“困了?”半天,赫连桀发觉怀中的小女人如小猫一般来回蹭着他的衣衫,心中柔成了一滩水,听到她嘟嘟囔囔的一声“恩”之后,将她轻柔的放平,躺在了被窝里,自己也卸下了一身华服,睡在床边,将她重新包裹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一刻的满足,让赫连桀幸福极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般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早,严子诺尚未起身,赫连桀便被飞扬的喊了出去,只是严子诺累极了,睡得太沉,并未曾发觉。
“你们不知道,那将军府的大小姐,昨儿个在咱们府门外头站了大半夜呢,哭的眼睛都肿了,还大声哭号,说什么咱们王爷对不起她。”门外,两个小丫头正端着洗漱的盆碗等着,许是无聊的紧了,便唠起了闲话。
“去,你听谁说的?”
“门房的阿虎哥说的,昨个儿闹了很大的动静呢,还有,听阿虎哥说,其实前几日,那大小姐也来闹过,只是王爷一直照顾着王妃,没有理她,王爷更是封了所有人的嘴,说了,谁要是传到咱们小轩居,定不轻饶呢……哎,你说,咱们王爷跟那大小姐什么瓜葛啊?”
“这我们哪知道啊?你不是说了,王爷不让咱们小轩居知道吗?你还说,仔细王爷晓得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话,把你赶出王府去。”
“哎呀,好姐姐,我也只是好奇,跟你随便唠唠,你可千万别出卖我啊!”
“都干什么呢?!王妃起身了?”说话间,桃红轻轻推了木门进来,瞧了眼依旧闭着眼睛的严子诺舒了口气,复又缓缓退了出去。
“都不想在王府干了是不是?巧仪,就你话多!当心王爷把你踢出去!”
“是是,桃红姐姐,巧仪再也不敢了……”那一直叽叽喳喳不停地小丫头,此刻害怕极了,紧紧地抿了唇。
书房里,赫连桀脸色冰冷地看着屋内的众人,悠地,嘴角边挂了一丝冷笑。
“王爷,刘子良自不量力,贪功冒进,居然硬闯西夏粮草营,此时被捕也是预料之中的事。”飞扬有些兴奋,呵,这仗打了一个多月了,那兔崽子终于熬不住了。
“原想他还会多撑些日子,没想到这么不上进。”清扬撇了撇嘴,眼中有着如此浓重的不屑。
“西夏屯兵边境,一日不退,便是一日的威胁,刘子良断粮草之策,虽有些冒进,确实兵行险招,如若成功,必是一步好棋,只可惜,没那么大的才,却长了那么大的胆。”青叔见解独到,却说中了赫连桀的心思,点了点头,赫连桀并不觉得刘子良是个能想出如此计策的人才。
“必有军师。”赫连桀口中冰冷的吐出这么几个字,让所有人都凛了神,必有军师……何人能为刘家贼子出如此主意?
“宫中有何反应?”赫连桀眉头没有舒展,反倒越拧越紧了。
青叔听到赫连桀的问话,赶忙出列,道:“刘子良是刘后唯一的侄子,刘老贼到宫中哭诉了一番,此刻,刘后怕是正与皇上商量要和亲息战,把刘子良换回来的……”
“呵,打得倒是把好算盘,却不知送去的是公主,还是奸细。”清扬冷言讽刺,一股恶狠狠的目光从他眼眸中喷射而出。
“清扬,你主子什么意见?”飞扬忍不住的问。
“爷说了,刘子良是他军帐中贵客,轻易……又怎么会放他离开?更何况,那该死的兔崽子一年前还打过王妃的主意!”清扬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似乎恨不得冲到边境杀了刘子良那个混蛋,居然敢打王妃的主意!要不是当初他赶到的及时……
赫连桀眼眸暗沉,那次的记忆确实让他揪心,记得严子诺回来的时候,小脸苍白的厉害,而自己……却无法在朝堂上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那批暗卫可有查出?”赫连桀陡地转移话题,看向飞扬。
“是,王爷,老妖婆的暗卫有一半派去了郑王府,还有一半编入了禁卫军,护在了皇上身旁,只是,皇上今年身体日渐孱弱,如此作为怕是有什么阴谋,还有,属下查探之时,曾遇到一个紫衣男子,身手了得,更是频频出手阻拦,却不伤人。”
紫衣男子?赫连桀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难道是他?
“我知道了。”赫连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景炼……如果真的是你……
“王爷,我看如此一来,老妖婆必是坐不住了,和亲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她要哪位姑娘去趟这潭浑水。”青叔恭敬的低下了头,只是眼眸微挑处紧紧地盯着赫连桀。
“刘芸芝。”赫连桀冰冷的吐出这个名字,甚至带了一点点莫名的情绪,让飞扬和清扬相互看了一眼。
“那,王爷可有做打算?”青叔微微抬起头,双眼中带着一股期待。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半路劫杀了。”飞扬奇怪的回道,这有什么可问的?青叔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青叔没有理会飞扬,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赫连桀。
“按飞扬说的做。”赫连桀被青叔犀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
“属下以为不妥。”青叔眼中掠过一丝失望,“此人可为我们所用。”
“她可是刘大将军的千金?为我们所用?青叔你老糊涂了吧!”飞扬惊叫,一脸的惊诧不已,倒是清扬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眼前双鬓斑白,却眼眸矍铄的男人,微微拧起了眉头。
“刘芸芝确实是刘将军千金,可她却是一个心都系在王爷身上……肯定不愿远嫁他人的……只要王爷在路途中将其劫走,李代桃僵,收入府中,当然也得事先跟西夏国主打好招呼才是,而此女,定是感激不尽,如此,我们便有了与刘大将军最直接的联系不是吗?如此一来……”青叔轻声笑出了声,却被赫连桀厉声的低喝打断了。
“此事绝不可能。”
“对呀,这样的话,王妃又要生气了!”飞扬也甚是不赞同青叔如此的“美男计”。
青叔抿了抿唇,半天才道:“王爷,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啊……”
赫连桀浑身一僵,狠厉的眼眸瞬间直射青叔,让青叔忍不住的想要退上半步。
“出去!”
赫连桀的怒火瞬间波及了整个书房,飞扬和清扬都同时的僵硬了身子,下一刻,已是一步不留的退出了书房,独留下青叔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如此儿女情长,如何做大事!
赫连桀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书桌后,一手撑上了额头,有些烦躁……心中无名的多了一丝害怕,这件事,必须瞒!
严子诺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空中有些乌云,似乎要下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严子诺已是颇有寒意了,三盆炭火被烧得旺旺的,却依然让她觉得有些寒冷,身旁的杯子是空的,已经冷了,赫连桀出门已不是一时半会了,揽衣而起,严子诺只觉得有些头晕,胸口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忍不住地想要吐。
“王妃,你醒了?!”桃红挑了帘子进来,看到严子诺依旧苍白的脸时,有些心疼,赶忙将一直热着的燕窝粥端了进来,身后,站了半日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吃些燕窝粥吧,一直给你热着呢。”服侍严子诺洗漱完后,桃红将那小碗熬得稠稠的粥递给了严子诺。
严子诺只吃了一口,便推开了桃红,尚未及说话,那股呕吐的感觉重新袭上胸口,严子诺竟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可急坏了桃红,一屋子的丫鬟也是乱了套了,端盆的端盆,倒水的倒水,等到严子诺稍稍舒缓的时候,桃红额上已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严子诺长舒了口气,靠在床上,大病初愈,加上孕吐,她已有些不支了,可偏偏还是有人选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搅她。
“王妃,华夫人求见。”
“华文君?”严子诺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
“王妃要见她吗?”桃红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看着严子诺的脸色不太好。
“让她进来吧。”严子诺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心中不由得有些戒备,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可以和水涟漪坐下喝茶,也不愿意跟华文君一起说话,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这是严子诺最真实的感受。
华文君一身浅紫的衣衫,发髻半挽,留一下一束搭于胸前,娇俏的小脸有些苍白,三个月的肚子微显,华贵的意料竟是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