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自己的目光,莫晓橙不再多想。
“上车吧。”白慕宇将车门打开,转过身,拍了拍车顶,看着旁边的莫晓橙道。
“嗯。”莫晓橙瞄了一眼那人,俯身进了车内。
白慕宇将车门关好后,便绕道另一边,坐上驾驶座,将车子启动。
“要听什么歌?”
“都好。”
白慕宇耸肩,“那我就随便放咯。”说着,便找了一首歌,开始播放。
车厢内环绕着舒缓的旋律,白慕宇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向了马路。
是班得瑞的纯音乐,她最爱听的。
莫晓橙瞥了一眼旁边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的白慕宇,没有说话。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莫晓橙渐渐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靠在舒适的椅背上。
朱晓晓躺在宿舍软软的床上,已经累了一天了,却似乎难以入睡。
不知为何,就忽然想起了初遇莫晓橙的那天。
从她一看到那个孩子起,就喜欢上了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漠然一切,那么的……孤寂。她就那么一站,似乎旁人都不在那么重要了。她就是有这种魔力。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搭了话,理所当然的成了朋友,理所当然的邀请她到家里玩。仿佛一切就应该那样一般,顺理成章。
直到后来那个人即将带走她之前,她都以为一切都会那么顺其自然下去。
“请问……莫晓橙小姐在吗?”那个黑衣人很有礼貌的朝着妈妈鞠了一躬,这样问道。
她看着旁边脸色有些发白的莫晓橙,忽然有些慌了。
从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尽管她还不是很懂事,她却可以感觉得到,她很不平常。即使这种感觉朦朦胧胧的,但她就是这样觉得。
所以,当那个人像那样问起时,她才会感觉那么慌乱。因为她似乎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女孩似乎就要离她而去了,而她们却仅仅只呆在一起几个小时而已。
可她毫无办法。
所以后来也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莫晓橙被带走了,尽管自己很不舍,尽管她也回头望了她一眼。
后来?后来其实她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没有说好的一起住她大大的房间,没有说好的玩她漂亮的娃娃,也没有说好的一起看那朵盛开的小花朵,事实上,那朵花只开了一天,便被她一不小心碰翻在地上,摔坏了。
她还记得,当时妈妈还很着急的询问着自己有没有被伤到,那焦急的模样,让她因为不小心摔坏了花朵而有些空落落的心忽然感觉暖暖的。
母爱其实就是这么的温暖,尽管是点滴的小事,尽管总是唠唠叨叨,尽管终有一天会消散殆尽……
她忽然记起来,那天把晓橙带进她的房间后,晓橙还问过自己,为什么是春天才去上学校。
她那时还很傻的笑嘻嘻地解释道,因为爸爸妈妈说晓晓头上的伤直到现在才好。
当时晓橙还有些惊讶,然后仔细的看着她的头,才发现额前有一块小小的伤疤,不注意的时候根本看不到。
这疤去不掉了吗?晓橙当时这样问道。
嗯。妈妈说这是晓晓的勋章,是天使特意发给晓晓的,表示小小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自己当时还很骄傲的这样说道。
哦……晓橙似乎有些在意的样子,不过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问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自己当时也没有特意解释,只是有些小孩子的炫耀。当然现在是不会再这样了,毕竟当时还是小孩子嘛。
朱晓晓抬手摸了摸额前的伤疤,已经这么久过去了,虽然没有消得很彻底,却还是不太明显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固执的不肯去去疤,当然肯定不会是因为“勋章”什么的说法。
说起这个“勋章”的来源,朱晓晓其实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似乎在那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从小到大,朱晓晓的记忆力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怎么好,听妈妈说,这是先天性大脑迟钝,看过好多医生,也没办法。
等到她长大一些之后,有一天在镜子里看到了这个疤,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然后就跑去问了妈妈。
妈妈放下手中的家务,扭头看向她,笑得很慈祥,问道:“晓晓很想听吗?”
“嗯嗯,想听!”自己当时这样回答道。
于是妈妈站起了身,擦擦手,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对她招了招手:“晓晓,过来!”
记得她当时还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结果被妈妈一把抓住,往怀里一抱,没等她挣扎,妈妈就开口讲了起来,于是自己也忘记了挣脱。
混合着自己脑中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她听完后过了好久,才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理清。
在她五岁的时候,隔壁邻居老奶奶家的外孙来了,听说是因为父母有事,在那里借住三天。
出于礼貌,在他住在这里的第二天,年幼的她决定去跟新来的他打声招呼,尽管他看起来有点冷漠,不喜说话,总是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静静的看书。
结果想当然,男孩鸟都没鸟她一下。当时的晓晓感觉非常的挫败,有种想要把他头顶上的鸟窝弄翻,摔他一脸蛋黄的恶趣味。她当然不会那样做,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虽然被人无视也很让人生气。
她想,既然他不理她,那她理他就好了。于是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从家里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小男孩的旁边,双手撑着下巴盯着他。
直到小男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眉毛一皱,小嘴一撇,瞪了一眼她,有些生气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没有进入变声期的声音清脆明亮,听的她眼前一亮。
正要开口答话,却见那小男孩换了个方向,继续看书。
她一阵气节,将到口的话直接咽了下去,蹬蹬蹬抱着小板凳,坐到小男孩的左侧,又盯着他再看,这次眼神已经有些凶恶了。
男孩撇撇嘴,又换了个方向。她当然也跟着挪动了位置,又盯着他看,眼神越来越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