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唐豆也玩儿的尽兴了,赵轻默看了看天色,语带询问,“时候不早了,本王要去见太后,不知道……”
唐豆刚刚从秋千架上下来,整个身子都是舒爽的。听着赵轻默又自称为本王,不知道为何,她偏偏失落了一下,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措。于是慌忙点了点头,“那润王爷赶紧去看太后,我等会便走了!”
“那本王告辞,”赵轻默 顿了顿,还是加到,“早些回去吧。”
“嗯,”唐豆垂眸,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极了一把小刷子,直挠的人心底痒痒。
赵轻默眸色愈发幽深,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本王最爱这片紫竹林,桃林也是偶尔来的,这里景色果然甚美。告辞。”
约莫着他走了出去,唐豆一直僵硬着的身子这才颤了颤。将视线投向他消失的地方,果然没有看到他了,唐豆有些莫名的失望。
略微整了整衣裙,唐豆就要转身离去时候,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望,便看到秋千架周围的地面上,有个隐约的小小碧色。
唐豆心头疑惑,迈步过去,俯身捡了起来,便见到是一枚色泽纯正的玉佩。唐豆望了望赵轻默消失的方向,手指在玉佩上摩挲了几下,
唐豆想了想,赵轻默走的时候好像说最爱这片紫竹林了,想必没事还是会来这里的,她先收着,下次见面还给他好了。
唐豆主意一定,心下也安了。她将玉佩紧紧攥着,便迈步离开了桃林。
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了,刚到了夕颜殿,唐豆就看到佩璎焦急地等在殿外。看到唐豆出现了,她连忙上前几步小跑到了唐豆身边,“主子你去哪儿了,张公公让你去散散心,怎么散到了这个时辰?”
唐豆看着佩璎焦急的神色,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了时辰……张公公走了吗?”
佩璎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给唐豆说这些了,“张公公刚刚走了,宫殿收拾好了……”说到这里,佩璎的神色颇有些奇怪。
唐豆心底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夕颜殿还在吗?”
“……在。”
“我的床还在吗?”
“……在。”
“……那你怎么神色这么凝重?”唐豆惊奇。
“……主子你看看就知道了。”佩璎反倒挑起了眉梢。
看看就看看,唐豆豪迈地迈进去了。佩璎耸了耸肩,站在外面,并不进去。
过了须臾,唐豆一脸梦幻般的表情出了门,“这是我的寝殿?”
“嗯,是的。”佩璎肯定地点点头,“主子你没有看错。”
唐豆晃了晃脑袋,努力地回过了神儿。
“跟我一起进去,”她用壮士般的语气看着佩璎。
佩璎笑了笑,缀在唐豆身后进了门。
眼前的不再是以前单一的寝殿。原本的淡色静雅装饰已然不见了,浓烈而奢华的色彩在殿内流转。梳妆台、书桌、小几等物件全都换上崭新的,隐约透着的金色显出内里的奢华。
她踉跄了几步,佩璎慌忙扶住来了唐豆。
唐豆勉强道,“我的床呢?我的床还在吗?”她非常的认床,若是床换了,她晚上绝逼睡不着了!
“……”佩璎看着唐豆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不在了。”
“哦,那就好,”唐豆也点了点头。
忽然,她像是醒悟了般狠狠盯着佩璎,“不在了?” 不在你点什么头!
快速迈过去几步,唐豆如梦如幻般看着她如今的新床。
原本的简单摆设全都不见了,一张极其奢华的床大刺刺地立在原来床的位置上。明黄色的锦被宣告着——这里是皇上的寝宫!
这绝对想要在这里建第二个暖仪殿的节奏啊!
且不说她以后是不是要睡在这张极其富有冲击力的龙床上,单是处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她就觉着无比的难以忍受!
唐豆一脸痛苦的表情,她实在无法忍受赵轻闲的品味了。这哪儿是一个帝王?分明是一个土大款!就差在脖子里戴上粗大的金条子了!
佩璎小心翼翼地看着唐豆,“主子不如先用膳?”
唐豆看着佩璎,摇了摇头,“好的。”
“……”
赵轻闲晚上到了夕颜殿后,视察了一番,对于他亲笔挑选的摆设非常满意。
唐豆不满意, 非常不满意。
“皇上,这个装饰似乎不太适合臣妾,”唐豆犹豫良久,还是鼓足了狗胆儿,对赵轻闲道。
赵轻闲此时正在新换的榻上品茶,听着唐豆这样说,他凉凉地打量了唐豆一眼,“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是为了你才布置的吧?”
“臣妾不会那么认为,”他的语气让唐豆涨红了脸,“臣妾只是觉着臣妾不太喜欢这个装扮,毕竟是臣妾的寝殿……”
赵轻闲上下打量了一下唐豆,嗤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寝殿。”
“……啊?”唐豆讶然。
“你只是暂住在这里的,这里朕的宫殿。”赵轻闲身子微倾,瞟了一眼唐豆,“所以老实点,不要有挑三拣四的坏毛病。朕肯收留你,是你的荣幸。”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赵轻闲的无耻脸皮厚度再度刷新了唐豆的认知。
她咬牙看着赵轻闲,最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付他。
他是皇上……自己自然无法奈何他,可是若是那个小鬼想必就能报仇了。唐豆在脑中暗搓搓地脑补一番赵轻闲被自己踩在脚下大叫女王大人的场景,心底俱是爽意。
“想什么呢?” 赵轻闲没听到唐豆的说话,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软肋,结果抬头一看,唐豆一脸猥琐的笑意,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脚下。
“想怎么求饶!”唐豆头也没抬,暗搓搓地脑补赵轻闲跪地求饶的场景。
“你就是跪下来求朕朕也不会答应的。” 赵轻闲一本正经地面对这唐豆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唐豆听了赵轻闲的回话,这才恍惚觉察到自己似乎说了些什么。
她为什么要跪下来求他啊!明明跪在搓衣板上的是他!
“你就是哭了,朕也不会答应的。”赵轻闲看着唐都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加了一句话。
“……” 好想让他闭嘴。
唐豆揉着太阳穴,虚弱地想。
晚上就寝时候,唐豆失眠了。
她跟赵轻闲进行了无数次的讨价还价,均已她的惨败和赵轻闲的完胜告终。任劳任怨地伺候着赵轻闲梳洗,两人就寝时候又出现了难题。
赵轻闲不让唐豆睡他的龙床。
“你去榻上睡。”赵轻闲轻抬着下巴,一脸的倨傲。
“榻上睡觉不好的,”唐豆耐着性子说。
“床是不会给你睡的,”赵轻闲嗤笑道,“朕精心挑选的四人大床,只有朕才能睡。”
四人大床,话说皇上你一个睡……或者两个人睡,要那么大的床是做什么?唐豆看着赵轻闲的这章俊俏的脸上,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不由的觉着人果然不可以貌相。
最起码,赵轻闲与润王爷是两个极为不同的人。
唐豆骤然想到今日所碰到的润王爷,想到他的清俊温雅,更觉着赵轻闲的不可理喻。同样是太后的儿子,差距为何这么大呢?
唐豆觉着自己像是迟来的怀春,可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