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不解地看了看她,纤细白皙的食指指向白笙,反问:“花花,你难道不知道白笙就是重华上仙吗?”
花无芽冷冷地瞧了白笙,问:“可你们不是都唤他白笙仙人吗?”
“哦--”帝姬恍然大悟,“白笙是他的名字,重华是他的字号。一般小仙见到他都喊他重华上仙,我们这些和他是老相识的,自然唤他白笙。”
花无芽微微点头,双眸带着阴冷和怨恨看着白笙。
她早就该想到,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仙人,那便是重华上仙。花无芽被白笙的善良和友好给蒙蔽了才忘了这事,而白笙明知道她一心想回找重华上仙,却故意在自己的面前隐藏身份,看自己到处去寻他,以此为乐。果然,这仙界压根就没有好仙!
花无芽心里牙狠狠,居然耍鬼耍到这地步,这心肝是有多黑?!
沉默了一会,花无芽整理好了如暴风雨般愤怒的心情,清了清喉咙,昂首挺胸,气势十足地说道:“重华上仙,小鬼恳请上仙将小鬼送回地府。”
白笙没说话,帝姬听到她的话却愣了愣,小声嘀咕了句,“地府,居然在地府。”她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白笙的肩膀,“阿笙,你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地府这个地方。罢了,你们貌似有什么误会,我就先离开让你们自己解决。”
帝姬大笑地离去,花无芽不知,她笑的到底是为什么?将视线从帝姬背影移开,回到白笙的身上,却见白笙的眼眶微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啪嗒”一声,豆大的泪就在他眼眶掉了出来。
花无芽一惊,大男人有泪不轻弹,你一个活了十几万年,一人景仰,万人之上的战神大人,怎么突然就哭了?
“不好意思,我……”白笙紧紧咬着唇,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可是也抑制不了泪的滑落,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在他脸颊滑落。
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花无芽很手足无措,想想初次与白笙相见似,他也没对自己做为难的事,而且,对她一直都很好,说起来白笙除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好仙。
现在把白笙上仙惹哭了,这该怎么办?!
“上仙,我其实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有点惊讶你会是重华上仙而已。”
白笙放下胳膊,红肿的眼睛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可无芽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责怪我。”
“没。”花无芽苦笑,“上仙,你也知道我在地府待了三万年,我要是天天笑脸迎鬼的话,那些新鬼一定以为我好相处,人善被人欺,鬼善被鬼欺。所以我就学了凶相,刚才瞪你纯属习惯而已。”
“可你还喊我上仙。”
一滴冷汗划下,上仙大人,你要像个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吗?我都还没和你算你欺骗我这笔账。
只好继续苦笑,“您是上仙,我是小鬼,不能越矩。”
白笙很不满,“喊我白笙。”
花无芽摇头,很坚定说:“不能越矩。”
白笙很伤心,低着头,小声念叨:“我在九重天一个人待了十万多年,身边就只有个吵死人的骰子,好不容易无芽来了,我想有无芽陪我就好的。可是,无芽一见到我就说要回地府。我只是想让无芽留下来陪我才欺骗无芽的,我一个人孤单太久了……”
他字字如珠,字字皆心酸。花无芽鼻头莫名其妙一酸,想起九重天上的情景,纵是那地方美如画,可一个人待如此之久终究还是会感到寂寞。
想着想着,对白笙心中的那点怒意便不见了,“上仙,其实我真的不怪你。”
“真的?”白笙破涕而笑。
花无芽苦笑地点了点头,把一介上仙惹哭了,她也很无奈。不过,现在要是说回地府,定又会把白笙惹哭。
花无芽若有若无地叹了声气,不知何时才可回地府?
很可惜,她没瞧见白笙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和得意,不然,这回地府的日子就不会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