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胡璇同乡张仲任,应偏安云南之永历帝诏命赴省,后来永历朝兵败,胡璇,张仲任二人俱回腾越,胡璇二子战死,早将家小迁别地藏了。可张仲任因不应清廷之邀出山,家小尽被清军拿入牢狱之中,张仲任则隐于蒲窝之青峰山宝莲寺。不过问世事,以求全名节,为乡人所称道。
胡璇自知会方仗住持,安排黄杰,李怡二人住下。便对黄杰,李怡二人道;“你二人在此安心住下就是,那清狗爪牙再大胆也不敢明火执仗杀进寺中,然而暗里须得加紧防范才是。”黄杰道;“老先生忠义之心令人敬服,然而清狗不会就此罢休,再等几日,得杨容大哥到来,得将先生另藏他处。”胡璇却道;“老朽年近七旬死不足惜,倒是那张仲任的家小尽被押在牢狱之中,若是能救倒是不妨救他们。”李怡道;“等杨大哥来了,我等便杀进腾越州大牢救人。”可想到杨容,心下又是焦虑不安。这都两,三天了,仍不见杨容到来。胡璇见这二人挺担心杨容,便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倒是郡主可得千万保重是。”
且说杨容虽逃得性命,可伤得着实不轻这沿槟榔江河谷而上,又无路可走,尽穿原始森林,整日不透阳光,疏枝枯叶数数尺之深,杨容确切说是爬了三日才进入腾越境内,就近一村庄寻一赤脚郎中将身上伤口清洗包扎好,又就庄户人家买了匹瘦马,慢慢往城里来,边行边打探胡璇的情况,许多人都知胡璇在西郊宝峄寺修行,所以杨容自然一问就问着,也不急,他知道李怡黄杰会等着自己,二来走快了,这伤口也确实疼痛难忍。
李怡小女孩子,在寺内呆不住,便趁黄杰和胡璇在谈佛学时偷偷溜下宝峰山来,乘上马,沿官道徐徐而行,只是知道杨容若来,定会在官道遇上,想起初上道人山时见到杨容时,还有自己夜闯永昌行刺吴三桂时,若不是杨容舍命相救,自己早没命了,想到这些,顿时心乱如麻,甚至是有些甜美,还有一丝的羞涩。多想着杨容突然之间就出现在官道的的那头。
李怡知道自己行了二十多里了,冷冷落落过去了好几拨人了,可就不见那个熟悉的影子,便下得马来,拴马在路边的树上,在路边的一大头上坐下。呆呆的叹气,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音,传来了,李怡甚至不敢抬眼向前看,怕看了又失望,心里更添那惆怅。
余辉待尽,正当李怡失望之际,又马蹄踏碎夕阳,李怡心想一定是杨容,这种强烈的愿望不得不再次看,近了,真的是!是那熟悉的身影,李怡这下是喜极而泣,温柔的目光里尽是怜惜。
宝峰寺又多了一位留宿的香客,还多了一位“依团瓢(腾越高僧),住静室,着僧服”,的老僧人。名字叫“明镜”。胡璇正式出家,[胡璇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初名璋,字大器,又字宝树,别号二峰,生于明万历二十六年(公元1598年)。崇祯三年庚午(公元1630年),中云南乡试第三名举人,崇祯七年甲戌(公元1634年)考上进士。历官正七品太常寺博土、正五品史部验封司郎中、从三品太仆寺卿。后因其兄投于京都,扶枢归里后即不出。南明永历十二年(清顺治十五年即公元1658年)与同乡张仲任,应偏安云南之永历帝诏命赴省,以在籍太仆寺卿之职,兼工部正三品右侍郎。永历逃到腾越时,又封胡璇为右将军。殁于清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享年71寿,葬于打苴邵家营大路北小珠山前,其墓碑为康熙五十八年(公元1719年)所立。其别号“二峰”,即由其隐逸地宝峰、青峰而来。后世贤达对于他的孤忠亮节极为推崇,称他为“二峰先生”。尤其是他为宝峰寺撰写的“行来地少天多处,坐到山高月小时”对联,笔力沉雄,意境深远,数百年来传诵不衰。亦多有著述,却多已佚失。]
不几日,腾越州牢内失火,乱中有张仲任的家小并许多人逃出,清军搜寻终不得果。亦只得作罢,虽叫腾越州,其实并没州县大,也就一般小县城而己,也就几百兵马驻守罢了。原来吴三桂抽调大队人马正忙于,平定滇东北及贵州的各部反对势力呢,因此杨容等方才得从牢内营救出张仲任的家人。
杨容,黄杰,李怡三人扮作缅甸香客,带着一老僧悄悄离寺下了宝峰山,寺外原有几名可疑之人,见缅甸来人接了一老僧,倒也不觉奇怪,[中缅常有民间僧道俗交往,缅甸又是极佛信的国家,因此边地一带佛教文化的研讨交流,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自然无人怀疑。]直到十多天后可疑才发现胡璇不见了,再找却一直没找到胡璇。
蒲窝[今腾冲县大蒲窝乡,产茶而闻名]之青峰山宝莲寺,两位老僧和杨容,李怡,黄杰三人挥手道别。胡璇和张仲任便在此出家,一直到圆寂未出过青峰山,终全名节。
杨容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便和黄杰李怡赶回道人山来,滇西广大地区逐步安定。
与此同时,清廷又开始部署新的一轮攻势,进攻进攻夔东十三家军。清军凭借兵力和物资的优势。战争逐渐集中在湖广郧襄西山一带。清军由楚、蜀两路夹攻,逐部进攻,李来亨等退守山寨,清军无法前进。李来亨命战士剃发,夹杂在商贩中,混入清军兵营。李来亨从山寨出兵攻击,清军迎战,大营中忽立大旗,呼号起火,清兵溃败。张长庚的楚军退守彝陵,李国英的蜀军也被郝摇旗打退。双方各自血拼,都大伤了元气。八月,清廷任命穆里玛为靖西将军、图海为定西将军,又调西安将军傅喀禅,率领八旗兵围攻西山。几场恶战下来,夔东十三家军伤亡惨重,基本只能收缩防御,一时无力还击清军,而清廷则又源源不断调来重兵。夔东十三家只得暂退,欲待机反击,打破不利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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